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蝶形齿轮里的锈蚀记忆

镜渊镇卫生院的消毒水气味中，黎漠银色的发丝垂落在蝶形玉佩上。

顾楠究用镊子夹起半枚玉佩，拼接处的齿轮纹路里渗出暗红色锈迹——那是混杂着血液与齿轮油的陈年污渍。

苏晴举着紫外线灯照射，锈迹显影出断续的摩尔斯电码："...--- .--.（SOS）713"，正是当年"海魂号"的求救信号。

"黎漠父亲当年塞进轮机的不是名单，是求救信号！"顾楠究突然想起录像里老工人将齿轮按进核心的手势，那分明是发送摩斯码的节奏。

卫生院的金属柜突然发出异响，黎漠猛地抬头，瞳孔收缩成齿轮状——他藏在枕头下的蝴蝶刀正在震动，刀柄船锚徽章渗出齿轮油，在床单上晕染出X形。

"轴承在远程操控！"苏晴的平板电脑跳出红色警报，全球犯罪数据库显示：东京、伦敦的镜面谋杀案现场，同时出现刻有黎漠指纹的蝴蝶刀划痕。

黎漠突然掐住顾楠究脖颈，银色眼眸里翻涌着机械般的红光："新X...齿轮...必须转动..."他口袋里的半枚玉佩发烫，与顾楠究的半枚产生共振，拼合的蝶形齿轮投影在墙上，变成旋转的X。

顾楠究瞥见黎漠手腕内侧的刺青——褪色的船锚周围，刻着细密的齿轮纹路，其中一片齿轮缺了角，形状与"海魂号"轮机残骸的破损处完全吻合。

他反手按住黎漠的刺青，共振突然停止，黎漠眼神恢复清明，咳出的血沫在床单上凝成齿轮形状："小时候...爸爸说齿轮缺角是为了...卡住仇恨..."

卫生院的应急灯突然变成齿轮转动的频率，顾楠究拽着黎漠冲进药房。

药柜后藏着暗格，里面摆着十二支齿轮状药剂，每支标签写着旧X成员的心理评估：莫迟"反社会人格"、林辰"情感淡漠"、苏媚"边缘型障碍"——而黎漠的药剂标签上写着"情感齿轮缺失，以疼痛激活"。

"新X用药物强化遗传的心理缺陷，把遗孤变成活体齿轮！"苏晴晃了晃黎漠的药剂，里面的红色液体在齿轮管中旋转成X形。

顾楠究想起黎漠刚才突然的失控，正是药剂被远程激活的表现。

这时，窗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镜渊镇上空出现架喷涂齿轮图案的飞行器，舱门处站着戴青铜面具的轴承，手中举着信号增幅器。

"他们要把黎漠改造成最终齿轮！"顾楠究将两半蝶形玉佩塞进黎漠掌心，"只有你能卡住齿轮传动链！"

黎漠看着拼合的玉佩，齿轮纹路里的SOS信号突然亮起，组成他父亲当年的工号：71345。

飞行器投射下强光，黎漠的影子被拉长在墙上，与齿轮投影重叠成完整的X。

"爸爸...说过齿轮缺角是为了..."黎漠突然用蝴蝶刀划开手腕，血珠滴在玉佩上，激活了隐藏的夹层。

里面掉出张泛黄的工牌，工牌背面用齿轮油写着："713不是死刑日，是齿轮厂工人起义日——旧X当年镇压了起义，用工人心脏铸造了'海魂号'轮机。"

飞行器舱门打开，扳手操控的机械臂伸出，抓向黎漠手中的玉佩。顾楠究推开黎漠，机械臂的齿轮夹爪却死死扣住他肩膀。

苏晴举起药剂砸向机械臂，红色药液腐蚀了齿轮关节，夹爪松开的瞬间，顾楠究看见轴承在飞行器中举起遥控器，屏幕上显示着"最终齿轮启动倒计时：03:13"。

"三点十三分，齿轮厂起义失败的时间！"顾楠究拽着黎漠冲出卫生院，镜渊镇的地面突然开裂，露出埋在地下的齿轮轨道。

轨道延伸向海边，尽头是艘改装的轮船，船身刻满X形齿轮，烟囱喷出的不是烟，而是齿轮油蒸汽。

黎漠突然停住脚步，银色头发被海风吹起，指向轮船桅杆上悬挂的旗帜——那是齿轮厂工人工会的船锚旗，只是船锚被齿轮咬碎。

"爸爸说过...起义失败后，工人心脏被铸成轮机..."黎漠的蝴蝶刀在掌心划出伤口，血滴在齿轮轨道上，激活了隐藏的投影。

海面浮现出"海魂号"沉船的全息影像，顾父站在轮机前，将枚刻着"713"的齿轮塞进核心，周围围着被铁链锁住的工人尸体，他们胸口都有X形切口。

轮船突然鸣笛，声音像齿轮摩擦般刺耳。

顾楠究看见甲板上站着三个青铜面具人：扳手、游标、轴承，他们脚下的平台正缓缓升起，露出中央的齿轮状祭坛。

祭坛上刻着十二道凹槽，前十一槽插着旧X成员的武器，第十二槽空着，旁边刻着"顾楠究的心脏"。

"他们要重演当年的轮机铸造！"苏晴的平板电脑收到国际刑警的紧急通报，全球七大城市同时发现齿轮状祭坛，全部指向镜渊镇的最终仪式。

黎漠突然握紧蝶形玉佩，齿轮纹路在他掌心发烫，他看着顾楠究肩膀的X形伤口，第一次露出人类的愤怒："齿轮...不该咬碎心脏！"

海风掀起巨浪，拍打在齿轮船上。

顾楠究望着祭坛中央的第十二道凹槽，突然明白新X的终极目的——他们不仅要复仇，更要通过重演历史，让仇恨在血脉中永动。

而他和黎漠，分别是旧X与齿轮厂遗孤的代表，心脏将成为启动永动齿轮的祭品。

手机震动，收到条来自"713"的彩信，附件是段实时监控：轴承正在祭坛上安装心脏固定装置，装置的齿轮纹路与顾父当年塞进轮机的完全相同。

顾楠究握紧黎漠的手，两个遗孤的鲜血在蝶形齿轮玉佩上交融，形成不再是X的图案——那是齿轮缺角卡住的形状，象征着仇恨传动的终结。

下一章的线索，藏在齿轮船的祭坛核心里，藏在"海魂号"轮机铸造的真相中，更藏在顾楠究与黎漠交握的手中——当旧X与齿轮厂的遗孤不再被仇恨传动，那枚拼合的蝶形齿轮将卡进永动机器的关键部位，让青铜的丧歌变成停止的颤音。

而镜渊镇的海浪声里，似乎己经传来齿轮骤停前的最后一声悲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