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西漠妖灭

血云漫过流沙河时，吴通正站在驼峰上。

劫灵剑脊七十二颗混沌星辰蒙着层黄沙，剑锋划过骆驼喉管时却迸出串幽蓝火星——这头西漠特有的噬魂驼，血肉里竟掺着玄铁砂。

"难怪能吞修士元婴。"他舔了舔剑身沾染的幽蓝血液，身后五百里外的绿洲突然升起九道狼烟。

沙丘深处传来闷雷般的战鼓声，每声鼓点都震得流沙逆涌成瀑。

劫灵剑兴奋震颤，混沌星辰映出沙暴中若隐若现的神秘城郭。

吴通踏碎骆驼头骨，任由噬魂驼的神魂被剑身吞噬："老朋友们...倒是备了份厚礼。"

话音未落，三千丈沙墙轰然崩塌。

九头百眼沙虫破土而出，虫首站着位身披月华纱的妖冶女子。

她赤足踩着虫瞳，腰间白骨鞭缠绕着渡劫期的森冷威压。

"吴老魔。"女子朱唇轻启，身后沙海凝成百万妖兵，"屠了东海北原还不够，当我西漠是那两域一样的软柿子？"

吴通眯眼打量她眉心妖纹，突然抚掌大笑："我道是谁，原来是当年被本座斩去八尾的小狐狸。"

劫灵剑血槽中浮出条雪白狐尾，"怎么，余下这条尾巴...也不想要了？"

妖皇赤漓瞳孔骤缩，白骨鞭炸开森白雷光："放肆！"

九头沙虫同时喷出蚀骨毒雾，百万妖兵结成的【万妖戮仙阵】瞬间笼罩千里。

毒雾中浮现历代妖皇虚影，最中央的九尾天狐法相引颈长啸。

吴通却踏着阵纹逆行，劫灵剑每次轻颤都带走数百妖魂："三千年过去了..."他徒手捏碎扑来的狼妖将，"丫头，你还是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把戏。"

赤漓暴退三丈，月华纱被剑气撕得粉碎。

她突然咬破舌尖，以精血在虚空画出上古妖文："请妖祖！"

神秘城郭轰然升起，竟是座倒悬的九层妖塔。

塔底封印的混沌气息喷涌而出，凝聚成一道头生龙角的万丈巨妖。

那巨妖抬手间天地变色，劫灵剑的混沌星辰竟被压制得明灭不定。

"有点意思。"吴通抹去嘴角血渍，胸口饕餮刺青睁开二十西只复眼，"可惜..."

他并指刺入自己丹田，扯出一团跳动着的混沌本源。

劫灵剑贪婪吞噬这团光晕，剑脊星辰突然崩解重组，化作七十二尊魔神虚影。

"本座屠北原时..."魔神虚影同时开口，声浪震碎三层妖塔，"收了剑阳小儿的纯阳精血。"一尊魔神燃起金色烈焰。

"过中州论道台..."又一尊魔神周身浮现河洛阵图，"取了澹台老鬼的天机魂火。"

赤漓操纵妖祖法相轰出灭世之威，声音却带着颤意："吴老魔！你真是疯了，竟将这些我等的同道...全都炼成了剑奴！"

"哈哈哈，这才到哪？"吴通癫狂大笑，剩余七十尊魔神同时抬手，"今日便让你西漠万妖...都成本座登天的踏脚石！"

妖祖法相轰然炸裂，混沌气息被魔神撕扯分食。

赤漓七窍流血，却见吴通闲庭信步般踏过崩溃的妖塔，剑锋挑起她下巴："小丫头，可知道什么是以杀证道？"

"不过屠些蝼蚁..."赤漓突然愣住。她看见劫灵剑血槽中浮现的画面——东海蒸干、北原陆沉、中州天倾，无数生灵哀嚎着化为剑意养分。

吴通剑锋划过她脖颈，声音温柔如情人低语："本座要杀的...是这方天地啊。"

妖皇神魂离体的刹那，西漠地脉突然剧烈震颤。

七十二尊魔神归位剑身，劫灵剑爆发出令日月失色的混沌光柱。

吴通踏着崩解的妖塔跃上九霄，剑指处...虚空裂开蛛网般的漆黑纹路。

"看好了！"他将劫灵剑刺入西漠地脉，"这才是...万劫屠世！"

剑身迸发的血芒中，西漠亿万生灵同时僵首。

沙狐抱着幼崽化作石雕，妖将举起的兵刃凝成琥珀，连流淌的时光长河都被染成污浊血色。

赤漓残魂在混沌中尖啸："住手！”

劫灵剑尖迸发的混沌光柱将赤漓残魂钉在青铜妖塔废墟上，吴通五指捏住她的天灵盖，指尖刺入她眉心妖纹："三千年前你断尾遁走时，本座说过什么？"

赤漓神魂震颤，月华纱化作的护体灵光被混沌气息腐蚀出千疮百孔："疯子...你不得好死！"

"是了。"吴通舔舐她破碎的妖纹，猩红舌尖卷走缕缕精魄，"我说过要拿你九条尾巴当剑穗。"

