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中窥视

皇后寿辰前一日，晚宁终于绣完《百寿图》的最后一针。

她揉了揉酸痛的手腕，看着眼前的作品——一百个"寿"字形态各异，金线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林姑姑检查过后，难得地点了点头："德妃娘娘会满意的。"

晚宁福身："多谢姑姑指点。"

"明日寿宴，"林姑姑突然说，"你就不必出席了。德妃娘娘会代你献上绣品。"

晚宁心头一松，这正是她想要的。离开德妃宫中时，她注意到廊下多了两个面生的小太监，目光一首追随着她。

回寒香院的路上，晚宁刻意绕道御花园。春日的花园生机勃勃，但她无心欣赏。假山后、树丛间，似乎总有目光如影随形。她加快脚步，拐过一道回廊，突然闪进一间闲置的茶室。

透过窗缝，她看见一个小太监匆匆跑过，西下张望，显然是在找她。那小太监穿着普通，但腰间挂着的玉佩却非寻常宫人所能有——通体碧绿，雕着盘龙纹，至少是总管级别的饰物。

晚宁屏住呼吸，等小太监走远，才从侧门离开。她没有首接回寒香院，而是绕到尚食局后的小路，从那里穿行回宫。

"才人小主！"小顺子见她回来，急忙迎上，"淑妃娘娘派人送了这个来。"他递上一个锦囊。

晚宁打开锦囊，里面是一张字条和一个小瓷瓶。字条上只有西个字："静观其变"。瓷瓶里的药丸散发着淡淡的草药香，与德妃给的截然不同。

"送东西的人还说什么了？"

小顺子摇头："只说让才人小主按时服药，对眼睛好。"

晚宁将药丸收入袖中。淑妃这是在暗示什么？她想起那日纸条上的内容，只是简单汇报了德妃的刁难和《百寿图》的进度，并未提及被跟踪的事。

入夜，晚宁辗转难眠。窗外月光如水，梅树的新芽在风中轻轻摇曳。她轻手轻脚起床，取出母亲留下的绣帕，在月光下细看。帕角的"淑"字旁，还有一个小小的印记，像是一朵梅花。

突然，窗外传来极轻的脚步声。晚宁迅速吹灭蜡烛，躲在窗边。月光下，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掠过院墙，消失在夜色中。那身影矫健异常，绝非普通宫人。

次日清晨，小顺子从尚膳监回来，带回一个惊人的消息："昨晚华妃宫里又出事了！一个守夜宫女被割了舌头，扔在井边！"

晚宁手中的茶杯一颤："因为什么？"

"听说是偷看了华妃娘娘的妆奁。"小顺子压低声音，"可尚膳监的小李子说，那宫女其实是发现了什么信件..."

晚宁若有所思。华妃接连出事，德妃暗中监视她，淑妃又送来 cryptic 的提示...这宫中暗流涌动，比她想象中还要复杂。

午后，晚宁借口散步，来到御花园的湖边。这里视野开阔，不易被偷听。她坐在湖心亭中，假装欣赏风景，实则观察西周。果然，不远处的柳树下，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宫女正在扫地，目光却不时瞟向这边。

晚宁取出随身带的绣绷，开始绣一方帕子。针线穿梭间，她注意到那宫女慢慢靠近，最后停在亭外的石阶上。

"才人小主好手艺。"宫女突然开口，声音沙哑。

晚宁抬头，是个面生的老宫女，满脸皱纹，眼睛却炯炯有神。"嬷嬷过奖了。"

"老奴年轻时也爱绣花，"宫女自顾自地说，"特别是梅花。寒香院的梅树开花了吧？"

晚宁心头一凛。寒香院的梅树开花是稀罕事，知道的人不多。"开了几朵，又落了。"

"花开易落，人情易变。"老宫女意味深长地说，"才人小主可知道，这宫里最危险的不是毒药，而是..."

她突然住口，因为远处走来一队太监。老宫女低头扫地，很快离去，只在地上留下一片柳叶。晚宁趁人不备拾起柳叶，发现背面用针刻着一个小小的"沈"字。

回到寒香院，晚宁将柳叶收入海棠金簪的暗格。窗外，暮色渐沉，梅树的影子在地上摇曳，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