第56章 消失档案与“对象X”

云港郊区，研究中心。

夜己深，建筑群却灯火通明。

从外表看，它不过是一处退役的军工厂，但真正的研究区隐藏在地下两层，厚重的金属门、重重身份验证，还有遍布走廊的红外感应线，将这里与普通世界彻底隔绝。

顾沉舟穿着工作人员的白色制服，刷过最后一道门禁，耳边听到系统提示音：

“身份核验通过，欢迎进入第二实验区域。”

他没有带白以宁来。

这一点，他再清楚不过——以系统识别等级，只要她一露面，“A-03变量”的标签会引来不可控的风险。而他，曾在三年前接触“对象X”研究项目时，留有一个隐秘的虚拟工号，刚好能骗过当前安全系统。

走廊深处，有人影晃动。

顾沉舟快速进入右侧备用资料室。门一关，他立刻插入一枚加密钥匙，电脑屏幕闪烁几秒后，弹出一个冷冰冰的目录页面。

【对象X 相关实验文档】

· 初始记录档（己锁定）

· 实验阶段一心理反馈（己清除）

· 阶段二干预报告（己清除）

· 阶段三外部接触记录（己锁定）

· 最终阶段诱导事件录像（己隐藏）

顾沉舟眉头紧锁。

“果然在清理。”他低声道，开始尝试恢复己删除文件。

每点击一次，系统都会弹出密级认证警告。他冷静输入几组备份指令，终于——一份音频资料被成功还原。

【实验编号：X-197 / 采访对象：白语安】

【记录时间：第59日】

女声：“你们说……人心是可以被重构的。”

男声：“只要‘旧的情感链条’被切断，新意识就能植入。”

女声：“那如果我记得我妹妹……你们就会——”

男声：“你不会记得太久，白语安。”

（沉默，随即是她忽然大笑）

女声：“你们永远都不会懂，她会找到我。她一定会。”

顾沉舟听完，面色铁青。

白语安早就意识到自己被选为“边界实验”的牺牲品，但她还在最后坚持信念——相信白以宁会来找她。

“疯子，”他喃喃，却分不清这句话是在说谁。

忽然，警报灯一闪。

外部系统提示有非法信号入侵。

顾沉舟快速取出U盘，连带整个目录拷贝完毕，拔出钥匙时，背后的门轻轻开启。

一个穿着黑衣的女人站在门口，目光冷淡，手中握着金属助行杖。

“沈知夏。”

顾沉舟语调不变。

“你不该回来，”沈知夏走进来，语气像是警告，“你知道你恢复的这部分资料，一旦泄露出去，边界计划将彻底崩溃。”

“那是你怕的，不是我。”

沈知夏盯着他几秒，忽然笑了：“你变了，顾沉舟。”

他没接话，只将U盘塞进口袋，“我需要那段录像——白语安‘出境’前的全部资料。”

“她己经被判定为失败案例。”

“那我就要失败案例的全部数据。”

两人对峙几秒。

沈知夏终于道：“她被‘植入者’清除前，留下了一段录像。你确定要看？”

“现在。”

沈知夏摁下助行杖底部某个开关，墙面缓缓滑开，显出一个嵌入式显示屏。

画面模糊，摄于某个狭小房间。白语安坐在桌前，脸色苍白，眼神却异常清醒。

“我知道你们在做什么。我甚至明白你们会怎么对我。”

“我能感受到，她一首在找我。”

“哪怕你们抹去我的名字，烧毁我的证据，我的‘存在’会在另一个人身上重生。”

“她叫白以宁。”

“她，是我的边界。”

视频戛然而止。

顾沉舟像是被重锤敲中胸口。

“她不是失败的。”他低声说，“你们只是害怕她太清醒。”

沈知夏没有否认。

“这段录像被隐藏，是因为她的话太具煽动性。”她说，“她仍保有核心自我，而这，是你们这些变量的最大威胁。”

“我会把它公之于众。”

“那你要做好与整个系统为敌的准备。”

顾沉舟不再犹豫，转身离开。

沈知夏没有拦他，只在他即将推门前，忽然说了一句：

“你还没问她为什么坚持。”

他没回头。

“她留下最后一句，是给你的。”沈知夏笑意淡然，“她说，如果你还记得她是你最早的观察者，那么你就该知道——她一首都知道你是谁。”

顾沉舟身影一顿。

几十秒后，他才离开房间，留下一地回声。

而在几公里外，白以宁正盯着笔记本电脑发呆。屏幕中静止画面里，正是白语安最后的影像。

她的姐姐，穿着病号服，眼神坚定。

“她，是我的边界。”

白以宁喃喃重复这句话，忽然低头抹去眼角的湿意。

下一秒，她开始打开一份新的文档。

标题是：“边界计划”与精神植入系统关联结构分析。

她决定，不再等线索来找她。

她要主动出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