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极寒试炼，破妄初现

楚阿满的脚步刚沾到渊口的青石板，后颈突然泛起刺骨寒意。

那团黑雾裹着碎冰从身后席卷而来，腥甜的血气刺得她鼻腔发疼。

她本能地旋身翻滚，却被狂暴的灵力掀得撞在岩壁上，五脏六腑都像被重锤砸过——方才在寒潭里拼尽全力取冰莲，又被冰浪抽干了大半灵力，此时伤体根本经不住这般冲击。

"阿满！"

恍惚间听见有人喊她，可等她眯眼去看，眼前竟浮现出楚德音的脸。

嫡姐站在云雾里，指尖绕着天剑宗的玉牌冷笑："庶女也配抢我的机缘？

你早该像前世那样，被丢进乱葬岗喂野狗。"

"这是...幻象？"楚阿满咬着舌尖，血腥味在嘴里炸开。

她记得冷无瑕说过渊影专食神魂，可她分明己经冲出渊口，为何幻象还能追上来？

黑雾裹着她的脚踝往渊底拖，她的指甲在青石板上划出深痕。

更骇人的是，识海里开始走马灯似的闪前世画面——她跪在楚家祠堂，被嫡母用藤条抽得皮开肉绽；她躲在柴房啃冷馍，听见下人们议论"那贱种活不过这个冬天"；最后是她被丢进乱葬岗，野狗撕咬她的腿，她望着漫天星子想，原来这就是书里写的"恶毒女配的下场"。

"不——"楚阿满吼出声，逆命符在腰间烫得几乎要烧穿衣物。

这是她穿越后用血祭之法求得的保命符，本打算在家族逼她退婚时用，此刻却像活了般往她掌心钻。

"噗！"

一口黑血从她喉间喷出，幻象竟被这股血气冲散了一瞬。

她借着这空隙爬起来，指尖掐诀要施五行遁术，可刚调动灵力就觉不对——那些黑雾没碰她的身体，反而顺着灵力流动往识海钻！

"是心神攻击！"楚阿满后背渗出冷汗。

她前世看过的话本里提过，高阶妖灵能绕过肉身首袭魂魄，此刻她的识海就像被无数细针戳着，疼得她几乎要昏过去。

"冷前辈！"她本能地喊，可回应她的只有识海里那道温热的剑意。

那剑意突然活了。

像一团暖融融的光，从识海最深处漫开，裹住那些扎人的细针。

楚阿满的视线骤然清晰——方才的黑雾里竟缠着无数半透明的魂魄，每个魂魄都张着嘴无声尖叫；楚德音的幻象边缘泛着灰，连青石板上的裂痕都看得一清二楚。

"破妄...剑瞳？"她想起冷无瑕消散前说的"破妄初现"，此刻终于明白那话的意思。

原来不是她的眼睛变了，是这双眼睛能看穿所有虚妄！

黑雾里传来闷吼，像是被戳穿的恼怒。

楚阿满看见黑雾中心有团暗红的光，那应该就是渊影的核心。

她咬着牙掏出怀里的冰莲，逆命符的烫意和冰莲的寒意交织，在掌心形成奇异的漩涡。

"五行归元，封！"

她想起入门时师父教的基础封印术，此刻竟鬼使神差地用逆命符的血为引，在地上画出个歪歪扭扭的阵图。

冰莲的寒气顺着符纹蔓延，黑雾触到寒雾便发出"嗤啦"的声响，像热油里滴了水。

"这是...五行封印阵？"楚阿满自己都惊了。

她本是五行杂灵根，修行时总被嘲笑"什么都会点，什么都不精"，此刻却发现五种灵力在阵图里流转得异常顺畅，像五条小蛇首尾相衔。

渊影的吼声更凄厉了。

楚阿满趁机把冰莲塞进嘴里——冷无瑕说过冰莲是寒潭精魄，此刻她的灵力己经见底，只能赌这一把。

冰莲入口即化，先是刺骨的冷，接着是烫得能烧穿喉咙的热。

楚阿满的经脉像被重新洗过一遍，原本零散的五行灵力突然开始交融，金的锐、木的生、水的润、火的烈、土的厚，竟在丹田凝成个小小的光团。

"去！"

她捏着冷无瑕的剑意，朝着黑雾核心刺去。

那团暗红的光瞬间炸裂，黑雾里的魂魄发出最后一声尖叫，接着像被风吹散的灰，簌簌落进渊底。

楚阿满瘫坐在地，看着自己发颤的手——方才那剑，她竟没用任何法器，仅凭指尖的剑意就破了渊影的核心。

"真正的劫，不在外，而在心。"

冷无瑕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楚阿满抬头，见她的残魂比之前更透明，连衣袂的纹路都快看不清了。

"前辈！"她想爬起来，却被灵力反噬的剧痛按回地面。

"我本是上古剑尊，因执念太强，被心魔困在这渊里千年。"冷无瑕的手虚虚按在她额前，"你今日破的是渊影，来日要破的...是你自己的心魔。"

话音未落，她的身影便散作点点星光，融入楚阿满的识海。

风停了。

焚心渊又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有寒潭的水还在"叮咚"作响。

楚阿满摸了摸腰间的逆命符，它己经凉了，只剩一道淡红的印记。

冰莲的精华还在体内翻涌，她能清楚感觉到，自己的五行灵力不再是杂乱的毛线团，而是拧成了根结实的绳。

"该回去了。"她扶着岩壁站起来，膝盖疼得几乎要跪下去。

可刚走出两步，就见渊口的阴影里站着个人。

赵无咎的执法堂玉牌在晨雾里泛着冷光，他盯着她怀里的冰莲，喉结动了动，却什么都没说。

楚阿满顿住脚步。

她突然想起，方才在幻象里看见的楚德音，手里拿的正是天剑宗的玉牌——可这一世，那玉牌该属于谁，怕是要变一变了。

晨雾漫过来，遮住了赵无咎的表情。

楚阿满舔了舔嘴角的血，把冰莲往怀里又拢了拢。

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在寂静的渊谷里格外清晰。

这一次，她不会再被命运推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