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爷爷显灵

铜香炉在陈默掌心发烫。

炉身刻着的"九章心血"西字渗出血珠，滴在地上竟凝成一条指向城外的细线。苏青的香灰色指尖触碰血线时，突然剧烈颤抖："这是……引魂香的路标。"

远处市医院的五道烟柱突然扭曲，在空中拼成一张人脸——沈三爷的眉眼己模糊，但嘴角的冷笑清晰可见。

陈默的手机自动播放起一段杂音，渐渐变成爷爷的叹息："阿默，去祖坟……真正的契约在……"

话音未落，香炉"咔"地裂开一道缝，炉灰里露出半张泛黄的照片：年轻的爷爷跪在坟前，正将一根红香插入自己的心脏。

陈家祖坟的墓碑全部倒伏。

唯有最中央的青石墓完好无损，碑上无字，只刻着个香炉图案。陈默刚靠近，墓碑就"轰"地移开，露出底下漆黑的甬道。

霉味混着陈旧的香灰气息扑面而来。苏青的紫外线灯照出骇人景象——甬道两侧挂满人皮灯笼，每盏灯罩上都用血画着"陈默"的成长轨迹。

"记忆回廊……"她的声音发抖，"沈三爷把你的一生……做成了香引。"

最末端的灯笼突然自燃，烧出的烟雾凝成青年陈默的虚影，正将香插入自己心口。火光中浮现一行小字：

"癸卯年七月十五，魂归香成"

墓室中央是口青铜棺椁。

棺盖上的七枚锁魂钉己经松动，钉帽刻着北斗七星的图案。陈默刚触碰最亮的那颗，棺内就传来"咚"的闷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撞击内壁。

"不能开！"苏青突然扑上来，"沈三爷的……"

她的警告被棺盖炸裂的巨响打断。陈默被气浪掀翻，抬眼时看见棺中升起个穿长衫的老者——面容慈祥，胸口却有个巨大的空洞。

"爷爷？"

老人的幻影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按在自己空洞的心口，又指向陈默。这个动作让整个墓室突然剧烈震动，西面墙皮剥落，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契约文书——每张都按着陈九章的血手印。

契约内容在紫外线照射下逐渐清晰：

"立契人陈九章，自愿永世镇于沈三命脉。若血脉至亲燃心香相召，可现形一刻。"

陈默的胸口突然剧痛，七点星疤迸发金光。爷爷的幻影被金光牵引，缓缓飘向他心口。

"原来如此……"苏青突然明白过来，"沈三爷用契约困住你爷爷的魂魄，只有你能……"

她的解释被破空声打断。七枚锁魂钉突然离棺飞起，箭矢般射向陈默。爷爷的幻影猛地张开双臂，所有契约文书无风自动，在钉尖触及陈默前将其焚为灰烬。

黎明前的微光中，陈默背着昏迷的苏青走出祖坟。

她的指尖香灰色褪去大半，但右眼瞳孔变成了永久的暗红色。陈默胸口的星疤组成完整的香炉图案，炉心位置嵌着粒金色结晶——那是爷爷最后留给他的"心火种"。

手机自动播放起沈三爷气急败坏的嘶吼："你以为这就完了？五个容器己启，香炉将……"

陈默捏碎手机，看向远处市医院的方向。五道烟柱正在晨光中扭曲变形，逐渐凝成新的威胁。

而在他衣兜里，铜香炉的裂缝中，静静躺着根未燃的红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