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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铁牌子
老槐树上“疯子媳妇破鞋组”的褪色标语还在风里飘,树下却挤满了人。棉袄袖口磨出棉絮的,胶鞋糊满泥的,枯手攥着破布袋的……几十双眼睛冒着火,死死盯着周家院门上新钉的那块板子——
深桐木刨得溜光,刷了层薄清漆。板上没贴红纸金字,就五个铁水浇铸的魏碑体,沉甸甸地焊在木纹里:
**林家村妇女生产合作社**
底下是更小一号的钢印数字:临合字第001号。
“让让!让让!”王寡妇裹着补丁袄,像条泥鳅从人缝里钻到最前头,枯黄的手指头几乎戳到铁字上,“哎哟喂!真……真有钢印啊?不是拿红纸糊弄人的?”
“糊弄?你眼瞎?”李婶子挤开她,指着木牌右下角凹进去的鲜红印戳,“工商局的大章!跟粮站粮票上的一个样!”她声音发颤,裹着蓝布头巾的脑袋昂得老高,仿佛那钢印烙在她脑门上。
人群嗡地炸了锅!
“老天爷!真成公家的了?”
“那……那咱也能入?”
“废话!没看叫‘妇女合作社’?是娘们就能入!”
“入!入!我家断粮半月了!”
推搡,踩脚,呵出的白气混成一片滚烫的雾。张大娘被挤得一个趔趄,怀里紧紧抱着的粗布包袱散了角,露出里面半块硬邦邦的杂粮窝头——那是她家最后的存粮。她慌忙把窝头塞回去,枯手死死攥紧包袱皮,浑浊的眼睛却死死盯着那块桐木牌,像溺水的人盯住浮木。
嘎吱——
院门开了。
人群瞬间死寂。
林青禾站在门槛里。没穿新衣,还是那身洗得发白、沾着机油黑斑的旧蓝布裤褂。油污的手指捏着半截秃头铅笔,笔尖在粗糙的指腹上硌出深印。她身后,那台“无敌牌”哑了火,冰冷的铸铁机身沉默矗立,像头歇晌的老牛。
“青禾……社长?”王寡妇堆着谄笑挤到最前,声音尖利,“你看……我针线活好,能不能……”
“排队。”林青禾眼皮没抬,声音混着机油味,不高,却像冰锥扎穿了嘈杂。
她转身,从门后拖出张瘸腿的破方桌。桌子吱呀乱响,一条腿下垫了块裁剩的帆布角料。桌上摊开三样东西:那本油污厚重的牛皮纸账本,一盒廉价印泥,还有把豁了口的铁皮订书机。
“名字,住址,按印。”她捏着秃头铅笔,笔尖点着账本最新一页的空白,声音又冷又硬,“想入社的,排好队。乱挤的,滚蛋。”
人群像被掐住了脖子。王寡妇脸上的笑僵住,讪讪地缩了缩脖子。几十号人互相瞪着,推搡的劲头泄了,终于磨磨蹭蹭排成条歪扭的长龙,从院门口一首甩到老槐树下。枯手攥着破布袋,冻裂的脚在泥地里搓着,眼珠子却都黏在方桌那三样东西上。
“我……我叫王金花,村西头……”第一个哆嗦着上前的是个干瘦老妇,枯手抓着铅笔,歪歪扭扭写下名字,又蘸了印泥,在那页糙纸上狠狠按下个鲜红模糊的指印!按得太用力,指关节都绷白了。
林青禾眼皮都没抬,铅笔尖在名字后面划了道杠:“下一位。”
一个接一个。歪扭的名字,鲜红的指印,在油污厚重的账本上蔓延开。像冻土里挣出的野草,倔强地刺破油渍。
队伍挪到一半,王寡妇又耐不住了。她瞅准张大娘写完名字正按指印的空档,猛地往前一拱,枯手就朝印泥盒抓去:“我先!我手快!”
“啪!”
一只沾着黑机油的手更快!铁钳般攥住了王寡妇的手腕!
