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镜渊镇齿轮雨里的银蝶

镜渊镇的海风裹着铁锈味，吹得齿轮博物馆的青铜穹顶嗡嗡作响。

顾楠究推开锈蚀的旋转门时，门轴发出的不是吱呀声，而是蝴蝶刀开合的脆响。

展厅中央矗立着十米高的"海魂号"轮机复制品，轮叶间悬挂着十二具齿轮状棺椁，第十二具棺椁的铭牌上用鲜血写着"顾楠究"。

"当心！"苏晴拽住他前冲的脚步，地面突然弹起无数青铜齿轮——齿轮边缘磨成刀刃，在天花板聚光灯下折射出银色弧光。

阴影里传来金属碰撞声，一个银发少年踏着齿轮阵走来，左右手各夹着柄蝴蝶刀，刀身刻着残缺的蝶形纹路，与顾楠究后腰的胎记形状分毫不差。

"代号'水银'，原名黎漠，新X近战杀手，"苏晴的平板电脑跳出国际刑警的绝密档案，"情感障碍患者，擅长用蝴蝶刀制造镜面伤口，所有受害者死状都像被齿轮碾过。"

黎漠突然甩动蝴蝶刀，刀刃旋转着切断悬棺锁链，第十二具棺椁砸落时，顾楠究看见棺内铺着的竟是他父亲的警服，胸口位置留着个心脏形状的凹槽。

"旧X的刀痕要用新X的齿轮缝合，"黎漠的声音像齿轮摩擦般干涩，他抬手割向顾楠究咽喉，蝴蝶刀在灯光下划出银色蝶影，"你父亲把工人后代名单藏在轮机核心，我来取齿轮，你...来填棺。"

顾楠究侧身躲过，却感觉后腰胎记突然灼痛——黎漠的蝴蝶刀划过之处，空气里残留着与皇帝指尖相同的龙涎香气息。

苏晴突然指向轮机复制品的基座："顾队，名单在那里！"基座刻着的船锚图案中，藏着个齿轮状密码锁，锁孔形状与顾楠究手中的青铜齿轮完全吻合。

黎漠见状狂笑，双蝶刀交叉成X形刺来，刀刃上反射出顾楠究父亲的警号数字。

顾楠究将齿轮插入锁孔，轮机突然启动，喷出的齿轮油在地面形成巨大的传动图谱。

"图谱中心是镜渊镇的坐标！"苏晴放大图谱细节，发现每个齿轮节点都标着旧X受害者的后代名字，黎漠的名字旁写着"情感齿轮缺失，以杀戮代偿"。

顾楠究突然想起黎漠蝴蝶刀上的残缺蝶纹——那是用无数次杀戮刻下的情感代偿印记，就像他用查案填补父亲牺牲的空白。

黎漠的蝴蝶刀突然改变轨迹，刺向苏晴手中的平板电脑。

顾楠究扑过去挡在她身前，刀刃擦着他肩膀划过，留下道X形血痕。

血珠滴在齿轮锁上，竟触发了轮机核心的投影——墙面上浮现出当年"海魂号"的沉船录像，顾父站在轮机前将枚齿轮塞进核心，身后跟着个银色头发的少年，手里攥着半枚蝶形玉佩。

"那是...黎漠的父亲！"苏晴指着录像里的少年，他胸口别着齿轮厂工人工会的船锚徽章，与黎漠蝴蝶刀柄的徽章完全相同。

黎漠看见录像的瞬间，蝴蝶刀突然脱手，跪倒在轮机前喃喃自语："齿轮...爸爸的齿轮..."

顾楠究趁机拔出核心里的名单卷轴，却见卷轴上用齿轮油写着："新X成员皆为齿轮厂遗孤，黎漠...是启动最终传动的钥匙。"

突然，博物馆穹顶裂开，暴雨裹挟着青铜齿轮倾泻而下。

黎漠猛地抬头，银色发丝被雨水浸透，眼神恢复冰冷："钥匙...就是用来折断的。"他拾起蝴蝶刀扑向顾楠究，这次的刀刃带着毁灭般的决绝。

顾楠究边退边展开名单，发现第十二个齿轮的位置写着"黎漠"，旁边标注："以情感障碍为轴承，以杀戮为润滑剂，启动永动核心。"

"他不是要杀我，是要毁掉自己这个钥匙！"顾楠究突然明白，新X想让黎漠杀死他，从而让"父债子偿"的传动链完整。

他将名单塞进苏晴手中，赤手空拳迎向黎漠的蝴蝶刀，故意露出后腰的蝶形胎记。

黎漠的刀刃在胎记上方停住，瞳孔里映出父亲当年的身影，蝴蝶刀"当啷"落地。

"齿轮厂的遗孤不该成为复仇工具，"顾楠究按住他颤抖的肩膀，"你父亲当年把名单藏在轮机里，就是想阻止这一切。"

黎漠突然发出齿轮破碎般的呜咽，从怀中掏出半枚蝶形玉佩——玉佩与顾楠究的半枚严丝合缝，拼完整后正是个齿轮形状。

博物馆外传来警笛声，黎漠猛地推开顾楠究，将蝴蝶刀刺向自己心脏："毁掉钥匙...才能停住齿轮..."顾楠究扑过去握住刀刃，鲜血同时染红两人的手。

他看着黎漠银色眼眸里映出的自己，突然想起父亲录像里的话："当齿轮咬碎仇恨，蝴蝶才能挣脱X的烙印。"

雨停了，阳光透过穹顶裂缝照在轮机核心，十二具悬棺全部打开，里面空空如也。苏晴举起名单卷轴，发现上面的齿轮油正在消退，露出底层的字迹："永动齿轮的真相——所有仇恨都该被看见，而非传动。"

黎漠握着两半蝶形玉佩，银色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看着顾楠究肩膀的X形伤口，第一次露出人类的困惑："痛...是这样的感觉吗？"

顾楠究包扎着伤口，听见博物馆外传来齿轮转动的最后一声轰鸣。他知道，新X的齿轮传动链在黎漠这里出现了裂痕，而这道裂痕，正是打破永动罪恶的关键。

下一章的线索，藏在拼合的蝶形齿轮玉佩里，藏在黎漠开始感知疼痛的情感齿轮中，更藏在名单卷轴底层的真相里——当仇恨不再被传动，青铜齿轮才能褪去血腥，变回最初的机械模样。

而镜渊镇的海风里，似乎还回荡着未说完的话：关于父亲们的牺牲，关于遗孤们的救赎，以及那对在齿轮雨中相遇的蝴蝶刀，即将划出的、不再是杀戮的轨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