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香堂幻境

火葬场的烟囱冒着诡异的青烟。

陈默推开锈蚀的铁门，空气中弥漫着焦甜味，像是有人在焚烧糖果。苏青的右眼蒙着黑布，但布面下渗出金粉混着血丝的黏液，在地上滴出蜿蜒的痕迹。

"这里不是火葬场。"她突然抓住陈默的手腕，"是沈氏香堂的镜像空间。"

走廊两侧的告别厅门牌全部写着"44号"，每个门缝里都渗出暗红色烟雾。陈默的军工铲刚撬开第三扇门，热浪就扑面而来——

厅内没有遗体，只有个巨大的青铜香炉，炉中煮着粘稠的黑色液体，十二个"陈默"的头骨在液面上沉浮。

香炉后的幕布突然无风自动。

布上投影出民国时期的场景：年轻的爷爷跪在香案前，身后站着七个穿长衫的人。沈三爷手持红香，正将香灰撒在爷爷的脊背上，灰烬烙出北斗七星图案。

"看清楚了吗？"苏青的盲眼突然流泪，"你爷爷的星疤……是沈三烙的。"

幻象中的爷爷突然转头，目光穿透时空首视陈默："阿默，香谱第……"

话未说完，沈三爷的幻影猛地挥手，香灰迷了陈默的眼。再睁眼时，告别厅变成了民国香堂，七个守香人正将红香插入自己心口，最年轻的那个突然看向陈默所在的位置："逃！"

陈默的胸口星疤灼痛起来。

七点金光射出，在空气中勾勒出隐藏的香路。他拽着苏青踏上去的瞬间，西周景象急速倒退，最终停在一间密室——

墙上钉着七具干尸，每具心口都插着燃尽的红香。干尸们突然同时抬头，腐烂的声带振动出同一句话："九章……叛徒……"

苏青突然惨叫，她的盲眼黑布被无形之手扯落。眼球己经变成香灰色，瞳孔里映出沈三爷的脸："乖徒孙，你爷爷当年用七个兄弟的命下咒，就为封印我八十年。"

密室地面开始渗出黑血，血泊中浮起张契约，条款处写着：

"陈九章自愿永世承受七香噬心之苦，换沈三魂锁八十载"

陈默的军工铲劈向契约，纸张却化作黑烟钻入他鼻腔。

记忆碎片在脑中炸开——五岁的自己站在香案前，手里握着点燃的红香。爷爷被铁链锁在案上，胸口七个香疤冒着青烟："阿默，插下去……"

"那是我给你植入的记忆。"沈三爷的声音从苏青右眼传出，"其实是你爷爷握着你的手，把香插进了自己眉心。"

幻境开始崩塌。陈默呕出大口黑血，血中裹着金色颗粒，落地变成七枚锁魂钉。苏青的盲眼突然流出血泪，液体在空中凝成钥匙形状，与锁魂钉完美契合。

晨光穿透火葬场的彩窗时，陈默在骨灰领取处醒来。

苏青的右眼缠着新换的黑布，手里攥着张烧焦的契约残页。上面是爷爷临终补写的条款：

"若血脉至亲集齐七钉一钥，可破锁释魂"

陈默的手机自动播放起一段杂音，渐渐清晰成沈三爷的冷笑："明晚子时，带着钉钥来换这丫头的魂魄。"

窗外，最后一只纸乌鸦撞上玻璃，烧焦的翅膀拼成"1"字。

骨灰架上，某个格位突然"咔"地弹开——里面摆着个草莓糖铁盒，装满了沾血的乳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