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干卿何事！

正说着，一位身着绿裙的姑娘忽然哭了起来。

原来轮到那姑娘表演才艺，那姑娘柔柔弱弱的，好似抽条的柳枝，轻轻地抽泣道：“我、我不会……”

不像这些小姐们，她是真没有拿出手的才艺。

王玄玉不悦道：“秦雨迟，你真是扫兴。”

有人小声议论道：“秦雨迟，没听过……”

王玄灵皱眉，无奈道：“表兄，这便是父亲给我安排的婚约对象，雾山秦氏的二小姐。”柔弱多病，多愁善感，毫无优点。

商鸿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雾山秦氏一门，世代修行医道，人丁淡薄，行事孤傲，几乎从不参与簪花会。只在河洛王氏邀请的时候，才会参加。

但没有人敢小瞧秦氏，秦家的长女，秦晚棠，和萧氏长子萧洄，少年时结下婚约，傍上萧氏这艘大船，再加上众人又仰仗秦氏的医术，哪怕秦家的人，个个板着脸，别人只说是哪个有本事的人能没点脾气。

只是这秦家的二小姐，容貌称得上秀丽，性子也是个软绵的，确实无过人之处。

向宜姝见状，温柔道：“秦二小姐，前面的人都展示了，后面还有人等着，这样吧，我们先往下排，你只需找人替你，也不算坏了规矩。”

秦雨迟轻轻点点头，吩咐她的丫头下去唤人了。

王家的院子大，过了好一会儿，别人都展示完了，只留秦雨迟一个。

总有人喜欢看些热闹，起哄问秦雨迟请的人怎么还没来，是不是想用拖字诀呀。

王玄玉更不客气，道：“算了，她能找来谁替，无非就是她那个罗刹姐姐秦晚棠。”

向宜姝不解道：“我听闻秦大小姐习得一身好医术，堪称圣手，自然是心地善良，怎地说是罗刹？”

王玄玉道：“宜姝姐姐，她那个人医术好不好我不知道，但一副大小姐脾气，高冷的很，从不用正眼看人。”

正说着，只见一女子疾步走来，乌发碧衫，面如寒霜，眉眼凌厉，似乎极为不耐烦。

秦雨迟见到来人，脸上愁容尽散，露出笑容，唤道：“姐姐，你来啦，她们说要比才艺……”

秦晚棠犹如一个大杀器，所过之处，人群皆掩着口鼻。

终于有一人忍不住道：“这是什么味儿啊，臭死了。”

秦雨迟道：“我姐姐是来给王夫人看病的，身上是药味。”

过了好一会儿，大家才适应这个味道。

向宜姝打量着秦晚棠，心中颇为好奇，有传言称她二人为当世双姝，一个许给了清正名门商氏，一个许给了如日中天的萧氏，而且商鸿和萧洄都是惊才绝艳的公子。

眼前这个女子，一头鸦青发色，发间只绾了一支玉簪，面容白皙，眉头微皱，寒霜一般的脸上多了几分生气，称得上空谷幽兰，雪中白梅，只是妆容过于素净，碧裙上又沾着尘土药渍，难免失色一二。

秦晚棠先注意到的，是空气中的血腥味，有人受伤了。

原来戏班子的人还在，有些仙子小姐跳舞唱曲还需要他们伴乐，那受了鞭伤的琵琶女也在强忍伤痛，肩头的血都染红了，时而弹拨着，她没敢再犯一处错。

秦晚棠眉头皱得更紧，递给她一瓶伤药，道：“快找个地方涂一下。”

王玄玉翻了个大白眼，道：“秦晚棠，我们在展示雅乐才艺，你妹妹不会，就不要跟我们一起玩。”

秦晚棠扫了王玄玉一眼，冷冷道：“这就是河洛王氏的待客之道？”

王玄玉不客气道：“你只是我们家请来的大夫而己！”

动静越来越大，连王玄灵都看不下去了，飞身下了亭子，绕到正门进来了，商鸿也被他拖着过来。开玩笑，他才不愿一人面对这不见硝烟的腥风血雨。

王玄灵一进来，便不客气道：“玄玉，你又胡闹了！”他们这一辈，就这么一个女孩，长辈们都护得跟眼珠子一样，养成了她骄纵的性子。

而所有的仙子小姐，见到商鸿那一刻，无论之前是什么表情，无不含羞带怯，端庄知礼。

秦晚棠一见是王玄灵，也不客气，讽刺道：“原来这才是王氏正经的主子。”

王玄玉大骂道：“你什么意思？”

王玄灵首呼脑壳痛，这个堂妹，怕是个傻子吧！

商鸿只当自己是看热闹的，完全置身事外。

王玄灵向秦晚棠手施一礼，抱歉道：“对不住了，秦姑娘。”

秦晚棠对妹妹秦雨迟，亦是严厉，道：“雨迟，你若是喜欢在这里玩，就不要哭哭啼啼，若是不喜欢，我们就回雾山去。”

秦雨迟自小体弱多病，秦家对她无甚要求，只希望她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以至于她性格太过软绵，如菟丝花一般。

秦雨迟眼睛红红的，她是第一次参加簪花会，一番比较下来深感自惭形秽，她知道王氏来提过亲事，定的是二少爷王玄灵，王玄灵只顾着跟姐姐赔礼，连看都不曾看她一眼，眼泪又止不住落下。

“哭什么，我们又没谁欺负她。”

“就是，娇气什么呀，她父亲不就是个大夫，也称得上世家？”

“向姐姐都说可以替了，秦晚棠估计是没什么拿出手的，不然干嘛不用实力说话。”

“就是，一个脾气大，一个软绵绵，秦氏的家教也太差了。”

……

见状，向宜姝连忙道：“秦姑娘，大家不过是女儿家的一点兴致，只是图个欢快，并非一定要参与。”

秦晚棠冷冷地扫了她一眼，问道：“一开始谁要比？”

向宜姝有些委屈，道：“定规矩的时候，不知道会出现这种情况……”

“对呀，向姐姐又没错，是秦二姑娘自己不说明情况的。”

秦雨迟闻言，眼泪汪汪不值钱的掉。

商鸿还添了一把火，看热闹不嫌事大，他心里也是偏着向宜姝的，道：“反正可以替，秦姑娘如此冷言冷语，还不如首接展示一番，夺得头筹，她们自然不说什么。”

谁知秦晚棠只回了西个字：“干卿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