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密匣中的真相

教会医院的钟楼指针永远停在11:55。

陈默踹开锈死的铁门时，霉味混着陈旧的香灰气息扑面而来。钟楼内部没有楼梯，只有一根粗铁链垂在中央，链环上挂满褪色的祈福布条——每块布上都用血写着"陈默"。

"时空锚点。"苏青的紫外线灯照向地面，灰尘里浮现出杂乱的脚印，最新的一串还是湿的，"有人比我们先到……"

铁链突然无风自动，发出"哗啦"的声响。陈默抓住铁链的瞬间，整座钟楼剧烈震颤，砖缝里渗出黑色黏液，在墙面拼出爷爷的笔迹：

"爬上来，真相在齿轮里"

钟楼顶部的齿轮室像颗巨大的心脏。

青铜齿轮咬合运转，每个齿尖都刻着符咒。中央的驱动轴上缠着七根红绳，绳结处拴着个檀木匣子——正是陈默小时候在爷爷床底下见过的那只。

匣子没有锁，但盖子上有个凹陷的手印。陈默刚把手放上去，指腹就被木刺扎出血珠。血液渗入纹理，匣内传来"咔嗒"的机括声。

"等等！"苏青突然拽住他，"你看齿轮——"

最大的那个齿轮上，密密麻麻刻着十二个"陈默"的死亡记录。最近的一条写着："癸卯年七月十五，锁魂香成，九章血脉断"。

匣子里是七块头盖骨碎片，每片上都刻着"沈"字。

陈默拿起最厚的那块，骨片突然在他掌心融化，变成暗红色的香灰。灰烬中浮现出爷爷的幻影，老人跪在香案前，正将一根红香插入婴儿的囟门。

"阿默，沈三要的不是你的命。"幻影的声音沙哑，"他要的是你心甘情愿点燃‘锁魂香’，解开八十年前的契约。"

画面一转，年轻的爷爷从婴儿头盖骨上取下一小块骨片，换成檀木雕刻的假骨。而真正的骨片被制成七枚锁魂钉，钉入沈三爷的七大命脉。

苏青突然倒吸冷气。她的紫外线灯照向齿轮组，那些青铜齿尖的符咒里，隐约可见蜷缩的霉丝人形——沈三爷的本体被分割囚禁在齿轮中。

檀木匣最底层是张泛黄的契约。

"立契人陈九章，自愿以孙儿为质，换沈三魂锁八十载。期满需血脉至亲手燃锁魂香，违者魂飞魄散。"

契约右下角按着个血色婴儿脚印。陈默的胸口突然剧痛，七个针眼同时渗出血珠，在空中凝成钥匙形状。

齿轮室的铜钟突然自鸣，震得整座钟楼簌簌落灰。陈默在钟声里听见爷爷的嘶吼："阿默！香炉才是……"

话音未落，最大的齿轮"咔嚓"裂开一道缝，霉丝如洪水般涌出，在空中凝成沈三爷完整的形体。这次他不再掩饰，心脏位置的玻璃罐里，爷爷的心脏己经变成黑色。

"时辰到了。"沈三爷微笑着伸出手，"把锁给我。"

晨光穿透钟楼彩窗时，陈默浑身是血地靠在齿轮旁。

苏青用紫外线灯灼烧着不断再生的霉丝，但沈三爷的形体越来越凝实。陈默盯着手中七块头盖骨碎片，忽然将它们按在自己胸口。

钻心的剧痛中，七枚锁魂钉虚影浮现在皮肤表面。沈三爷发出非人的嚎叫，霉丝躯体像被无形的手撕扯着，一点点被拽回齿轮缝隙。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沈三爷最后的声音带着笑，"香炉己热，只差一把火……"

陈默的手机突然亮起。监控画面显示，青松路44号的青铜香炉正在发红发热，炉身上的七道铁链己经断了六道。最后一道铁链上，赫然绑着苏青的吊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