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暗流涌动

林暖的车刚驶出地下车库，手机就震动起来。

王秘书的号码在屏幕上闪烁，十分刺眼。

“林小姐，顾总父亲让我把东西送来了。”电话里的声音压得很低，“在实验室二楼资料室，加密柜第三个抽屉。”

苏晴正在翻看副驾驶上的实验记录本，听到这话抬起头：“是顾伯父的人？”

“先回去。”林暖猛地转动方向盘，轮胎擦着路牙子发出刺耳的声响。

从后视镜里看，那辆黑色轿车的影子又晃了晃，就像一块甩不掉的膏药。

实验室的顶灯亮得让人睁不开眼。

王秘书己经走了，加密柜的抽屉半开着，里面整齐地码放着三摞文件。

最上面那份文件的封皮上印着“瑞康医药 - 暗影集团合作备忘录”，林暖的手指在“暗影集团”这西个字上停顿了一下，这是第一次在明面上见到这个名字。

苏晴抽出第二份文件：“从时间来看，杨博士三年前就签了保密协议。”她快速翻着页面，“甲方是暗影集团下属生物科技公司，乙方是杨明远，研究方向。。。。。。渐冻症神经修复剂？”

林暖的呼吸停顿了一下。顾沉正在推进的，正是这个方向的研究。

“这里。”苏晴指着最后一页的附件，“每月有境外账户的打款记录，标注为‘实验耗材采购’。但瑞康送来的培养基，成分检测报告里根本没有这些耗材。”她抓起手机拍照，“顾沉说苏曼动了培养基，原来早有预谋。”

实验室外传来脚步声。

李警官探进头来说：“那辆黑车跟到了路口，车牌是假的。张队带人去查监控了。”他瞥了一眼桌上的文件，“需要帮忙吗？”

“帮我连接一下顾沉的平板。”林暖快速输入密码，“他对这些最敏感。”

在二十公里外的病房里，顾沉盯着突然亮起的视频通话。

林暖的脸出现在屏幕上，身后堆着一摞文件。

他动了动手指，这是今天第三次想抬胳膊了，可手腕像灌了铅一样沉重，只能用指节轻轻敲了敲床头的呼叫铃。

“看到这个了吗？”林暖把“暗影集团”的文件举到镜头前，“杨博士的项目，和你正在做的。。。。。。有重叠。”

顾沉的喉结动了动。

他花了三分钟，用语音输入拼出：“暗影，苏曼提过。”

林暖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苏曼上个月在集团酒会上说过什么？

“顾总要是撑不住，不如把项目交给更有能力的人”，原来不是空穴来风。

苏晴突然拽了拽她的袖子：“看这个！”她指着第三份文件里的股权结构图，“暗影集团的母公司，注册在开曼群岛。境外壳公司。。。。。。和白板上的红线连上了！”

实验室的挂钟敲响了八下。

李警官的对讲机响了：“张队说黑车司机进了瑞康医药的仓库。”他转头看着林暖，“要跟踪吗？”

“跟踪。”林暖把文件塞进文件袋，“但别打草惊蛇。”她又看向苏晴，“你带样本去医院，让顾沉再确认一下培养基成分。”

苏晴抓起包往外走，经过李警官身边时停顿了一下：“王秘书给的文件里，有暗影集团近半年的资金流向。”她压低声音，“涉及三家黑市医院，还有。。。。。。政客的私人账户。”

李警官的手指停在了键盘上。

他快速调出交通监控系统，输入“暗影集团”关键词，跳出的车辆轨迹图里，瑞康医药的货车、那辆黑车，还有两辆挂着政府牌照的车，在凌晨三点的郊区仓库交汇。

病房里，顾沉看着屏幕上逐渐模糊的林暖。

他又敲了敲床头，这次不是“等你”，而是“小心”。

可语音输入太慢了，消息发出去时，只显示了半个“小”字。

林暖把手机揣进兜里。

她看着白板上越缠越密的红线，突然抓起记号笔，在“暗影集团”西个字周围画了个粗粗的圈。

圈外，李警官的电脑屏幕上正跳出新提示：“检测到境外IP访问本系统，己拦截。”

张队长的电话打进来时，林暖正在整理文件。

“查到了。”他的声音带着紧张的颤抖，“那辆黑车的GPS最后定位在。。。。。。城南废弃化工厂。”他顿了顿，“和杨博士失踪前最后出现的地点重合。”

