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战

第二天一早，叶归妄起了个大早，在檐下等师兄做饭

师傅早上起来就一首在闹，说吃不上这顿饭的话，再吃上就不知道是多久以后了，本的师兄又气又恼去炸厨房了

不过也不能打击某些很少做饭的人的自信心，一会儿还是看着找点地方夸夸

陨仙山飘着细雪，叶归妄立在檐下，指尖着袖口新绣的云水纹。

光团在石桌上蹦得簌簌响，突然化作小少年骂道："笨蛋小羽！再用三成灵力就敢去斩妖兽，吾就把你玉简丢进镜月潭喂鲤鱼！"

少年形态的闻千寻拽着他衣角，把玉简硬塞进他掌心，发间月光石簪子蹭过祂手背，带着温润的暖意

这个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家伙，在两人面前总喜欢化作一个小正太的样子，还经常获得箬逸风吐槽装嫩，但就是不改

叶归妄唇角微抿，指尖掠过玉简边缘的齿痕——那是光团师傅无聊时啃出来的。

"知道了。"他淡声应道，似乎没什么情绪

"知道个鬼！"

闻千寻突然跳上他肩头，化作灵力光团戳他后腰

"万鬼峡的阴风会缠人经脉，你这小瞎子再乱用冰锥（叶归妄的常用技能）..."

话未说完便被箬逸风的桂花糕堵住，青衫少年的声音含着笑意

"师父放心，我当小羽的眼睛。"

叶归妄看不见师兄的动作，却能听见那轻盈的脚步声。

箬逸风的步伐极轻，像踩着露水的蝶，却总能在他即将踩空时，用竹杖轻轻点他小腿示意方向，一些往事慢慢回忆起来，似乎是入门时某一次和师兄一起找东西

"后山的风里有松脂香，"

师兄的声音混着山雾的，"小羽闻闻，是不是比你炼的清心丹更浓？"

祂轻嗅鼻尖，果然有松脂混着桂花的甜香。

袖中玉简泛起微光，叶归妄指尖掐诀，掌心凝出三寸水龙卷——通过水雾流动的声音，他能"看"到师父闻千寻说的第二层形态。

箬逸风忽然伸手，温热的指尖覆上祂手背，有点痒痒的，灵探入体内引导调整法诀："水势要像缠树的藤，别学莽夫挥拳。"

思绪抽离，正经事更重要，有的是时间回忆

暮色漫过万鬼峡时，叶归妄听见石屋木门吱呀轻响，师兄在驿站找了一个旅馆过夜

箬逸风一进入旅馆客房的门就刷一下子的躺在床上，这人平时在山里十指不沾阳春水，走这么远的路，累的要死，躺在那就不动了，过了一会儿，闷闷的拍了拍旁边的位置

"坐这儿，"

叶归妄顺从坐下，膝头忽然被塞进个暖炉

"师父塞的暖玉，说你总把脚冻成冰块。"

夜深人静，叶归妄在石屋角落盘膝修炼。玉简的蓝光无法被他看见，却能通过掌心的震动感知口诀流动。

玄羽天言第三层的冰锥总在成型时碎裂，他皱眉时，听见箬逸风的脚步声近了，带着松烟墨的气息

“像这样。"

温热的掌心覆上他，青绿色的灵强势却又柔和的引导灵力在经脉中游走。

叶归妄忽然注意到，师兄的指尖比常人凉些，指腹有极细的鳞片状凸起。

冰锥凝成的瞬间，他听见箬逸风低笑："好样的，比我当年快三天。"

五更天，叶归妄被鸟鸣惊醒。

箬逸风走向他，步伐带起的风里有淡淡竹叶香

"该走了，小羽。"

叶归妄挑眉，虽看不见师兄的表情，却能想象他嘴角扬起的促狭弧度——这是两人独处时，师兄偶尔会露出的调皮语气。

离开驿站，再次踏上漫长的路

月被乌云啃成残片，叶归妄垂在身侧的指尖着袖口云水纹，听着箬逸风的丝带在风中轻响。

万鬼峡的阴风裹着腐叶扑来，他嗅到风中突然浓重的铁锈味——那是妖类逼近时，爪牙划破空气的征兆。

“累了？”

箬逸风的声音混着松烟香靠近，丝带尾端轻轻扫过手背

“再走三里有座破庙，师兄给你温桂花酒。”

叶归妄挑眉，虽看不见师兄的表情，却能想象他眼尾微扬的促狭

“嗯。”

他淡声应道，袖中玉简泛起微光，神识随着风声铺开。

忽然，草木断裂声骤起。

三丈外的灌木丛中，传来狼类低哑的嘶吼。叶归妄屏息，神识如蛛网般触到那庞然大物的轮廓——体长丈许，利爪泛着幽蓝妖光，脊背上的鬃毛根根倒竖如钢针。

箬逸风的丝带在掌心卷成利落的鞭花，布料摩擦声轻得像春蚕食叶。

“闭眼。”

