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分肉

己经发展到这一步，完全出乎了大家的意料，望着李獒又气又质疑的表情，周文清此时从容多了。

在他看来，胡奎彪抢了他二十万大洋，就是把他往绝路上逼，家里人还等着他拿钱回去救命。

这下好了，没钱，怎么回去救命。除了你死我活，好像没什么选择了。

“李獒你别不信，我这人什么都不信，只信一句话，当你没有选择的时候，就是最好的选择。”

李獒盯着周文清的眼神发生了变化，周文清清楚，他的话李獒听到心里去了，接着说道：“我和狗子兄弟，就是奔着你来的……”

周文清把胡奎彪抢走他二十万大洋的事情，误杀讨封黄皮子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叙说一遍，听得李獒心惊胆颤。

李獒的反应和刘狗子一样，身为东北人的他们认为黄皮子比土匪绺子更可怕。

毕竟，土匪绺子找你麻烦，你可以拖家带口的逃命，天下这么大，总能找到容身之地。

要是得罪了黄皮子，你就算跑到天涯海角，有道行的黄皮子一样能找到你。

“所以说，你听了那爷的话，想借‘大个儿’。”

大个儿是李獒饲养的一只细狗。

“那爷……”周文清狐疑的看向李獒，诧异道：“你认识那爷！”

“皇围猎人那玉安就住在李氏村，你不知道？”

周文清消化着李獒所说的信息，想了一会儿，说道：“那爷说李老太就住在李氏村，是这十里八乡有名的萨满婆。如果说，我求她帮我解决了黄皮子，这条狗……是不是就不用借了？”

“那感情好呀，我还担心呢，咱要去办了胡奎彪，带条狗风险太大。要是它脑子一抽，汪汪两声，咱的行踪不就暴露了。”

刘狗子对自己的偷盗能力，还是有信心的，他不止一次想阻止周文清的计划，每每想到黄皮子那种诡异的能力，愣是话到了嘴边说不出。

这下好了，有人可以帮周文清解决这件事，只要按照周文清的计划行事，将胡奎彪这伙绺子引开，他把东西偷出来即可。

“开什么玩笑，李老太可是萨满婆，他们敬奉的就是五大仙家，你杀了人家的大仙，还让人家帮你解难，你这……这不是蹬鼻子上脸，指鼻子骂娘吗？够缺德！”

周文清也想到了这一点，但真要带着一条狗实施计划，暴露行踪的可能性会变大。思量再三后，还是决定铤而走险，说服李獒陪他走一趟，看看这李老太到底是个什么态度。

他说服李獒的方法很简单，简单到只用一句话。

“李獒兄弟，胡奎彪我们是彻底得罪了，无论如何我们都要面对。我孤身一人，从赵都邯郸坐火车来到奉天，生一人死一人，是生是死无所谓。你不一样，你的妻儿老小都在城内，要是出了些差池，他们怎么过？不如跟我们放手一搏，既能为民除害，又能保一家平安。”

李獒认为周文清说的很有道理，哪怕失败了，自己也可以躲到奉天城内。只是，这些狗将会变成无人看管的野狗。

为了不让妻儿担惊受怕的过一辈子，为了和这群狗永远地呆在一起，李獒一咬牙，一跺脚，猛拍桌子，震得桌上的碗筷乱动。

“为民除害！

“俺就喜欢你这爽快的样子。”刘狗子看到了希望，看到了剿匪队伍壮大，心中美滋滋的。

“走，我现在就带你们去见李老太。”

“等等！”

为了早一点让自己安心，李獒打开屋门，迈步就往外走，被周文清拦住了。

李獒和刘狗子止住脚步，看向周文清。

“自古以来，空手不登门，伸手不打笑脸人。咱们三个大老爷们儿，夜扣老太太屋门传出去不太好听。既然，有求于人不如…”

说到这，周文清望上己经死去的血牙。

“我看这条狗个头不小，怎么着也能杀出大几十斤肉来，不如将狗分于村内的百姓，我们好有个借口。”

其实，周文清这么做，无非是拉着整个李氏村加入剿匪队伍。如果他们都接了狗肉，就等于站在了胡奎彪的对面，逼着村民为求自保，和他们合作。

这样一来，计划的成功率将会大大提高。

至于三个大老爷们，夜扣老太太门的说法，只是周文清撒出的迷魂汤，用来混淆视听。

刘狗子没什么脑子，只觉得队伍越来越壮大，安全性就会越来越高，拍手称赞。

李獒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又想不明白，周文清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兄弟，你可别多想。方才是你说的，李老太身为萨满坡最忌讳这种事。我只想请他出手，帮我解决问题，空手登门确实不好。”

李獒想了一下，感觉周文清把他绕了进去，正要开口询问，周文清首接打断。

“狗是我杀的，狗肉我要了，多少钱说个数。等我把二十万大洋拿回来之后，咱们人账两清。”

“周老弟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李獒组织着语言，想着怎么表达，才能让周文清明白他的意思。

“我说老李哥，周先生这么做只是为了买个保障。如果李老太接了狗肉，把黄皮的事情解决掉，腾出手来对付胡奎彪，这不都解决了吗。”

“好吧！”

李獒答应之后，将野狗血牙拖进厨房里，开始剥皮杀肉。

为什么要进厨。

用李獒的来说，他养的狗都有灵性，如果当着狗的面杀其他狗，会造成不可逆的变化，会影响到他与狗的关系。

李獒在厨房里闷头忙乎，刀刃划开狗血牙皮毛的声响混着灶膛柴火的噼啪声，让堂屋的气氛莫名沉了沉。

周文清倚在门框上，盯着案板上逐渐剥离的狗肉，指尖无意识地搓着袖口。

“差不多了。”

李獒甩了甩手上的血，从缸里舀水冲净木盆里的肉块，“三十斤往上，够分二十来户。”

他扯过粗麻布往桌上一铺，把肉切成巴掌大的块，堆成小山似的两堆，一堆留着给李老太“登门礼”，另一堆碎些的，是给村里散户的。

刘狗子凑过来，手指头戳了戳带筋的肉坨，咧嘴笑：“老李哥这刀工，赶得上城里 的大厨了。”

话没说完就被李獒瞪了一眼，“少废话，拎着筐跟我走。”

他往周文清手里塞了个藤篮，里头搁着最大的三块带骨红肉，“你跟我去李老太家，狗子去西头散户家，记住——嘴甜些，就说‘天冷送口热乎肉’，别扯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