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问心

小女孩业魔的目光扫过一张张凝固的、表情各异的脸庞，当她看到江进、楚轻鸿、许冰心、刘知行、陆延之，以及稍远处的赵老大西人时，她那双充满怨毒的大眼睛突然眨了眨，露出一丝……惊奇？

“咦？！”她像发现了新大陆，发出一声充满童趣的惊叹，“救我的……有这么多人吗？一个、两个、三个……”她掰着肉乎乎的手指头，认真地数着，“……八个！哇！有八个恩人呢！”

那纯粹的怨毒瞬间被一种巨大的、近乎雀跃的兴奋取代！

“好多人呀！好热闹！”她拍着小手，在原地蹦跳起来，脸上洋溢着孩童得到心爱玩具般的灿烂笑容，“太好啦！这么多人，我们可以一起玩游戏啦！”

她蹦蹦跳跳地跑到场地中央，小手叉腰，宣布规则，声音清脆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游戏名字叫——问心！”

“规则很简单哦！我来问，你们来答！不许说谎！因为说谎的心，味道是甜的，好吃！”她伸出的小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里闪过一丝贪婪，“谁的答案让我喜欢，让我开心，我就放过谁！好不好？”

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就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丝线操控，所有被“定身”的人——包括赵老大西人、刘知行、楚轻鸿、许冰心、陆延之——他们的身体虽然依旧僵硬无法动弹，但头颅却极其轻微地、整齐划一地点了点！

仿佛他们的灵魂，在业魔的规则之下，被强制性地拉入这场“游戏”，对游戏规则表示了默认的服从！

江进心头凛然！他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强大而诡异的精神波动扫过自己，试图牵引他的意识，操控他的动作！他立刻全力收敛心神，模拟出那种灵魂被牵引、意识模糊的状态，也极其轻微、极其自然地……跟着点了点头。

完美伪装。

“嘻嘻，真乖！”小女孩业魔满意地笑了，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她背着小手，像个巡视领地的小女王，蹦蹦跳跳地在凝固的人群中转了一圈，最终停在了满脸横肉、表情狰狞凝固的赵老大面前。

“嗯……就从你这个看起来最凶的大个子开始吧！”她伸出的小手指，轻轻点了点赵老大的鼻子。

“第一个问题哦！”小女孩业魔歪着头，黑葡萄般的大眼睛闪烁着孩童般纯粹的好奇，但问出的问题却如同淬毒的冰锥，首刺灵魂最阴暗的角落，“你这一生，为了抢夺别人的东西，杀过多少人呀？有没有……一百个？”

声音清脆，问题却血腥残忍！

无形的规则之力笼罩赵老大。他凝固的、狰狞的表情开始扭曲，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抽气般的声音，似乎在拼命抗拒回答，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撬开了心防。他的眼神剧烈波动，恐惧、挣扎、最后被一种深藏的、近乎炫耀的残忍所取代。

“一……一百？”赵老大的声音嘶哑、干涩，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被强迫的挣扎感，却又带着一种扭曲的得意，“呵……呵呵……岂止……一百……光是……光是这清云洞天……这些年……死在我刀下的……就不下……三十……那些不长眼的……散修……还有……还有那些自以为是的……宗门弟子……嘿嘿……他们的储物袋……他们的女人……都是老子的……老子想杀就杀……抢到就是本事……”

他的话语断断续续，充满了血腥和暴戾，仿佛在业魔的规则下，他内心深处最阴暗的恶念被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

小女孩业魔听着，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了。她嘴，大眼睛里充满了失望和……无聊。

“才三十？真没劲！”她撇撇嘴，像是对一个劣质玩具失去了兴趣，“而且抢东西杀人有什么好得意的？一点创意都没有！不好玩！”

话音未落，她朝着赵老大，如同驱赶一只苍蝇般，随意地挥了挥小手。

噗！

一声轻响，如同戳破了一个水泡。

赵老大那凝固的、还在微微抽搐的魁梧身躯，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骨头的皮囊，瞬间下去！他的头颅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歪斜着，双目圆睁，瞳孔彻底涣散，脸上还残留着那扭曲的得意和一丝未尽的恐惧。更诡异的是，一缕极其稀薄、带着浓重血腥和怨念气息的灰色雾气，如同被无形的吸管抽走，从他七窍中袅袅升起，迅速没入了小女孩业魔微微张开的、如同樱桃般的小嘴里。

她咂了咂嘴，小脸上露出一丝嫌弃：“呸！又腥又臭！难吃死了！”

金丹境初期的赵老大，如同蝼蚁般被瞬间抹杀！连一丝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这恐怖的一幕，让所有被“定身”的灵魂都在疯狂颤栗！然而，他们的身体和表情依旧凝固，无法表达出内心的滔天恐惧！

小女孩业魔像没事人一样，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尖嘴猴腮的瘦高个老三面前。

“轮到你了，小猴子！”她笑嘻嘻地点了点老三的额头，“刚才你拿着叉子，是想欺负那个背药篓的哥哥吧？真不乖！来，告诉我，你最喜欢用什么法子折磨你的敌人呀？特别是……那些被你抓住的漂亮姐姐？”

老三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如同筛糠！他脸上凝固的阴狠表情被极致的恐惧取代，嘴唇哆嗦着，想要闭嘴，却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撬开。

“我……我……”他的声音尖细而颤抖，充满了崩溃，“我……喜欢……用……用‘蚀骨水’……滴在……滴在他们的指甲缝里……看着……看着他们一点点……一点点烂掉……惨叫……求饶……还有……还有用针……扎……扎她们的眼睛……让她们……看不见……慢慢……慢慢等死……”他的话语如同毒蛇吐信，充满了病态的残忍和扭曲的。

小女孩业魔听着，大眼睛忽闪忽闪，似乎在认真思考。片刻，她再次失望地叹了口气。

“唉，又是老一套，一点新意都没有。”她小大人似的摇摇头，“折磨来折磨去，不就是想听惨叫吗？多没意思呀！还不如听小黄鹂唱歌呢！”她再次随意地挥了挥手。

噗！

瘦高个老三的身体如同被抽干了水分的枯枝，瞬间干瘪下去，倒在地上，化作一具皮包骨头的干尸。一缕更加浓郁的、带着阴毒和痛苦气息的灰色雾气被抽离，没入小女孩口中。

“呕……这个更苦！像吃了烂掉的苦胆！”她夸张地吐了吐舌头，小脸皱成一团。

接着，她蹦到了矮胖子老二面前。

“大胖子！”她点了点对方的肚皮，“你举着个大盾牌，是想把别人撞扁吗？好笨哦！告诉我，你最害怕的事情是什么？是不是……怕被别人知道，你其实是个胆小鬼？每次遇到危险，都想把别人推到前面挡刀子？”

矮胖子老二的身体猛地一震！凝固的表情瞬间被巨大的惊恐和秘密被揭穿的羞耻感淹没！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

“不……不是……我……我……”他语无伦次地挣扎，但在规则之力下，最终崩溃地嘶喊出来，“是！我怕死！我怕得要死！那次……那次在‘黑风谷’……遇到……遇到尸煞群……是我……是我把老六……推出去的！他替我挡了……挡了尸毒……我才……才活下来！还有……还有上次……探索古墓……也是我……故意踩塌了机关……让……让那个姓张的……掉进了陷阱……他……他身上的护身符……归我了……我……我不想死啊……”他涕泪横流，的身体因恐惧和自白而剧烈抖动。

小女孩业魔托着下巴，小脸上满是鄙夷：“又怕死又坏！还这么蠢！活着浪费空气！”小手再次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