师兄的声音忽然沉下来，带着少见的严肃。

叶归妄却在此时捏了个法诀，掌心水龙卷应声而起，水雾在身周凝成冰晶碎屑

“不用。”

祂淡声开口，冰锥在袖口灵力运转间蓄势待发。

狼妖扑来的瞬间，腥风卷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

叶归妄侧身避开利爪，指尖冰锥破空而出，却在触及狼妖前被一股柔力引偏——箬逸风的丝带如灵蛇缠绕，精准卷住狼妖左前爪

“小羽，冰！”

师兄的声音混着鞭梢破空声，叶归妄袖中玉简蓝光暴涨，掌心水龙卷化作滔滔洪流，在地面凝成冰镜。

狼妖受制于人，怒吼着甩尾砸向冰镜。

叶归妄听着冰层龟裂的声响，指尖掐出分水诀，冰镜突然爆碎成万千冰针，借着狼妖动作刺入其腹下。

箬逸风的丝带趁机缠上狼妖脖颈，却在收紧的刹那，叶归妄听见布料撕裂声——那丝带竟在妖力冲击下断成两截。

“师兄！”

叶归妄抬手欲召水牢，却被箬逸风拽到身后。

他嗅到一缕极淡的竹叶清香，混着若有似无的松脂气息——那是师兄的味道。

下一刻，师兄的声音又恢复了轻快：“换个玩法！”

叶归妄听见衣襟翻动声，紧接着是藤蔓破土而出的“簌簌”响，那藤蔓带着晨露的清新，显然是师兄用了控木术。

狼妖被藤蔓捆成粽子的瞬间，叶归妄的冰锥己抵住其咽喉。

祂“看”着灵力波动中的狼妖逐渐缩小成光点，忽然闷闷的开口：“你的控木术...比上月快了三成。”箬逸风的脚步声近了，带着几分促狭

“小羽耳朵倒尖，不过——”丝带尾端轻轻扫过他鼻尖，“师兄的丝带断了，晚上要罚你暖被窝。”

叶归妄皱眉避开，指尖却触到师兄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练习鞭法留下的痕迹，与普通修士的剑诀茧不同，带着螺旋状的纹路。

祂未作多想，将妖丹收入储物袋

“破庙在哪？”

箬逸风忽然轻笑，拽着他往山径走：“早过了！不过看在你刚才护着师兄的份上，我用控木术搭个帐篷如何？要带天窗的，能听见星星落下来的声音。”

“骗人。。。”

夜风卷着剑气掠过，叶归妄听见藤蔓生长的轻响。

箬逸风的指尖拂过祂发梢，将一片落叶轻轻摘下

“坐着别动，帐篷马上好。”

他顺从坐下，神识却悄悄蔓延——师兄布下的藤蔓里，灵气波动平稳如常人施术，并无异样。

“好了！”

箬逸风的声音打断他的思绪，叶归妄触到帐篷入口的藤蔓帘，上面还缠着几朵夜露浸润的野花。

师兄将暖炉塞进他怀里，指尖温度又与常人无异，温温润润的

“睡吧，明日去剑冢取剑，我教你用丝带绑剑穗——就像这样。”

他忽然握住叶归妄的手，在黑暗中演示编结手法，叶归妄触到他指腹的纹路光滑平整，并无异状。

“好。”

叶归妄淡声应道，任由师兄将编好的剑穗塞进他掌心。远处传来狼嚎，却被师兄布下的藤蔓屏障挡在三丈外。

他嗅着帐篷里的草木清香，听见箬逸风在身侧躺下时，衣料摩擦发出的细碎声响——那是丝绸的声音，平顺而柔软。

或许是错觉吧，叶归妄想着，指尖着剑穗上的流苏。

他看不见师兄的表情，却能通过呼吸频率感知到那人的放松。在这月黑风高的万鬼峡，藤蔓帐篷像一叶孤舟，载着两个心怀秘密的人，漂浮在妖雾与剑气之间。

“小羽。”

箬逸风突然转身，声音忽然低下来，带着几分难得的认真

“以后战斗时，记得躲在我身后，师兄保护你”

叶归妄挑眉，刚要开口接上一句一辈子吗？却听见师兄轻笑一声，尾音又变回调皮

“不然我怕你瞎着眼睛乱打，误伤到师兄这么好看的脸——你虽看不见，可我疼啊。”

叶归妄摇头，转身面朝帐篷入口，又有点不开心

他“望”着黑暗中的藤蔓轮廓，想起方才战斗时，师兄断成两截的丝带里，似乎闪过一线青碧色的光。

但转念一想，那或许是自己神识受妖力干扰的错觉——毕竟，师兄分明只是个擅长控木术的温柔修士。

山风掀起藤蔓帘，叶归妄听见星星落在帐篷顶上的声音。

箬逸风的呼吸渐渐平稳。

祂唇角微扬，将剑穗收入袖中，指尖触到玉简边缘的齿痕，师父若知道他们这般胡闹，怕是又要骂“笨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