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秘境初探，五行共鸣窥天机

丹堂外的公告栏被晨雾洇得发潮，楚阿满走近时，几个外门弟子正踮脚扒着木栏，交头接耳的声音像碎玉落盘。

“玄冥秘境？我听内门师兄说，那地方封着上古修士的洞府，连灵脉走向都刻在碑上……”说话的少年手指戳着黄纸，指节因激动泛白。

“嘘——”旁边穿月白道袍的姑娘扯他衣袖，“你当谁都能进？听说只选十个外门弟子，还要过考核呢！”

楚阿满的目光扫过“选拔十名外门弟子”的字样，喉间突然泛起甜腥——那是青鸾血脉契在发烫。

她垂眸看掌心，淡金纹路正沿着指节游走，像有活物在皮肤下游走。

这是自她驯服青鸾后，第二次有这种灼烧感。

上一次，是她在炼丹房用血脉契强行引火时。

“阿满！”

清甜的唤声从身后传来。

苏芷若提着竹篮挤过来，发梢沾着晨露，腕间的青玉符袋晃出细碎光。

她往楚阿满手里塞了个烤红薯，热气裹着蜜香钻进军道袖口：“我刚去膳堂顺的，还热乎。你看这公告没？我想去试试。”

楚阿满捏着红薯，热度透过掌心熨进血脉，金纹竟缓缓退去。

她抬眼望苏芷若，对方眼睛亮得像淬了星子——这姑娘总说自己“最烦打打杀杀”，偏生对符道痴迷，上次为研究一张破阵符，在藏书阁蹲了整月。

“为何想去？”她问。

苏芷若掰着手指头数：“秘境里肯定有古符！我听赵师叔说，上古符修喜欢在阵眼里刻隐文，说不定能找到失传的‘五行归元符’呢。再说……”她压低声音，“你上次炼丹时引的金红灵火，我总觉得和这秘境有关联。”

楚阿满心口一跳。

那日她用血脉契引青鸾之火，连白长老都惊叹“此火有上古凤族余韵”，苏芷若虽未点明，却早看出蹊跷。

她望着少女期待的眉眼，突然想起原书里苏芷若的结局——为救女主惨死在兽潮中。

此刻这双眼睛里没有绝望，只有对未知的雀跃，倒像颗未被命运碾碎的明珠。

“去。”她把红薯塞回苏芷若手里，“我们一起。”

选拔考核设在演武场。

日头刚爬上云顶时，百来个外门弟子己站成方阵，林墨立在最前排，玄色道袍被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刻着雷纹的玉佩——正是那日他劈向丹炉的雷符同款。

“考核分三关。”主考官是内门执事陈真人，拂尘扫过人群，“第一关测灵识，第二关破幻阵，第三关……”他目光扫过楚阿满，“比应变。”

灵识测试很快结束。

楚阿满握着水晶球，任由灵识如游鱼般钻入，球内立刻腾起五色光雾——杂灵根的弊端在此刻倒成了优势，她的灵识比单灵根弟子更绵密，竟在球壁上凝出半朵金纹。

陈真人捻须点头，在她名字旁画了个朱圈。

第二关是幻阵。

楚阿满刚踏进去，眼前便换了天地：阴寒雾气裹着腐叶味涌来，脚下是软烂的泥地，远处传来婴儿啼哭——这是“心魔幻阵”，专挑人心底最恐惧的画面。

她闭了眼，任由灵识扩散。

果然，雾气里有若有若无的灵流波动，像蛛丝般缠着阵眼。

“木克土。”她突然睁眼，指尖掐了个“生”字诀，“往东南方走七步。”

身后传来抽气声。

苏芷若紧跟着她，符袋里的符纸被灵风压得簌簌响：“你怎么知道是木克土？”

楚阿满没答。

她能感觉到，青鸾的灵识正顺着血脉契涌进来，在她识海深处勾勒出阵图——那些纠缠的灵流，分明是按五行生克排布的。

原书里她从未学过阵法，可此刻记忆里却浮起幽冥谷的残碑，还有青鸾在桃树上看她炼丹时的火羽轻颤。

当两人走出幻阵时，陈真人的朱笔正落在第十个名字上。

林墨站在阵外，脸色比晨雾还冷，见楚阿满过来，指尖无意识地玉佩——那是他雷符的引信。

“明日辰时，演武场集合。”陈真人甩了甩拂尘，“带好三日份的辟谷丹，玄冥秘境只开七日。”

玄冥秘境的入口在苍梧峰断崖。

楚阿满踩着晨露赶到时，其余九人己等在崖边。

林墨站在最前，身边跟着两个穿金纹道袍的世家弟子，一个捧着罗盘，一个拎着乌木剑匣。

苏芷若凑过来，往她袖里塞了张符：“我新画的‘隐息符’，能瞒过一阶妖兽的灵识。”

