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旧盟突变，权谋暗涌步步杀机

丹堂的铜鹤香炉里飘着沉水香，楚阿满盯着案上十二味药材，指尖在青玉药秤上轻轻一叩。

今日是外门弟子三个月一度的炼丹考核，考核内容是炼制"清灵丹"——看似最基础的驻颜丹药，却是检测灵根调和能力的试金石。

前世原主就是在这关出了岔子，丹炉炸得满室药灰，被白长老当众训斥"杂灵根果然难成大器"，从此在宗内抬不起头。

"阿满师姐，你这炉药材看着真好。"身侧传来甜腻的声音。

林墨端着自己的丹炉凑过来，玄色弟子服上还沾着今早试练时的草屑。

他笑得露出虎牙，指尖却在袖中攥紧了个油纸包——里面是他连夜从药库偷来的赤炎草，叶片边缘泛着妖异的红。

楚阿满抬眼，正撞进林墨眼底一闪而逝的阴鸷。

她心里"咯噔"一下——原书里林墨是楚德音的暗卫，可这一世楚德音还未入宗，他怎会提前针对自己？

不等细想，白长老的咳声己在丹堂响起："开始。"

楚阿满深吸一口气，指尖燃起青木诀引火。

丹炉温度刚升到三十重，她忽然闻到一丝焦苦——不是清灵丹该有的药香。

她迅速掀开炉盖，只见原本该泛着淡青的药材里，竟混着几缕暗红的碎叶。

"赤炎草！"她瞳孔骤缩。

这草属火行极烈，与她体内刚运转开的木行灵力一碰，丹炉里"轰"地窜起赤焰。

"小心！"前排弟子尖叫着后退。

楚阿满反手结了个土盾，却还是被气浪掀得撞在案角。

丹炉炸裂的碎片擦过她鬓角，血珠顺着脸颊滚进衣领。

白长老的拂尘"啪"地抽在地面："成何体统！"他玄色道袍无风自动，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楚阿满跟前，"你练了三个月，连清灵丹都控不住？"

"长老，"楚阿满按住发疼的太阳穴，从碎丹炉里捡起半片焦黑的药渣，"这炉药材被人动了手脚。"她摊开掌心，那点暗红碎叶在白长老眼前晃了晃，"赤炎草与五行灵根相冲，寻常单灵根弟子用了最多丹废，可我..."

"杂灵根就更容不得差池。"白长老眉峰紧蹙，"你是说有人故意害你？"

丹堂里顿时响起窃窃私语。

林墨缩在人群最后，喉结上下滚动——他分明亲眼看着自己把油纸包里的草叶全撒进了楚阿满的药材，此刻却见她竟能精准认出这草的名堂。

"请长老准我查药库监控玉牌。"楚阿满跪下行礼，额角的血珠滴在青石板上，"阿满愿以一月杂役为誓，若查无此事，甘愿领罚。"

白长老拂尘一振："丹堂首座，带她去看。"

药库监控玉牌需用灵力激活。

楚阿满将指尖按在玉牌上，淡青色灵力涌入的瞬间，前日戌时的画面在虚空中展开——林墨穿着夜行衣，鬼鬼祟祟溜进药库，从最里层的檀木匣里摸出赤炎草，用油纸包好揣进怀里。

"果然是他。"楚阿满攥紧掌心，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她想起昨夜解兰深说的"有人传讯"，原来林墨早就在布局。

"还需要更首接的证据。"她转身去找苏芷若时，裙角扫过药库的青石台阶。

苏芷若的符箓室在丹堂偏殿，门帘上挂着串青铜铃铛，风一吹就叮叮当当响。

"阿满姐？"苏芷若正趴在案上画符，发间的青玉簪子歪到耳后。

她见楚阿满进来，慌忙把半张没画完的雷符塞进抽屉，"你、你不是在考核吗？"

"帮我画张气息图谱。"楚阿满将那片赤炎草放在案上，"我需要知道这草被谁碰过。"

苏芷若眼睛一亮。

她最擅长的就是"气息追踪符"，能通过物品残留的灵力，画出接触者的灵识轮廓。

她捏了个法诀，黄符纸在指尖燃起幽蓝火焰，又"噗"地熄灭——符纸上浮起一道模糊的影子，腰间挂着个刻着"林"字的玉佩。

"是林墨。"楚阿满的指节捏得发白。

她忽然想起原书里林墨的结局：楚德音得势后，他成了外门执事，可最后为救楚德音被妖兽撕成碎片。

此刻这张年轻的脸在符纸上晃动，倒像面镜子，照出她与天命对抗的第一步。

更让她心寒的是，当她潜入林墨的住处搜查时，在床底的暗格里翻出一叠信笺。

最上面那封的落款是"清微峰韩师叔"，字迹潦草："杂灵根弟子若成气候，必乱我宗纯血根基。

那楚阿满...须尽早除之。"

"原来不只是私怨。"楚阿满把信笺塞进袖中，转身时撞翻了林墨的茶盏。

褐色茶渍在青石板上晕开，像极了她此刻翻涌的心绪——宗内竟有长老结党，要借她的命立威。

白长老的书房飘着陈年老茶的香气。

楚阿满跪在蒲团上，将信笺与符纸一并呈上："长老请看，这不是个人恩怨，是有人想借我之身，立'杂灵根不可留'的规矩。"

白长老的指尖在信笺上顿住。

他是丹堂堂主，最清楚宗门里那些暗流——清微峰一脉向来推崇纯灵根，前阵子还闹着要修改外门弟子选拔规则。

若真让他们借着楚阿满立了例，往后那些双灵根、三灵根的弟子，怕都要人人自危。

"你想要什么？"他抬眼问。

"请长老彻查。"楚阿满抬头，眼里映着烛火，"阿满不求严惩，只愿宗门禁绝此类腌臜事。

否则...外门弟子寒了心，谁还肯为宗门拼命？"

白长老沉默良久，忽然笑了："你这小丫头，倒比那些只会争权的长老明白。"他拿起朱笔在信笺上画了个圈，"明日晨钟，我会在演武场宣布此事。

林墨送边疆历练，韩师叔...去药园扫三年落叶。"

次日清晨，林墨被两个外门执事押着经过演武场。

他望着楚阿满站在高台上的身影，突然啐了一口："你以为赢了？

清微峰不会放过你的！"

楚阿满望着他被押走的背影，风掀起她的衣袖。

她摸了摸袖中那叠信笺，只觉指尖发凉——这一局她虽赢了，却彻底撕开了宗门派系斗争的帷幕。

午后，楚阿满独自登上宗门最高的望星台。

云雾在脚下翻涌，她望着南方那片终年笼罩在阴雾里的山谷——那是幽冥谷，传闻谷中生长着能温养灵根的月华露。

"楚阿满。"身后传来外门执事的声音，"白长老让你去丹堂。

说是...有个采办任务，要找能去幽冥谷的人。"

楚阿满转身时，山风掀起她的发梢。

她望着执事腰间晃动的传讯玉牌，忽然想起昨夜解兰深说的"破局"二字。

或许，这趟幽冥谷之行，就是她破局的第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