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主动出击

青铜香炉的红光映亮了半条青松路。

陈默踹开44号大门时，热浪裹挟着甜腥气扑面而来。炉身上的最后一道铁链正在崩裂，苏青的吊坠在高温中发出刺耳的金属变形声。更骇人的是炉口——里面沸腾的血浆里，浮沉着十二个"陈默"的头颅。

"香炉才是真正的契约载体。"沈三爷的声音从炉中传出，"你爷爷把它锻造成时空锚点，就为等今天。"

陈默的胸口突然剧痛，七枚锁魂钉的虚影在皮肤下凸起。他咬牙扯开衣领，发现黑斑己经蔓延到心口，形成个倒置的香炉图案。

地下室的香案上摆着七盏油灯。

每盏灯芯都浸泡在浑浊的液体里——那是陈默七世轮回中留下的血泪。苏青用紫外线灯照射灯油，液体中浮现出记忆碎片：最早的画面里，爷爷跪在香案前，正将婴儿时期的陈默递给穿白大褂的沈三爷。

"不是献祭……"陈默突然明白过来，"是调包！"

灯焰突然暴涨，火中浮现爷爷的残影。老人伸手按在陈默心口，七枚锁魂钉同时发光："阿默，香炉要烧的不是你，是……"

话未说完，整张香案突然炸裂。沈三爷的霉丝从地缝钻出，缠住陈默的脚踝往香炉方向拖拽："时辰到了，该履约了！"

铜锁在陈默胸前发烫。

他抓起香炉旁的铁钳，狠狠砸向炉身。青铜碎裂的瞬间，十二个头骨同时发出尖啸，炉中血浆化作血雾弥漫。雾中浮现出完整的契约内容——

"立契人陈九章，自愿代孙为祭，换沈三魂锁八十载。若至期未破，血脉至亲当燃香解契。"

契约右下角，爷爷的血指印覆盖在婴儿脚印上。

"原来如此……"陈默咳出黑血，"爷爷用自己替换了我……"

沈三爷的霉丝突然僵住。香炉彻底碎裂，露出炉底暗格里的东西——七根缠绕着红绳的乳牙，正插在一颗干瘪的心脏上。

那颗心脏突然跳动了一下。

"你……骗我……"沈三爷的声音开始失真，"陈九章的心脏……怎么会……"

陈默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的香炉烙印："因为真正的心脏，八十年来一首在我这里。"

他抓起乳牙按向胸口，七枚锁魂钉同时离体，在空中凝成钥匙形状。地下室的墙壁突然渗出黑血，浮现出爷爷用血写的最后提示：

"锁开之时，香燃之日"

沈三爷的霉丝躯体开始崩溃，那些黑色菌丝尖叫着缩回地缝。但在完全消失前，最后一缕霉丝突然刺入苏青的后颈。

"那就……让她替我……"沈三爷的声音带着恶毒的笑意，"点最后一把火……"

晨光中，青松路44号开始坍塌。

陈默抱着昏迷的苏青冲出废墟，她的右手腕上己经浮现出黑斑。口袋里的替身偶彻底碎裂，里面的"陈默"长大了二十岁模样，正用暗红瞳孔凝视着他。

手机自动播放起一段杂音，渐渐清晰成爷爷的临终遗言："阿默，记住——香要用心火点燃，锁要用血泪化钥……"

远处传来消防车的鸣笛声。陈默低头看向苏青发黑的指尖，那里正渗出甜腻的香灰。

最后一缕烟从废墟升起，在空中凝成新的倒计时：

7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