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决战前夕夜

实验室应急灯的红光里，林暖的手电筒光束晃过墙面那行血字。

数据中心的警报声刺得耳膜发疼，她摸出对讲机抵在唇边：“技术组，启动B-7应急预案！

所有备份线路现在切换！“

“收到！主控室己锁定核心数据！”

“李明！”她提高声音，“入侵源定位得怎么样？”

对讲机里传来键盘敲击的脆响，李明的喘气声混着电流杂音：“对方用了量子加密。。。。。。正在破密钥！”

林暖咬着唇冲进数据中心。

备用电源启动的瞬间，屏幕蓝光炸亮，她看见代表基因库数据的绿色进度条正疯狂倒退，90%，80%，70%。

“撑住！”她对着空气喊，指尖深深掐进掌心。

妹妹今早举着“姐赢”画纸的画面突然闪出来，顾沉今早给她发的玫瑰表情还在手机里发烫。

“找到了！”李明的尖叫刺穿对讲机，“IP定位在XX路13号仓库！

和废弃工厂坐标完全重合！“

林暖抓过桌上的战术耳机扔给张队长：“坐标发你了。”

张队长扯下防暴头盔的面罩，眼里燃着火：“带三组人包抄，二组跟我正面突。”他拍了拍腰间的电击枪，“这票孙子，跑不了。”

仓库铁闸门被液压钳撕开的瞬间，张队长的战术手电照亮了六台闪着幽光的服务器。

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猛抬头，其中一个抄起椅子砸过来。

“蹲下！”特警队员的吼声响过金属碰撞声。

电击枪的蓝光闪过，最左边的男人应声倒地。

张队长踹开滚到脚边的键盘，枪口抵住中间男人的后颈：“谁让你们黑基因库的？”

男人喉结动了动，汗顺着下巴滴在地面：“苏。。。苏总说，只要删掉顾氏的实验数据。。。。。。”

“苏总？”张队长的枪口又压了压，“苏曼？”

男人突然剧烈发抖，像被踩住尾巴的老鼠：“她给了我们加密密钥！

说破了顾氏的系统就能拿尾款。。。。。。“

同一时刻，实验室主控室里，李明的手指在键盘上翻飞。

屏幕上的数据流突然停滞，绿色进度条猛地弹回100%。

他扯了扯领口，转头对林暖笑：“数据保住了。”

林暖的手机在这时震动。

顾沉的消息跳出来：“老陈在废弃工厂找到了个加密硬盘，里面全是医药公司的转账记录。”后面跟着张模糊的照片，硬盘上印着“SM制药”的缩写。

警报声不知何时停了。

林暖望着恢复正常的监控画面，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逐渐平缓。

墙角的摄像头还亮着红点，像只不眨眼的眼睛。

张队长的电话打进来时，她正盯着那行被红漆覆盖的“游戏开始”。

“抓到三个马仔。”他的声音带着风声，“都招了，背后主使是苏曼。”

林暖捏紧手机，指节发白。

窗外的月光透过玻璃洒进来，照在她胸前的工牌上，顾氏集团科研部主任。

这是顾沉上周悄悄给她换的，说“总得有个身份保护我的基因库”。

“把人带回局里。”她对着电话说，“重点审加密密钥的来源。”

挂了电话，她摸出手机给顾沉回消息：“数据保住了。”想了想，又加了朵带刺的玫瑰，和他今早发的一样。

实验室的通风系统突然启动，吹得桌上的文件哗哗响。

林暖弯腰捡纸时，瞥见桌角压着张照片，是她和妹妹在花店的合影，背面有顾沉的字迹：“等药上市，我们一起给小丫头打针。”

她把照片贴在胸口，转身走向还在运转的服务器。

蓝光映着她的侧脸，看不出情绪。

只有放在兜里的手机屏幕亮着，顾沉的新消息跳出来：“老陈说，硬盘里有苏曼和境外实验室的邮件记录。”

林暖盯着“境外实验室”这几个字，忽然想起苏曼上周在董事会上摔的那把轮椅，和顾沉用的是同一款德国进口型号。

她摸出实验室的门禁卡，在指纹锁上按了按。

金属门“咔嗒”一声打开，走廊的应急灯还亮着，把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风从楼梯间灌进来，吹得墙角的摄像头微微晃动。

林暖望着那红点，忽然笑了。

“游戏，才刚开始。”她对着空气说。

顾沉的轮椅停在落地窗前时，指节正不受控地微微抽搐。

视频通话接通的瞬间，林暖的脸出现在屏幕里。

她眼下泛着青，白大褂第二颗纽扣歪了，是刚才脱衣服时勾到的，他记得她总这样。

“数据修复进度？”他声音比平时慢半拍，喉间肌肉在抗拒发声。

“97%。”林暖把笔记本转向镜头，“李明说剩下的是苏曼特意加密的垃圾数据，删了不影响。”她顿了顿，“老陈那边呢？”

顾沉用机械臂点击身侧的平板。

投影墙上跳出一长串转账记录，最末一笔是三日前，收款方是“SM制药-海外账户”。“境外实验室的邮件里，苏曼提过‘清除顾氏基因库后，能提前获取渐冻症新药专利’。”他的食指搭在轮椅扶手上，指甲盖泛着青白，“他们要的不是数据，是我手里的临床实验权。”

林暖的手指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

这是她焦虑时的习惯，以前在花店包花束，花刺扎手也这样敲。“渐冻症新药一旦上市，苏曼的公司能赚多少？”

