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幽灵方程式（1-2）

第二章 幽灵方程式（上）

ICU病房的消毒水味里混着淡淡的铁锈味。

林镜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视网膜上残留着量子灼烧的彩色光斑。他尝试移动手指，发现右手被某种柔性材料固定着，皮肤下传来细微的电流刺激感。

"别动，你现在的神经突触敏感度是常人的37倍。"清冷的女声从左侧传来，"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他艰难地转动脖颈，看见穿着黑色战术服的女子正在全息投影上快速滑动。她耳后的皮肤隐约露出电路纹路，虹膜在昏暗的病房里泛着幽蓝的光晕。

"林镜...斯坦福量子物理..."他的声音沙哑得可怕，"你们是神谕学会？"

女子突然笑了，这个表情让她冷峻的面部线条柔和了刹那。她伸手按下床头的神经镇痛泵，林镜立刻感觉颅内的灼痛减轻许多。

"神谕学会现在最想把你塞进强子对撞机。"她调出病房监控，画面上显示着空无一人的走廊，"我们是观测者协会，准确地说——"她指了指自己耳后的芯片，"是觉醒者互助组织。"

林镜突然注意到女子左手缺失了小指，断面处覆盖着某种生物金属。"互助组织会配备脉冲电磁炮？"他盯着对方腰间的武器，那上面蚀刻着麦克斯韦方程组的变体。

"看来认知滤网确实破损了。"女子突然用指甲划破自己的手腕，渗出的却不是鲜血——银色的纳米机器人组成德雷克方程在皮肤表面流动，"正式认识下，苏离，你的实验室助手。"

林镜的瞳孔骤然收缩。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这个自称苏离的女子确实在过去三个月担任他的研究助理，但此刻她展现出的科技水平远超现代文明。

"你们篡改了我的记忆？"

"是保护。"苏离调出一段监控录像，画面显示三天前的实验室里，她正在悄悄更换量子计算机的拓扑绝缘体，"神谕学会的认知滤网覆盖全球，普通人根本无法察觉觉醒者的存在。"

病房的灯光突然开始闪烁。苏离瞬间进入战斗状态，她手腕处的纳米机器人凝聚成高频粒子刀："他们来了。"

走廊传来金属变形的呻吟声。林镜看见防弹玻璃外浮现出六边形光斑，这些几何图形正在解构医院的时空结构。当第一个铅灰色人影穿透墙壁时，他发现自己能清晰看到对方体内的量子纠缠网络——那些闪烁的节点正在向平行宇宙发送坐标信息。

"别看他们的眼睛！"苏离甩出电磁脉冲手雷，"那是量子观测陷阱！"

但林镜己经无法移开视线。袭击者左胸处的能量核心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那是二十年前的林正南实验室。画面中，父亲正在将某种发光的流体注入自己的太阳穴，实验日志上赫然写着："第147次以太回廊观测记录，觉醒者基因激活进度89.7%..."

"父亲不是自杀..."林镜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量子信息正在他的脑神经中重构记忆，"他在进行某种..."

苏离突然抱住他滚下病床。原先的位置被等离子束烧出熔融状孔洞，天花板开始降下银色的纳米沙尘暴。在生死瞬间，林镜发现自己的意识能穿透这些纳米机器人的通信协议，就像阅读展开的量子比特般清晰。

"修改它们的麦克斯韦妖算法！"他抓住苏离的手腕，"频率调至10^14赫兹！"

苏离惊愕地看了他一眼，迅速在战术平板上输入指令。即将形成包围网的纳米机器人突然停滞，继而开始反向构筑电磁屏障。趁着这个空档，她拽着林镜撞破落地窗，从十七层高楼纵身跃下。

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林镜看见下方街道的车辆正在量子化。轮胎与地面的接触点迸发出狄拉克海虚粒子，整个城市仿佛浸泡在概率云的海洋里。苏离背后的滑翔翼展开时，他注意到翼膜上布满了类似大脑皮层的神经突触结构。

"抓紧！"她在狂风中大喊，"带你去见真正的'观测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