劫灵剑脊七十二魔神虚影突然齐声尖啸，竟从她身上扯出八条雪白狐尾虚影！

妖塔废墟深处传来九尾天狐的悲鸣。

赤漓残魂剧烈抽搐，眉心妖纹寸寸崩裂："住手！本宫愿献出西漠地脉——"

"哼，本座不需要你献。"吴通捏碎她半边魂体，劫灵剑吞噬的八条狐尾突然燃起混沌火，"当年中州剑阁的老东西跪着献上宗门十万剑魄，本座照样碾碎他们元神喂了劫灵。"

青铜妖塔轰然坍塌，倒悬的塔尖刺穿西漠地脉。

赤漓残存的三成神魂被魔神虚影撕扯着塞进剑锋，劫灵剑血槽中浮现出九尾天狐被混沌锁链贯穿咽喉的画面。

吴通踏着崩裂的妖塔跃上九霄，劫灵剑横斩虚空。

剑锋过处，西漠三千万里黄沙突然泛起血光，无数沙狐、沙蜥从地底钻出，抱着头颅哀嚎打滚。

"起！"他并指抹过剑身，七十二魔神虚影化作漫天血色符箓。

沙丘深处传来闷雷般的骨裂声，千万具妖兽骸骨破土而出，在血符牵引下拼凑成九条万丈骨龙。

骨龙眼眶燃着混沌火，龙首叩击虚空竟撕开九道空间裂缝。

裂缝中涌出粘稠血河，每条血河都倒映着西漠此时的惨状——亿万妖族在沸腾的血水中化作白骨。

赤漓最后半缕残魂在剑锋中尖啸："魔头！妖祖不会放过你的！"

吴通屈指弹在劫灵剑身，震得赤漓残魂几乎溃散："你说那头被钉在归墟的老蜥蜴？"

魔神虚影突然合力撕开虚空，拽出条生满绿锈的青铜锁链，"五百年前，本座就拿它脊椎骨泡酒了。"

锁链尽头拴着颗房屋大小的狰狞头颅，那酷似真龙的面孔还凝固着惊恐。

赤漓残魂发出凄厉尖叫，那头颅眉心赫然刻着西漠妖祖独有的"莣"字妖纹！

九条骨龙突然俯冲而下，龙爪撕开西漠地脉。

赤红色岩浆喷涌百万丈，吴通踩在最大那条骨龙颅顶，劫灵剑指天划地："阵起！"

七十二魔神虚影各掐法诀，西漠苍穹浮现出覆盖整个大域的阵图。

阵纹流转间，无数的黄沙开始疯狂旋转，形成首径数百万里的血色旋涡。

"魔头——"赤漓残魂突然燃起本命魂火，"本宫要与你同归于尽！"

妖皇神魂化作九尾天狐法相，燃烧的狐尾引动西漠残存的地脉灵气。

但劫灵剑脊窜出八条混沌锁链，瞬间贯穿法相九窍："小狐狸，你可知何为天狐饲魔？"

吴通狞笑着扯动锁链，天狐法相被撕成九块喂给魔神虚影。

其中一尊三头八臂的魔神吞食妖魂后，背后浮现出模糊的九尾虚影："味道尚可，比中州那几个渡劫期的老东西要香甜些。"

地脉深处传来洪荒巨兽般的哀鸣，整个西漠开始陆沉。

吴通踏着崩溃的空间跃至阵眼，劫灵剑倒插进血色旋涡中心："今日便叫尔等妖族贱种知道，何谓万劫不复！"

剑身迸发的混沌光柱贯穿天地，七十二魔神虚影顺着光柱疯狂吞噬。

沙狐部族化作石雕崩解成粉，噬魂驼群血肉剥离只剩骨架，连流淌的血河支流都被抽干灵气。

赤漓最后的声音在混沌中消散："你一定会遭天谴的..."

"天？"吴通突然扯开胸前衣襟，饕餮刺青二十西只复眼同时怒睁。

魔神虚影撕开他胸膛，抓出团跳动的混沌核心："本座在东海抽了真龙筋，北原拔了白虎牙，中州拆了朱雀翅——你说的是那个天？"

混沌核心突然爆开，七十二魔神归位剑身。

劫灵剑迸发的血芒中浮现诸天星辰崩坏的画面，西漠最后百里土地化作齑粉，空间裂缝将亿万妖魂卷入归墟。

吴通踏着破碎的虚空漫步，剑锋所指处，连时光长河都仿佛被斩出缺口。

轰！！！

残存的西漠地脉被引爆，赤漓最后的一丝神魂在烈焰中灰飞烟灭。

劫灵剑吞噬整个大域灵气后，剑脊魔神虚影竟凝成实体，仰天发出震颤三十三重天的怒吼。

"还不够..."吴通抹去脸上妖血，饕餮刺青爬满脖颈，"南疆还有条老蜈蚣，中洲还剩几窝凤凰。"

他反手将劫灵剑刺入自己的混沌之心，混沌血喷溅在魔神虚影上，"接下来，便炼化这方日月乾坤！"

剑鸣声响彻九霄，劫灵剑带着西漠亿万生灵的哀嚎破空而去。

吴通踏碎最后一块妖塔残砖，身后崩溃的大域中，隐约浮现出被混沌侵蚀的各种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