“足够买下半个医药界。”顾沉的喉结动了动，吞咽时颈侧青筋凸起，“但我签了协议，专利收益的70%捐给渐冻症基金会。”他突然偏过头咳嗽，机械臂不稳地撞在轮椅扶手上，“所以他们要。。。要我死。”

视频里的林暖猛地首起身子。

她看见他耳后沁出的薄汗，看见他握机械臂的手背暴起的血管。“顾沉。”她喊他名字，声音发颤，“你今天吃肌松药了吗？”

“吃了。”他转回头，屏幕蓝光里，眼尾红得刺眼，“林暖，我怕的不是他们。”轮椅的自动调温系统突然启动，他的声音被风声割裂，“我怕。。。怕我撑不到新药上市那天。”

实验室的空调滴地响了一声。

林暖摸过桌上的马克杯，杯底还沾着今早顾沉送来的玫瑰花瓣。“你撑得到。”她把杯子按在发烫的眼皮上，“上周复诊，医生说你肌肉萎缩速度变慢了。”

“那是因为你每天逼我做复健。”顾沉忽然笑了，眼角细纹里凝着水光，“小丫头昨天视频时说，等我能站起来，要和我比赛跑。”

林暖的手机在这时震动。她扫了眼屏幕，陌生号码，没有备注。

“怎么了？”顾沉的机械臂悬在半空。

“垃圾短信。”林暖把手机倒扣在桌上，指腹却压着桌面，“继续说苏曼的邮件，”

“叮。”又是一条。

她抓起手机。

两条信息，内容一样：“你们以为这样就能赢？

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屏幕冷光刺得她瞳孔收缩。

她迅速点开通话记录，陌生号码归属地显示“境外”。

手指刚要按回拨键，第三条信息弹出来：“别查了，查不到的。”

“林暖？”顾沉的声音带着沙哑的急切。

她抬头，视频里的男人正艰难地前倾身体，轮椅的平衡系统发出警告音。“苏曼发的。”她把手机转向镜头，“或者她背后的人。”

顾沉的机械臂重重砸在轮椅控制台上。

警报声里，他咬着牙说：“让张队长查IP，”

“没用。”林暖打断他，拇指着手机边缘，“李明今早说，苏曼买通了境外黑客团队，他们的服务器每三分钟换一次地址。”她突然站起来，白大褂滑落在地也没捡，“但她急了。”

“急什么？”

“我们摸到了她的钱。”林暖抓起实验室钥匙串，金属碰撞声清脆，“转账记录、境外邮件、马仔口供，这些够送她进局子，但不够送她上法庭。”她对着镜头扯了扯歪掉的纽扣，“她怕我们找到更硬的证据。”

顾沉的轮椅缓缓靠近屏幕。

他盯着她发红的眼尾，盯着她攥紧的钥匙串，突然说：“今晚别回花店。”

“我约了苏晴给小丫头送退烧药。”林暖弯腰捡白大褂，发梢扫过手机屏幕上的威胁信息，“但。。。我会让张队长派便衣跟着。”

“不够。”顾沉的手指蜷成拳，指节抵着下巴，“让老陈去接小丫头，住顾宅。”他喉间滚动着气音，“我爸虽然古板，但护短。”

林暖刚要开口，手机又震了。

这次是李明的消息：“查了陌生号码，用的是虚拟SIM卡，信号源在XX酒店1708。”后面跟着定位截图。

她抬头看墙上的挂钟，凌晨两点十七分。

“我去酒店。”她抓起外套，“李明说1708房登记的是苏曼的助理。”

“林暖！”顾沉的轮椅撞在桌角，“现在去太危险，”

“我带了电击笔。”她拍了拍口袋，转身时白大褂飘起来，露出里面沾着泥土的牛仔裤，“而且。。。我想看看，他们到底怕成什么样。”

视频通话断开的瞬间，顾沉的机械臂砸在关闭的屏幕上。

他望着漆黑的镜面里自己扭曲的脸，忽然抓起身侧的药瓶。

玻璃药瓶磕在轮椅扶手上，滚落在地，红色药片撒了一地。

他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

够不到。

林暖站在酒店走廊时，1708房的门缝里漏出微光。

她摸出电击笔别在袖口，指节刚要敲门，手机在口袋里震动。

是顾沉发来的消息：“老陈己经接走小丫头，在顾宅吃宵夜。”后面跟着张照片，小丫头举着虾饺，脸上沾着醋汁。

她盯着照片笑了笑，抬手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男人的声音。

林暖后退半步，藏在墙角。

门开的瞬间，她瞥见里面的人穿着苏曼助理的灰西装，转身就跑。

“站住！”男人追出来。

她拐进安全通道，脚步声在楼梯间回响。

摸到二楼时，手机又震了，是李明的消息：“1708房监控显示，半小时前有个戴鸭舌帽的女人离开，身高体型像苏曼。”

林暖扶着楼梯扶手喘气。

窗外的月光透过防火门照进来，照在她手机屏幕上，照见那条还没读的新消息：“你以为抓住助理就能赢？

明天早上，顾氏股价会跌得比你妹妹的医药费还惨。“

她捏紧手机，指腹抵着“召集”两个字。

那是她新建的群组，成员包括顾沉、李明、张队长、苏晴。

楼道的声控灯突然熄灭。黑暗里，她按下发送键。

“凌晨三点，实验室会议室。”

“带所有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