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绝境

教会医院的钟楼指针倒转了。

陈默踹开锈蚀的铁门时，齿轮室里弥漫着刺鼻的香灰味。巨大的青铜齿轮上，原本囚禁沈三爷的霉丝己经全部脱落，在墙角聚成个人形轮廓。

苏青的铜锁纹身烫得能烙熟皮肤。她踉跄着扑向中央驱动轴，颤抖的手指抚过上面新刻的字迹："时间重置需祭品，七魄换一刻"。

"原来如此……"她咳出黑色香灰，"沈三爷故意引我们来这里……"

天花板突然渗出黏液，滴在陈默肩上腐蚀出个血洞。疼痛中他看见齿轮缝隙里伸出无数苍白的手——每只手腕都带着和他一模一样的黑斑。

驱动轴底部的暗格需要血脉认证。

陈默割破手掌按上去，机械运转声突然变成濒死的惨叫。暗格弹开的瞬间，十二根红香自动点燃，烟雾中浮现出十二个"陈默"的死亡场景——每个画面里，他都在教会医院以不同方式死去。

"时间闭环……"苏青的瞳孔剧烈收缩，"我们被困在沈三爷设计的死循环里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成沈三爷的腔调："错了，是你们自愿走进来的。"

铜锁纹身突然裂开，霉丝像毒蛇般钻出，缠住最近的齿轮。青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锈蚀，整座钟楼开始倾斜。

陈默胸口的香炉烙印突然发烫。

他扯开衣襟，烙印射出的红光在烟雾中勾勒出一段隐藏记忆——年轻的爷爷跪在同样的齿轮室，正将婴儿时期的陈默放进驱动轴暗格。

"阿默，记住……"幻影中的爷爷泪流满面，"真正的锁在你……"

记忆突然中断。苏青的右手完全香灰化，正不受控制地抓向陈默心口。她的左眼流着泪，右眼却闪着沈三爷的暗红光芒："杀了我……现在……"

齿轮崩裂的巨响中，陈默看见驱动轴里藏着把骨刀——正是记忆里爷爷用过的那把。

骨刀入手瞬间，整座钟楼的时间流速骤变。

陈默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老化又复原，苏青在青年与老妪间不断切换。沈三爷的霉丝人形在时间乱流中扭曲惨叫："你竟敢动用时之刃！"

骨刀突然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声响。陈默福至心灵，反手将刀刺入自己心口——没有鲜血，只有七枚锁魂钉从伤口飞出，钉入齿轮的七个命门。

"原来这就是……心火。"

他拔出骨刀，刀尖上挑着滴金色的血珠。

黎明前的寂静中，钟楼停止了崩塌。

苏青腕上的铜锁纹身完全消失，但她的右手指尖永远变成了香灰色。陈默胸口的烙印淡去，只留下七点星形疤痕。

齿轮室中央，驱动轴裂开的缝隙里静静躺着个铜香炉——只有巴掌大，炉身上刻着："九章心血，永镇此间"。

陈默的手机突然亮起。沈三爷最后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你以为赢了？香炉冷透前……"

通话戛然而止。远处市医院的方向，五道烟柱腾空而起，在空中凝成新的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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