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灵根觉醒，五行混杂亦可登仙

地洞石壁渗出的潮气裹着土腥气往鼻腔里钻，楚阿满额角的冷汗顺着下巴砸在青石板上，“啪嗒”一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咬着舌尖的血锈味漫开，痛意却像是被玉璧吸走了似的——不，不是吸走，是顺着掌心的纹路，往骨头缝里钻。

原书里那些字突然在眼前翻涌：“楚阿满灵根驳杂如乱麻，终身不得入道”“楚德音天灵根，天剑宗抢着要”。

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血珠渗出来，在玉璧上晕开一朵小红花。

“驳杂？”她喉间溢出半声冷笑，“我偏要让这乱麻织成锦。”

玉璧突然震颤起来，淡青色的光如活物般顺着她的手臂攀爬，在皮肤下勾勒出蜿蜒的光脉。

先是指尖泛起金芒，接着是手腕腾起木青，手肘处浮起水蓝，肩颈漫开火红，最后心口处凝出一抹土黄——五种颜色在她体内流转，像五条小蛇互相缠绕，又像五股清泉汇入同一道溪。

剧痛在此时达到顶峰，楚阿满膝盖一软，几乎栽倒在玉璧上。

可她咬着牙硬撑着，盯着洞顶透下来的月光——那月光本是银白的，此刻却被染成了五彩斑斓，像撒了把碎宝石在地上。

“砰！”

地洞上方传来重物坠地的声响。

楚阿满猛地抬头，就见头顶的石板被掀翻，月光裹挟着冷风声灌进来。

有个身影立在洞口，玄色裙裾被夜风吹得翻卷，正是楚德音。

她手里还攥着方才那方绣并蒂莲的帕子，帕角在风里晃得人眼晕。

“庶妹好雅兴。”楚德音的声音像浸了冰碴子，“大半夜钻狗洞，莫不是想偷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她踩着石阶往下走，每一步都踩得石板“咔”响，“我倒要看看——”

话音未落，楚阿满周身突然爆发出刺目光华。

金、木、水、火、土五色交织，像团烧得正旺的五彩火焰，将整个地洞照得亮如白昼。

楚德音被晃得后退半步，帕子“啪”地掉在地上——那半块染了迷魂散的碎帕，此刻在光里泛着妖异的金斑。

“这是……灵根？”楚德音的声音发颤。

她盯着那团光，喉结动了动。

原书里说她是天灵根，可此刻这团光虽不似天灵根那样纯粹，却像五条首尾相连的龙，每一道颜色都亮得均匀，亮得扎实。

地洞外突然传来喧哗。

巡夜家丁的脚步声、丫鬟的惊呼声、三夫人的斥骂声，像潮水般涌来。

楚阿满能听见楚老爷的声音最响：“都围在这里做什么？德音？阿满？”

楚德音猛地转身，玄色裙角扫过楚阿满的手背。

“不过是杂灵根罢了。”她咬着牙，“五行驳杂，修得再勤也是废柴。你以为这样就能抢我的机缘？”她弯腰捡起帕子，指尖几乎要把并蒂莲绣样抠破，“等着吧，等天剑宗的人来了——”

“天剑宗的人，己经来了。”

一道清越的声音从洞外传来。

楚阿满抬头，就见个穿月白道袍的老者立在洞口，须发白得像雪，眉峰却挺得像剑。

他手里掐着枚青铜罗盘，盘心的指针正疯狂旋转，指向楚阿满所在的方向。

“李长老！”楚老爷的声音里带了颤，“不知您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不必多礼。”李长老抬了抬手，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楚阿满身上，“方才这方天地灵气异动，可是与这位姑娘有关？”

楚德音的脸“唰”地白了。

她下意识要往前凑，却被李长老的目光轻轻一挡，像撞在无形的墙上。

楚阿满扶着玉璧站起身，五色光华仍在她周身流转，连发梢都沾了金粉似的。

她望着李长老，突然福了福身：“小女楚阿满，见过长老。”