陈真人挥了挥拂尘，崖底突然腾起黑雾。

黑雾中浮现出青铜门，门上浮雕的青龙正缓缓睁眼。

“记住。”他声音沉下来，“秘境里的机关、妖兽、甚至同队弟子，都可能要你们的命。但若找到五行封印碑……”他目光扫过楚阿满，“宗门自有重赏。”

门“吱呀”一声开了。

雾气裹着霉味涌出来。

楚阿满第一个踏进去，青鸾的灵识在识海翻涌，像在提醒什么。

她摸了摸腰间的寒玉炉——这是白长老送的，说“遇火劫时可挡一劫”。

一行人往里走了半柱香，前方突然出现岔路。

林墨的罗盘“嗡”地响起来，指针疯狂旋转：“有幻阵！”

楚阿满的灵识刚探出去，便触到了熟悉的灵流波动。

她蹲下身，指尖划过地面——石缝里嵌着半片枯叶，叶脉竟是金纹的。

“木属性。”她轻声道，“木克土，左边的路是真的。”

苏芷若倒抽冷气：“你怎么……”

“走。”楚阿满拽着她往左边走，余光瞥见林墨握紧了玉佩。

那两个世家弟子对视一眼，竟跟了上来。

接下来的路还算顺利。

他们绕过了食魂藤的陷阱，避开了守阵的石人，首到一座残破石殿出现在雾气里。

石殿的门楣刻着“五行神宫”西字，断成两截的石碑立在中央，表面的符文像被水洗过，模模糊糊能看出“金、木、水、火、土”的刻痕。

楚阿满的掌心又开始发烫。

她走上前，指尖刚碰到石碑，一股浩瀚记忆突然涌进识海：

“上古时期，五行灵脉紊乱，神宫主人以自身为引，刻碑镇脉……传承者若集五碑，可窥天命……”

“阿满！”苏芷若的尖叫刺破迷雾。

楚阿满猛地回神，便见林墨举着雷符冲过来，玄色道袍被灵风压得猎猎作响。

他身后的世家弟子正掐诀结阵，罗盘上的指针指向石碑，泛着妖异的红光。

“想抢？”林墨冷笑，“你以为炼丹赢了我，就能踩在我头上？今日这碑，我要定了！”

青鸾的清鸣突然炸响。

楚阿满抬头，便见一抹金红掠过殿顶，火羽落下时带起热浪。

她趁机摸出苏芷若给的隐息符，又从储物袋里掏出“五行归元符”——这是她昨夜用白长老给的丹纹要诀，偷偷画了三夜的符。

“收！”

符纸燃成金芒，裹着石碑残片“咻”地钻进她怀中。

林墨的雷符擦着她耳际炸开，在石墙上烧出焦痕。

那两个世家弟子的阵法刚结到一半，青鸾的火羽己劈头盖脸落下来，烧得他们抱头鼠窜。

“你！”林墨的脸涨成猪肝色，指尖的雷符被捏得粉碎，“楚阿满，你等着——”

“林师兄。”楚阿满拍了拍被雷火烧焦的衣袖，“秘境里杀人，可是要被宗门处置的。”她指了指殿外——陈真人不知何时站在雾里，拂尘尖正泛着冷光。

林墨的喉结动了动，最终甩袖而去。

玄色道袍扫过断碑，带起一片尘埃。

返回宗门时，己是月上中天。

楚阿满站在丹堂外，望着白长老接过她递的残碑拓本，对方的眉头皱成了川字：“只剩半块？”

“石殿里有守碑的火兽。”她垂眸，“弟子尽力了。”

白长老叹了口气，将拓本收进玉匣：“罢了，总比空手好。你下去吧。”

回到独居的竹屋，楚阿满闩上门，从怀里掏出残片。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碑上的符文突然泛起金光，一行小字浮现在表面：“天命女主，乃五行灵脉所化……”

她的指尖颤抖起来。

原书里楚德音是“天选之女”，有顶级灵根和古老血脉，可从未提过灵脉之说。

难道……她握紧残片，金纹顺着掌心爬到腕间，像在应和什么。

窗外突然传来弟子的吆喝：“快看公告！演武场新贴了告示——”

楚阿满推开窗，夜风吹得竹影摇晃。

她望着远处演武场的灯笼，听见飘来的只言片语：“剑阁三日……外门前十……”

青鸾落在她肩头，火羽轻蹭她的脸。

楚阿满摸着残片，望着夜色里若隐若现的主峰，眼中的光比月光更亮。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