林暖的手指捏得发白。

她看向李警官，对方正盯着电脑里的资金流向图，暗影集团的账户，在杨博士失踪当天，有一笔五百万的“项目终止费”汇出。

夜色更深了。

实验室的空调发出嗡嗡声，白板上的红线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李警官突然抬起头：“我让技术队查暗影集团的服务器。”他敲了敲键盘，“张队，你带人去城南化工厂蹲点。”

林暖抓起车钥匙。

她最后看了一眼手机，顾沉的消息还停留在“小”字，像一颗没说完的心跳。

推开门时，风卷着落叶扑进来，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哗作响。

最上面那份“暗影集团”文件的封皮被掀起一角，露出下面一行小字：“合作方：苏曼（瑞康医药）”。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张队长的特警队正悄悄包围城南化工厂。

李警官的电脑屏幕上，境外IP的访问记录突然增多，就像一群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李警官的鼠标突然卡住。

屏幕上跳出的IP地址从三个激增到十七个，标注着“沪”“渝”“汉”的坐标在地图上连成网。

他敲了敲键盘，定位信息跳出来，全是暗影集团的注册节点。“张队，”他抓起对讲机，“化工厂里的箱子标着‘分库’，你那边的线索能对上。”

城南化工厂铁皮门被特警撞开的瞬间，张队长的战术手电扫过满地纸箱。

最上层的封条上，“暗影集团西南分部”的红色印戳还没干透。

他踢开个木箱，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带锁的U盘，每个都贴着“渐冻症项目”的标签。“李警官，”他捏起个U盘，“他们在转移数据。”

实验室的警报突然尖啸。

林暖正把文件往保险箱塞，玻璃幕墙传来脆响，有人用弹弓射进催泪弹。

她捂住口鼻的瞬间，三个戴头套的人破窗而入，为首的抄起椅子砸向密码锁。“苏晴！”她拽过实验台边的灭火器，“锁门！”

苏晴的护士鞋碾过碎玻璃，反手扣上双重门禁。

入侵者的匕首划开她的小臂，血珠溅在门锁上，却终于听见“咔嗒”一声。

林暖的灭火器喷向最近的人，白色粉末里，她看见对方扑向桌上的文件袋，那里面装着暗影集团和苏曼的合作协议。

“别碰！”她扑过去，指甲抠进对方手腕。

那人反手掐住她脖子，她膝盖顶向对方小腿，听见骨头相撞的闷响。

苏晴抄起桌上的插花剪，尖刃抵住入侵者后颈：“松手。”

为首的人突然吹了声口哨。

三人同时后退，撞碎另一侧窗户跳了出去。

林暖跌坐在地，怀里紧紧护着文件袋。

苏晴扯下衣角按在伤口上，指着地上的黑色手套：“他们戴的。”

李警官的脚步声从楼梯口冲进来。

他举着枪，看到满地狼藉时瞳孔收缩：“监控被黑了，他们怎么知道今天文件在实验室？”

“顾沉的平板。”林暖摸出手机，视频通话记录停在三小时前。

她想起病房里顾沉敲了两次呼叫铃，第一次是“等你”，第二次。。。可能是在警告她设备被监听。

张队长的电话打进来，背景音是警笛声：“化工厂的U盘里有各地分部联系人名单。

但。。。“他顿了顿，”最后一个文件被删了，恢复显示是’清除林暖团队‘的指令。“

实验室的顶灯在摇晃。

苏晴扯下入侵者的手套，内侧绣着银色荆棘图案，和顾沉三年前丢失的科研笔记本封皮上的纹路，一模一样。

李警官掏出证物袋：“这是暗影的标记。”他看向林暖，“他们怕了。

怕你查到苏曼，怕顾沉的项目成功。“

林暖捏紧文件袋，指节发白。

她想起顾沉发了一半的“小”字，想起杨博士失踪前最后定位的化工厂，想起苏曼在酒会上似笑非笑的眼神。

窗外，警车的红蓝灯映在玻璃上，把“暗影集团”西个字的封皮照得忽明忽暗。

“凌晨两点。”她突然开口，“所有人去医院地下会议室。”苏晴扯了扯她染血的衣袖，她摇头：“顾沉在等结果。”

李警官把证物袋收进公文包：“我让技术队分析手套纤维。”张队长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我带人守实验室。”

夜风灌进破碎的窗户，吹得白板上的红线猎猎作响。

林暖捡起地上的记号笔，在“暗影集团”的圈外又画了个更大的圈，这次，圈住了十七个城市的坐标。

她的手机在此时震动。

顾沉的消息终于发完整了：“小心，他们监听了平板。”

而在城市另一端的病房里，顾沉盯着屏幕上林暖染血的袖口。

他动了动手指，这次敲出的是：“等我。”语音输入的光标闪了闪，最终只跳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