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心火焚香

市医院的五道烟柱在空中交织成网。

陈默站在医院顶楼，狂风掀起他的衣摆，露出胸前完整的香炉烙印。炉心位置的金色结晶微微发烫，映照着远处祖坟的方向——那里正升起一缕青烟，烟中隐约可见爷爷的轮廓。

"五个容器……"苏青的右眼泛着暗红，左手死死按住颤抖的右手，"都在地下停尸间。"

她的指尖又开始渗出香灰，但这次灰烬中带着金色星点。陈默捏碎铜香炉，取出那根未燃的红香——香身上刻着细小的符文，正是爷爷临终前教他的锁魂咒。

电梯井里传来"咚咚"的撞击声，像是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钢缆爬上来。

停尸间的冷柜全部敞开。

五个"苏青"站在中央，脚边是用香灰画的巨大符阵。看到陈默，她们同时抬头微笑，嘴角裂开的弧度一模一样："来参加最后的宴席吗？"

真正的苏青突然惨叫，她的右眼流出血泪，暗红光芒在瞳孔里剧烈闪烁。陈默一把扯开自己的衣襟，胸前的香炉烙印射出一道金光，将五个复制体逼退数步。

"心火种……"最年长的那个"苏青"眯起眼，"你爷爷竟然把它给了你。"

陈默将红香抵在胸口的金色结晶上，香头无火自燃，青烟中浮现出十二个"陈默"的虚影——正是他七世轮回中所有的死亡瞬间。

"你以为这样就能赢？"五个"苏青"齐声冷笑，"我们可是……"

话未说完，陈默突然将燃烧的红香插入自己心口。钻心的剧痛中，香炉烙印爆发刺目金光，十二个死亡虚影同时扑向复制体。

最年轻的"苏青"突然捂住头："不……这是我的记忆……"

她的身体像蜡像般融化，露出里面由霉丝组成的沈三爷本体。其他西个复制体相继崩溃，每具躯壳里都钻出一缕黑烟，尖叫着被红香吸入。

苏青本体的右眼突然流出黑色香灰，她颤抖着抓住陈默的手："香炉……要冷透了……"

整间停尸间开始坍塌。

陈默抱起苏青冲向出口，身后的五个霉丝人形正在重组。红香己经燃到尽头，香灰在空中凝成爷爷最后的叮嘱：

"心火焚香，锁断契消"

电梯门关闭的瞬间，陈默看见沈三爷的完整形体在火光中显现——不再是霉丝组成，而是有血有肉的苍老身躯。他的胸口也有个香炉烙印，但炉中是团蠕动的黑雾。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沈三爷的声音带着无尽恶毒，"香炉冷透前……"

顶楼的风声吞没了后半句。陈默低头看向怀中的苏青，她的右眼己经恢复正常，但瞳孔深处仍有一点暗红未消。

夕阳西沉时，青松路44号的废墟上立起个新坟。

没有墓碑，只有个小小的铜香炉，炉中插着半截烧剩的红香。陈默跪在坟前，胸口的香炉烙印己经消失，只留下七点星疤。

苏青站在他身后，右眼倒映着最后一缕烟霞："结束了？"

"不。"陈默从灰烬中拾起块黑色结晶，里面蜷缩着微小的沈三爷虚影，"只是换了个牢笼。"

远处教堂的钟声敲响七下。夜幕降临的瞬间，所有路灯同时熄灭，又在一秒后恢复。灯光再亮时，44号废墟上多了行香灰拼成的字：

"香火不绝，轮回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