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剑宗入门，暗潮涌动初试锋芒

演武场的晨雾还未散尽，楚阿满站在青石板上，指尖轻轻腰间的贡献牌。

今日是新晋弟子入门大考“九幽幻境”的日子，她能感觉到掌心沁出的薄汗——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兴奋。

前世书中只提过这幻境是外门弟子的第一道坎，却没写具体关隘，可她昨日在藏经阁翻到半本《幻域杂记》，里面夹着张泛黄的残图，画着幻境中几处险地与兽巢的大致方位。

“哟，这不是靠杂灵根博出位的楚师妹么？”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左侧传来。

林墨身着月白弟子服，腰间挂着块刻着“林”字的玉牌——那是青岚城林氏嫡子的标记。

他抱臂斜倚在朱漆柱上，唇角勾起抹讥诮：“听说李长老把甲字房给了你？呵，杂灵根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给主峰当百年外门的命。等进了幻境，怕是连一阶妖兽都打不过。”

楚阿满抬眼，正撞进他眼底的不屑。

她想起昨日在演武场见他与几个世家弟子围坐，桌上摆着从内门买来的《御兽诀》残本——原来这林墨早有准备，难怪敢在此时挑衅。

“林师兄说的是。”她垂眸轻笑，指尖悄悄攥紧袖中残图，“杂灵根自然比不得林师兄的天灵根，不过……”她抬眼时眸中闪过狡黠，“幻境那么大，师兄选的路线，该不会是正东那片桃林吧？”

林墨的瞳孔猛地一缩。

他昨日与同党商议路线时，特意挑了桃林——那处灵气充裕，妖兽却多是二阶以下，最适合稳妥取石。

这楚阿满怎会知道？

他刚要开口质问，却见白长老拂尘一甩，站到了演武场中央。

“幻境开启！”

黑雾翻涌的入口像张巨兽的嘴，吞了众人的吵嚷。

楚阿满被人流卷进去时，闻到股腐叶混着血腥的气味——与《幻域杂记》里写的“幽草腐血，幻境初入”分毫不差。

她摸向怀中的小瓷瓶，里面装着用晨露泡开的辟毒散，这是昨日找丹堂杂役换的——那杂役说，幻境深处多毒雾，普通避毒丹不管用。

落地时她踉跄一步，入目是片黑黢黢的山林。

远处传来兽吼，像是三阶铁背熊的声音。

她蹲下身，指尖触到的泥土——根据残图，东南方三里有处隐穴，洞口生着三株蓝茎草。

她数着步数往前走，耳尖微动——左侧传来脚步声，是林墨那拨人，果然选了正东桃林。

隐穴比残图里画的更狭小，楚阿满猫腰钻进去时，后背蹭到岩壁上的青苔。

她从袖中摸出五枚小旗，分别插在东南西北中五个方位。

这是前世记忆里的“五行迷踪阵”，虽只是黄阶下品，却能混淆妖兽的嗅觉。

布阵时她的指尖微微发抖——上一世她只是书里的恶毒女配，哪懂这些？

可现在，她是楚阿满，是要逆命的人。

“嗤——”

阵旗插稳的瞬间，洞外传来妖兽的低鸣。

楚阿满屏住呼吸，看着岩壁上的影子——是头六阶玄纹豹，正用爪子扒拉洞口的石块。

她攥紧腰间的短刃，掌心全是汗。

玄纹豹的嗅觉最灵，若不是迷踪阵，此刻早该扑进来了。

三日后的深夜，楚阿满摸出隐穴时，月亮正悬在中天。

她沿着残图标记的路线往西北走，那里有处废弃的妖兽巢穴——《幻域杂记》里说，百年前有位散修在此养过金睛兽，那兽爱把灵纹石当玩具。

她踩着腐叶往前，突然听见“嘶——”的声响。

是毒蛛！

前方树杈上垂着数十根银丝，每根丝上都挂着指甲盖大的红背蛛，毒牙在月光下泛着幽蓝。

树底倒着个身影，是苏芷若。

她的裙角被蛛丝缠住，手中还攥着半张烧焦的符纸，额角渗着血，正咬着牙用匕首割丝——可蛛群越聚越多，己经有几只爬到了她的脚腕。

楚阿满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记得苏芷若，昨日在藏经阁见过，那姑娘蹲在角落抄《初级符录》，抄错了就用口水抹了重写。

她摸出怀里的空白符纸，指尖快速结印——火符需要引火诀，可她灵力才到练气三层，未必能成。

“起！”

符纸“轰”地燃成赤焰，她甩手掷向蛛群。

红背蛛最怕火，瞬间炸成一团黑雨。

苏芷若趁机割断蛛丝，跌跌撞撞扑过来：“谢、谢谢阿满姐！”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手腕上爬着几道红痕，是被蛛毒染的。

楚阿满从怀中摸出辟毒散，塞进她手里：“服下，别运功。”她望着西周渐散的蛛群，突然想起什么，“你怎么会走到这里？”

“我……我看林师兄他们往桃林去了，想着人多的地方灵纹石少，就挑了条偏路……”苏芷若低头绞着衣角，“谁知道会遇上毒蛛……”

楚阿满心里一暖。

这姑娘和前世书里那些趋炎附势的配角不同，倒有几分孤勇。

她拍了拍苏芷若的肩：“跟我走，我知道个地方有灵纹石。”

妖兽巢穴的气味比想象中更腥。

楚阿满举着火折子，照见洞壁上嵌着颗鸽蛋大的石头，表面流转着银纹——这是高阶灵纹石！

前世书里，楚德音就是靠这样的石头在考核中拔得头筹，可此刻它正安静地嵌在石缝里，像在等她来取。

她伸手去够，指尖刚碰到石面，洞底突然传来轰鸣。

是金睛兽的后代？

她心下一紧，却听苏芷若轻声道：“阿满姐，它好像睡了。”

楚阿满回头，见苏芷若正摸着洞壁上的抓痕，眼神发亮：“金睛兽喜静，若不是被惊醒，不会轻易伤人。你看这些抓痕，都旧了。”

原来这姑娘不仅会画符，还懂兽类习性。

楚阿满笑着摘下灵纹石，塞进怀里：“走，我们回。”

三日后的晨光里，幻境出口的白光刺痛了眼。

楚阿满踏出雾气时，正听见林墨的笑声：“我这颗灵纹石足有拇指大，白长老您看——”

白长老捻着胡须接过，却在瞥见楚阿满时抬了抬眼皮：“楚阿满，你呢？”

她摸出怀里的石头，银纹在阳光下流转如星。

林墨的脸“唰”地白了，刚要开口，白长老己先一步接过：“高阶灵纹石？你从哪得的？”

“险地亦有奇遇。”楚阿满垂眸，声音清浅。

她能感觉到周围投来的目光，有惊讶，有嫉妒，有探究——这正是她要的。

白长老盯着她看了片刻，突然从袖中取出个青瓷瓶：“这是筑基丹。外门弟子考核能得高阶灵纹石的，百年里不过三人。”他将瓷瓶塞进楚阿满手里，目光扫过人群，“三日后，丹堂入门考核，有兴趣的可以去试试。”

楚阿满攥紧瓷瓶，抬头望向主峰。

那里的剑气依旧盘旋如游龙，却比往日更清晰了些。

她摸了摸腰间的灵纹石，心中默念：这只是开始。

晚风掀起她的衣角，远处传来丹堂方向的鼎鸣——像是在应和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