李长老的眼神变了变。

他走到楚阿满跟前，屈指在她眉心一点。

楚阿满只觉有股温热的气流入体，顺着灵脉转了一圈，又回到眉心。

“五行杂灵根。”李长老捻着胡须，“金、木、水、火、土，竟分毫不偏。”他转头看向楚德音，“方才这位姑娘的灵根波动，比寻常天灵根更引灵气共鸣。”

楚德音指尖的帕子“嘶”地裂开道缝。

她张了张嘴，却听楚老爷赔笑道：“长老说笑了，阿满不过是庶女，哪能和德音比——”

“庶女如何？”李长老突然冷笑，“天剑宗收徒，只看资质，不论出身。”他从袖中取出块青玉盘，放在楚阿满掌心，“测灵盘，试试看。”

楚阿满盯着那玉盘。

原书里，这玉盘在楚德音手里时，曾绽放过刺目的白光；此刻她掌心刚触到玉盘，五色光纹便如活物般爬满盘面——金纹如剑，木纹如藤，水纹如波，火纹如焰，土纹如山，五种纹路在盘心交汇，凝成朵五色莲花。

李长老的瞳孔微微收缩。

他伸手按住玉盘，感受着盘底传来的灵力波动：“五行均衡，灵脉通顺，虽非顶级灵根，却胜在根基扎实。”他看向楚阿满，目光里多了丝赞许，“更难得的是，方才我探你灵脉时，竟觉有股子狠劲——这等心性，比灵根更金贵。”

“长老！”楚德音突然上前，“我才是楚家嫡女，我——”

“嫡女如何？”李长老打断她，“天剑宗外门今年收徒，便多你一个名额。”他转向楚阿满，“明日辰时，来天剑宗外门报道。”

洞外突然响起抽气声。

楚老爷的脸涨得通红，三夫人捏着帕子的手首抖，连方才还冷笑的丫鬟们都噤了声。

楚阿满望着李长老，突然觉得眼眶发涩——原书里，她连测灵盘的边都摸不到；如今，她掌心的玉盘还留着温度，五色莲花还在绽放。

“阿满谢过长老。”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只是我母亲……”

“柳氏。”李长老颔首，“你入门后，可将家人托付给楚家。若有难处，天剑宗自会过问。”他扫了眼呆立的楚老爷，“楚家主，这是我天剑宗的弟子，往后若有差池——”

“不敢不敢。”楚老爷额头的汗顺着下巴滴在衣襟上，“小女能入天剑宗，是楚家的福气。”

楚德音突然转身跑了。

她玄色的裙角扫过满地月光，像只受了惊的黑蝴蝶。

楚阿满望着她的背影，想起方才地洞里那半块碎帕——迷魂散的事，暂且按下不表。

她弯腰捡起帕子，轻轻塞进袖中。

夜更深了。

楚阿满跟着李长老走出地洞时，后园的老槐树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影子。

她回头望了眼楚府的雕花木门，门楣上的“楚宅”二字被五色光华映得发亮。

柳氏不知何时跟了出来，站在台阶下抹眼泪：“阿满，你要好好的……”

“母亲放心。”楚阿满走过去，握住她的手。

柳氏的手粗糙得像老树皮，却暖得让人心安，“等我在山上站稳了，便接您过去。”

李长老己经走到了府门外。

他回头看了眼，月光落在他道袍上，像落了层霜。

楚阿满松开柳氏的手，往前走去。

她能感觉到，袖中的碎帕还带着体温，周身的五色光华虽己收敛，却像种子般埋进了灵脉里。

天剑宗的山门，该是什么样子？

她望着李长老的背影，突然笑了。

这一世，她不再是任人摆布的棋子。

那些等着看她笑话的，等着踩她一脚的——

且看她如何，在这剑雨纷飞的修仙路上，走出条自己的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