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断香决意

铜香炉的底部咒文在雨中发烫。

陈默站在教会医院顶楼，十七只纸乌鸦停在他周围，每只都叼着张泛黄的照片——全是不同年代的苏青，右眼始终蒙着纱布。最老的那张背面写着："灭香人，癸未年七月十五生"。

"葬香人不是杀人……"

苏青的盲眼新芽突然开口，声音稚嫩如孩童，"是让香脉回归天地。"

她摸索着解开陈默的衣领，指尖触到七星疤痕。最亮的那颗突然脱落，掉进铜香炉里"嗤"地燃起金黑双色火。火焰中浮现爷爷的残影，老人正在重复某个口型——

"香炉是你"

沈氏老宅的太极图开始崩塌。

陈默冲进内院时，青铜棺己经融化，粘稠液体在地上组成沈三爷的脸："你以为赢了？我早就在你……"

话未说完，苏青将铜香炉扣在液体上。炉身触地的瞬间，整座宅院的地面浮现出巨大的香阵图——每处节点都埋着个小小骨灰坛，坛身刻着不同年代。

"你的七世残骸……"苏青的盲眼流血泪，"才是真正的锁。"

陈默的军工铲劈向主阵眼，挖出的却不是骨灰坛，而是个铁皮糖盒。里面整齐码着七颗草莓糖，每颗糖纸上都用血写着"陈默"。

第一颗糖入口，记忆如洪水般涌来。

五岁的自己躺在福利院病床上，柳七的针管扎进胳膊。邻床盲眼女孩突然哭喊，将草莓糖塞进他嘴里——糖里裹着香灰，瞬间中和了注射液的毒性。

"原来是你……"陈默的嗓音沙哑，"每一世都是你……用糖救我。"

沈三爷的液体身躯突然暴起，却在触及陈默时被反弹回去——七星疤痕处浮现出七个"陈默"的虚影，各自握着半截红香。

"看清楚了？"最年长的虚影开口，"我们早就是……"

七根残香同时插入液体，沈三爷发出非人的嚎叫："陈九章！你算计我！"

铜香炉自动浮到半空。

炉身上的咒文一个个亮起，每亮一个字，就有一具陈默的虚影走入炉中。第七个虚影消失时，苏青突然拽住陈默的手："等一下！炉底还有字！"

紫外线灯照出隐藏的铭文：

"初代守香人遗训：葬香者，当为灭香人所爱"

沈三爷的残液突然狂笑："精彩！他既要你死……又要你被爱着死！"

陈默看向苏青，发现她的盲眼新芽己经结出花苞——里面蜷缩着个透明的小女孩，正对他伸出双手。

黎明前的钟楼传来齿轮卡死的声响。

陈默抱着铜香炉走向顶楼，炉中的金黑火焰己经变成纯白。苏青跟在身后，手里捧着那个铁皮糖盒——现在里面装着七颗用香灰重制的糖。

"最后一步……"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需要你自愿。"

陈默的手机突然亮起，显示着典当行的最终账单：

"收取质物：初代守香人魂印。返还：七情"

远处的太极图彻底消散，倒计时数字"16"在云层中闪烁两下，突然变成一个大大的——

"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