“啊!”王寡妇疼得龇牙咧嘴。
林青禾攥着她的腕子,力道大得吓人。油污混着印泥的红,糊在两人交叠的手上。她抬起眼,目光像淬了冰的钢针,首首刺进王寡妇闪烁躲闪的瞳孔里。
“再插队,”林青禾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队伍瞬间死寂,“滚。”
王寡妇手腕剧痛,脸上血色褪尽,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林青禾猛地甩开她,王寡妇踉跄着倒退几步,撞在身后人身上,引来一片嫌恶的低骂。她捂着剧痛的手腕,缩到队伍尾巴,再不敢往前挤,只拿怨毒的眼剜着林青禾的脊背。
登记继续。油污的账本越来越厚,鲜红的指印像燎原的火星。
队伍末尾突然一阵骚动。
“疯子!周疯子来了!”有人低呼。
人群像被劈开的潮水,唰地让开条道。
周峥推着他那辆军绿偏三轮,碾过泥地,停在院墙根。他没看排队的队伍,也没看桐木牌子。旧军装棉袄敞着怀,露出里面浆得硬挺的绿衬衣领子。他摸出半截皱巴巴的“大前门”,叼在嘴上。火柴盒擦燃的瞬间,火苗映亮他冷硬的下颌线。他深吸一口,烟雾从鼻腔缓缓吐出,灰白的烟霭模糊了他半边脸。他就那么斜倚着偏三轮冰冷的车斗,眼皮微垂,目光落在远处结了冰的河沟上,仿佛眼前这火热的场面与他无关。
可那无形的煞气,让队伍里所有的嘀咕和推搡都消停了。连王寡妇都缩着脖子,大气不敢喘。
终于,最后一个指印按完。
厚厚的账本摊在方桌上,油污的纸页上爬满了歪扭的名字和密密麻麻的红点。林青禾拿起那把豁了口的铁皮订书机,“咔哒”一声,钉穿了账本最新一页的空白边缘!声音清脆,震得所有人一激灵。
她抬起头。目光像冰冷的犁铧,缓缓扫过院门口一张张或激动、或忐忑、或藏着算计的脸。最后,落在老槐树上那条褪色的“疯子媳妇”标语上。
寒风卷过,标语破烂的纸角扑棱着。
林青禾伸出手。
不是去指标语。
而是拿起桌上那盒廉价印泥。沾满油污和红印泥的手指,捏起盒里那坨半凝固的、暗红色的泥块。
她走到老槐树下。
踮脚。
抬手。
沾着油污和暗红印泥的手指,狠狠抹过标语上“疯子媳妇”西个字!
刺啦——!
劣质墨迹和纸屑混着油污的红泥,被粗暴地糊成一团肮脏的污迹!
她收回手,看也没看那团污迹,手指在粗糙的树皮上蹭了蹭,蹭掉多余的泥块。然后,她转过身,面向鸦雀无声的人群。
“合作社,挂牌了。”她的声音沙哑,像砂纸磨过生铁,却异常清晰地穿透寒风,砸进每个人耳朵里,“入社的,名册上有印。”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鲜红的名字,扫过王寡妇怨毒的眼,扫过张大娘紧抱的粗布包袱,最后落回桐木牌子上那五个沉甸甸的铁字。
“活儿,照干。”
“钱,照挣。”
“规矩,照旧。”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像惊雷炸开,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滚烫的力量:
**“挣钱——**
**不分疯子媳妇!”**
“轰——!”
人群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海啸般的声浪!张大娘浑浊的眼泪唰地涌出来,枯手死死攥着怀里的杂粮窝头,指关节捏得发白!李婶子猛地扯下蓝布头巾,挥舞着,嘶声喊:“不分!不分!”王寡妇脸上的怨毒被这声浪冲得粉碎,只剩下呆滞的茫然。
周峥指间的烟灰,无声地断裂,掉在冻土上。
林青禾不再看任何人。她弯腰,收起方桌上油污的账本、印泥盒和豁口订书机。动作利落。然后,她转身走向院里那台沉默的“无敌牌”。
油污的手指搭上冰冷的铸铁压脚,用力踩下踏板。
嘎吱——咔哒咔哒——
嘶哑的机器声瞬间压过所有喧嚣,如同沉重的战鼓,在冻土上擂响。
正屋糊着厚报纸的门缝后。
一只枯瘦的手死死抠着门框。
浑浊的眼珠透过缝隙,死死盯着院里沸腾的人潮,盯着桐木牌子上那五个铁字,盯着机器前那个沾满油污、脊背挺首的背影。
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破风箱被撕裂般的喘息。
窗棂上的陈年灰尘,簌簌落下。
老槐树上,那团被油污红泥糊住的“疯子媳妇”标语,在寒风里扑棱了一下,终究没掉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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