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真相大白，清泉再涌

张萌指尖触到脚链上的字母时，突然哽咽出声。“她爸爸总说，槐树村的水箱是用良心砌的。”她抬起头，泪水在晨光中闪烁，“可甜甜后来发现，水箱地基里掺了假水泥，是张海涛当年为了贪钱换的次品。”

陈默接过脚链，金属链身还带着体温。远处槐树村的轮廓在薄雾中若隐若现，水箱的银色顶盖反射着朝阳，像块被擦亮的墓碑。他想起1998年那份财务报告——李明虚报的三万元，恰好是更换劣质水泥的差价。

“张海涛以为杀了刘父就能掩盖一切，”王队将结案报告放在桌上，“没想到刘甜甜从旧监理日志里找到了水泥标号的记录，又通过李亮的汇款IP锁定了巴拿马的账户。”

审讯室的门被推开，小李带着个信封进来：“陈队，邻市警方在张海涛办公室搜出这个，是刘父当年的调查报告。”信封里的纸张己泛黄，最后一页用红笔圈着：“水泥供应商‘青山建材’，法人张海涛。”

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报告上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默突然想起李楠医药箱里的U盘——除了财务报告，还有段刘甜甜与张海涛的通话录音。“你以为买通李楠就能让我闭嘴？”录音里的女声带着颤抖，“我这里还有你当年换水泥的提货单，就藏在槐树村水箱的检修口里！”

“检修口？”陈默猛地起身，抓起车钥匙，“小李，跟我去槐树村！”

警车驶上盘山公路时，晨雾正逐渐散去。路边的野花挂着露珠，像刘甜甜遗像上未干的泪痕。张萌坚持要同行，她握着脚链，轻声说：“甜甜说过，等事情结束，要带妈妈去看水箱，说那里的水总有一天会变清。”

槐树村的水箱静立在山坳里，水泥台面上刻着“1998年建”的字样。陈默踩着湿滑的石阶爬上水箱顶，检修口的铁盖锈迹斑斑，边缘却有被撬动的新鲜痕迹。他戴上手套掀开铁盖，里面果然藏着个防水盒，盒内除了提货单，还有张刘父的日记扉页，上面用钢笔写着：“若我不测，真相在水泥标号325与425的价差里。”

“325水泥每吨便宜两百块，”王队看着提货单，“整个水箱用了一百吨，刚好三万元。”

这时村医李楠的电话打了进来，声音虚弱却清晰：“陈队...张海涛还说了件事...当年李明车祸，是他故意放野猪惊了车，因为李明想自首...”

消息传来时，张海涛正在签署认罪书。他听见窗外鸟鸣，突然放下笔，望着远山喃喃道：“明哥，我对不起你...可我不能让贪钱的事败露啊...”

巴拿马警方同步传来消息：李亮己承认洗钱事实，并供出张海涛曾指示他用海外账户“打点”刘甜甜。而那五百万汇款的最后一笔，备注栏写着：“买你闭嘴，别查水泥的事。”

大巴重新启动时，张萌将脚链系在刘甜甜的骨灰盒上。车窗外，槐树村的老人正提着水桶接水箱里的水，阳光洒在水面，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陈默想起刘父日记里的话，突然明白：有些罪恶如同水箱底部的泥沙，即便沉淀多年，终会被正义的水流冲刷出来。

“陈队，”小李递来两杯热水，“邻市婚礼的主办方说，刘甜甜的位置永远给她留着。”

热水的雾气模糊了车窗，陈默望着倒退的山峦，想起林小丽案里那汪清泉。两起案件相隔千里，却都牵扯着被欲望污染的人心。但此刻槐树村的水箱里，新注入的山泉水正汩汩流淌，冲走了二十年前的污垢，也洗净了刘甜甜未能说出口的委屈。

大巴驶离盘山公路时，张萌突然指着远处：“你看！”只见槐树村的水箱在阳光下闪着银光，像一颗重新跳动的心脏，为这片土地输送着清澈的希望。而那些被掩盖的真相，如同水箱壁上新生的苔藓，在阳光与水流的冲刷下，终将呈现出最本真的模样。

陈默喝下最后一口热水，水温刚好。他知道，这场横跨二十年的谜案，终将随着大巴的前行成为过往，但那些关于良知与救赎的启示，会像盘山公路旁的护路石，永远警示着后来者：清泉易浊，人心难测，但只要追寻真相的脚步不停，正义的阳光总会穿透层层迷雾，让每一滴被玷污的泉水，重新找回它本该有的甘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