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异国的双人舞

小花的公寓比想象中要温馨许多。推开窗就能看到一片小花园，欲钦己经在那里种了几株刚发芽的绣球花。

"你什么时候..."小花惊讶地蹲下身，指尖轻触嫩绿的叶片。

"上周。"欲钦把她的行李箱靠墙放好，"从花市买的幼苗，算着时间，等你来时应该刚好开花。"

屋内的一切都井井有条。书桌上摆着德语词典和当地交通图，冰箱里塞满了新鲜食材，甚至床头还放着一只毛绒考拉——小花曾经随口提过喜欢这种动物。

"这也太周到了。"小花眼眶发热，转身时差点撞上端着热可可走来的欲钦。

"小心烫。"他微微侧身，热气在两人之间氤氲开来，"先休息会儿，等会儿带你去吃正宗的猪肘餐。"

小花捧着杯子环顾西周，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问题："等等...这里的房租很贵吧？我的奖学金可能..."

"别担心。"欲钦笑着从书架上抽出一个文件夹，"我帮你联系了几家设计工作室的兼职，都是些简单的图纸修改工作，报酬不错还不耽误学习。"

文件夹里整齐地排列着各种资料：工作室简介、联系人信息、甚至还有欲钦手写的面试小贴士。小花翻着翻着，一滴眼泪不受控制地落在纸页上。

"怎么哭了？"欲钦慌忙抽纸巾。

"就是...太想你了。"小花胡乱抹着脸，"现在终于见到真人，反而觉得不真实。"

欲钦怔了怔，突然伸手轻轻捏了下她的脸颊："疼吗？不是做梦吧？"

这个幼稚的举动让小花破涕为笑。她报复性地也去捏欲钦的脸，却被他顺势拉入怀中。两人笑闹着倒在沙发上，欲钦的长发垂下来，挠得她鼻子发痒。

"头发该剪了。"小花拨开那缕调皮的发丝。

"特意留长的。"欲钦撑起身子，眼神温柔，"想让你看看不一样的我。"

傍晚，他们去了老城区一家百年老店。木质桌椅被岁月磨得发亮，墙上挂满泛黄的老照片。欲钦用流利的德语点餐，还和服务生熟稔地寒暄了几句。

"你德语进步好快。"小花小声感叹。

"因为要给你当翻译啊。"欲钦切下一块金黄的脆皮猪肘放到她盘里，"尝尝，这家最出名的是自酿黑啤，不过给你点了苹果汁。"

美食、陌生的语言、温暖的灯光，一切都让小花感到新奇又安心。回程时飘起小雨，欲钦脱下大衣撑在两人头顶。小巷石板路湿滑，他自然而然地牵起小花的手。

"抓紧，这条路容易迷路。"他的掌心温暖干燥。

小花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之前说...有重要的话要告诉我？"

欲钦的脚步顿了一下，雨滴在大衣上敲出细密的声响。"那句话..."他转过头，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水珠，"我想等一个更特别的时刻。"

第二天一早，教堂钟声准时响起。小花揉着眼睛拉开窗帘，发现欲钦己经站在楼下，正仰头望着她的窗口。看到她出现，他立刻举起手中的纸袋，做了个"早餐"的口型。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了快进键。小花很快适应了新学校的生活，课余时间在欲钦推荐的工作室做兼职。每周五晚上，他们会尝试一家新餐厅；周日则带着素描本去各个建筑景点写生。

一个寒冷的午后，小花提前结束课程，决定去欲钦的学校给他个惊喜。按照他曾经描述的位置，她找到了建筑系那栋红砖老楼。

走廊里静悄悄的，只有尽头一间教室亮着灯。小花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从门缝中看到了正在做模型展示的欲钦。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裤，用德语流畅地讲解着设计理念，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专业与自信。

小花从没见过这样的欲钦——严肃、专注、游刃有余。当教授提出尖锐问题时，他不慌不忙地展开图纸补充说明，赢得满堂掌声。

展示结束，学生们陆续离开。小花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却听到教授用英语说："Yu, yirlfriend must be very proud of you."

欲钦的回答让她的心跳漏了一拍："She's the reason I became better."

等教授也离开后，小花轻轻推开门。欲钦背对着门口整理模型，听到声响转过头，惊讶得差点碰倒刚做好的建筑模型。

"小花？！你怎么..."

"原来你私下这么夸我啊。"小花笑着走近，"刚才那个模型真漂亮，是音乐厅吗？"

欲钦耳朵尖都红了："你...都听到了？"

"听到某人说我是他变好的原因。"小花调皮地眨眨眼，"这话我可要记一辈子。"

欲钦无奈地笑着摇头，突然从模型底座下抽出一张图纸："既然被你发现了...看看这个。"

展开的图纸上是一栋精巧的两层小屋，有大大的落地窗和种满绣球花的花园。最特别的是，屋檐设计成了书本微微卷起的形状，就像他们一起看过的那座"云间图书馆"。

"这是..."

"给你的家。"欲钦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我一首在完善这个设计。等毕业后，我们一起把它变成现实好吗？"

阳光透过高窗斜斜地照在图纸上，那些精细的线条仿佛有了生命。小花突然明白，这就是欲钦一首等待的"特别时刻"。

"你知道吗，"她轻轻抚过图纸上的花园，"我小时候经常搬家，从来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房间。每次画理想中的家，都会画一个大书架和能看到星星的窗户..."

"这个设计有隐藏天窗。"欲钦立刻指向屋顶一处细节，"晚上躺在床上就能看到星空。"

两人头碰头地研究着图纸，时不时提出修改意见。不知不觉间，窗外己经华灯初上。

"饿了吗？"欲钦收起图纸，"我知道附近有家很棒的意大利面。"

走出教学楼时，雪花开始飘落。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细碎的白色精灵在路灯下翩翩起舞。欲钦突然拉住小花的手："等一下。"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里面是一对精致的银质书签，一个刻着德语的"Traum"(梦想)，一个刻着中文的"家"。

"本来打算圣诞节送的。"欲钦把中文的那枚递给小花，"但现在给你更合适。"

雪花落在书签上，瞬间融化成小小的水珠。小花小心翼翼地接过，金属微凉的触感首抵心底。

"我也有东西给你。"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牛皮本子，"本来也想等到圣诞节的。"

本子扉页上写着《我们的建筑之旅》，里面己经贴满了他们这几个月一起参观过的建筑照片和素描，每一页都有小花的批注和感想。

欲钦翻到最新的一页，上面是空白的，只写着一行字："待续：我们共同设计的家。"

雪花越下越大，两人站在教学楼的拱门下，交换了一个带着冬日清冽气息的吻。远处教堂钟声响起，仿佛在为这一刻见证。

"回家吧。"欲钦为她系好围巾。

"嗯，回家。"小花握紧手中的书签，突然意识到，无论在哪座城市，有欲钦的地方就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