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笔中魂魄

苏雨晴的尖叫声划破寂静。

我和洛青鸾同时冲向客厅，只见她瘫坐在地，脸色惨白，手指颤抖地指向窗户——

一张惨白的脸紧贴在玻璃上，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森森白牙。

赵明的脸。

"他……他来了！"苏雨晴崩溃地哭喊。

洛青鸾反应极快，银手枪瞬间出现在手中，对准窗户就是一枪！

"砰！"

玻璃炸裂，那张脸却诡异地扭曲着，化作一团黑雾消散在夜色中。

"不是实体。"洛青鸾冷声道，"是怨灵。"

我迅速掏出因果笔，在掌心写下"镇"字，金光乍现，笼罩整个公寓。

苏雨晴蜷缩在沙发角落，浑身发抖："他、他说要带我走……"

洛青鸾不耐烦地啧了一声："闭嘴，吵得我头疼。"

我蹲下身，轻拍苏雨晴的肩膀："没事了，他进不来。"

她突然抓住我的手，指甲深深掐进我的皮肉："小凡，救救我！我真的好害怕……"

洛青鸾的目光落在我被她紧握的手上，眼神一冷，转身走向阳台："我去外面看看。"

门被重重摔上。

苏雨晴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慌忙松开我："对不起，我……"

"没事。"我勉强笑笑，"你先休息，我去看看她。"

洛青鸾站在阳台边缘，夜风吹起她的长发，背影孤绝而锋利。

"生气了？"我走到她身边。

她冷笑："我为什么要生气？"

"因为……"我斟酌着用词，"苏雨晴？"

"呵。"她转头看我，月光下她的眼睛像淬了冰，"林小凡，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小气？"

"我没……"

"你知不知道，她身上有东西？"洛青鸾突然压低声音。

我一愣："什么东西？"

"赵明的标记。"她眯起眼睛，"刚才那怨灵不是偶然找上门，是被召唤来的。"

我心头一震："你是说……"

"她要么在骗我们，要么己经成了赵明的傀儡。"洛青鸾的指尖轻轻划过银手枪，"无论是哪种，都该杀了。"

我下意识抓住她的手腕："等等，先问清楚！"

她挣了一下没挣脱，突然凑近我，近到我能闻到她呼吸里的薄荷烟味："怎么，舍不得？"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

就在这微妙的僵持中，客厅突然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啊！！"苏雨晴的惨叫再次响起。

我们冲回客厅时，眼前的景象让我血液凝固——

苏雨晴被五条漆黑的锁链缠住西肢和脖颈，整个人悬在半空，脸色己经发紫。锁链另一端延伸进黑暗，仿佛有看不见的东西在拖拽她。

窗外，一轮血月悄然升起。

"中元节提前了？"我震惊道。

洛青鸾脸色骤变："不是提前，是人为！有人在强行打开阴阳路！"

她抬手连开三枪，银光撕裂黑暗，锁链应声断裂两根。但剩下的三条反而缠得更紧，苏雨晴己经翻起白眼。

我咬破舌尖，以血为墨，在空中写下"断"字。金光闪过，锁链剧烈震颤，却未断裂。

反噬来得极快，我喉头一甜，呕出一口血。

"蠢货！"洛青鸾一把扶住我，"这种级别的阴术也敢硬抗！"

她突然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下方一个诡异的银色符文，然后抓住我的手按在上面："借你点力量，别死了。"

一股冰寒刺骨的能量顺着手臂涌入，我浑身剧痛，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被碾碎重组。因果笔疯狂震动，笔尖喷涌出前所未有的金光。

我强忍剧痛，再次挥笔——

"斩！！！"

金色光刃横扫而过，所有锁链瞬间崩断。苏雨晴重重摔在地上，大口喘息。

黑暗深处传来一声愤怒的嘶吼，随即归于平静。

洛青鸾踉跄了一下，那个银色符文己经黯淡无光。她脸色苍白如纸，却还强撑着冷笑："这下你欠我两条命了，小凡凡。"

话音未落，她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软倒在我怀里。

我将洛青鸾抱到床上，她的体温低得吓人，呼吸微弱得像随时会停止。

苏雨晴愧疚地站在一旁："都是因为我……"

"不全是。"我疲惫地揉着太阳穴，"有人故意利用你引我们出手。"

"是谁？"

"不知道。"我看着窗外的血月，"但明天晚上，一切都会见分晓。"

苏雨晴犹豫了一下："我、我可以留下来帮忙吗？"

我本想拒绝，却看到因果笔突然从口袋飞出，悬在半空划出一个奇特的符号——三个人形纠缠在一起。

"……好吧。"我无奈道，"你睡沙发。"

半夜，我被一阵细微的啜泣声惊醒。

苏雨晴蜷缩在沙发角落，抱着膝盖无声哭泣。月光照在她的肩膀上，那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漆黑的掌印。

我轻叹一声，拿了条毯子走过去。

"小凡……"她抬头看我，眼泪簌簌落下，"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不会的。"我笨拙地拍拍她的肩，"有我们在。"

她突然扑进我怀里，温热的泪水浸透我的衣襟："对不起……当初是我鬼迷心窍……"

我僵硬地站着，不知如何回应。

"咳咳。"

卧室门口传来刻意的咳嗽声。洛青鸾倚在门框上，苍白的脸上挂着讥诮的笑："打扰二位了？"

苏雨晴慌忙松开我，脸红得像要滴血。

洛青鸾慢悠悠地走过来，突然脚下一软。我赶紧扶住她，她却顺势靠在我肩上，挑衅般看向苏雨晴："借你男朋友用用，不介意吧？"

苏雨晴张了张嘴，最终低下头："你们……早就是这种关系了吧？"

洛青鸾轻笑，仰头在我耳边呵气如兰："告诉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的耳根烧得发烫，心脏快要跳出胸腔。

因果笔突然从桌上飞起，在我们三人之间疯狂旋转，最后"啪"地落在床上，笔尖渗出三滴血珠，诡异地融合在一起。

洛青鸾的笑容僵住了。

"血契……"她喃喃道，"怎么会……"

窗外突然电闪雷鸣。

一道黑影凭空出现在客厅中央，黑色风衣无风自动，眼眸冰冷刺骨。

洛青鸾的父亲。

"胡闹够了吗？"他的声音像从地狱传来，"为了两个凡人，你连本源印记都敢动用？"

洛青鸾强撑着站首："我的事，不用你管。"

男人冷笑，目光扫过我和苏雨晴，最后落在那支因果笔上："果然如此。"

他抬手虚抓，因果笔猛地飞向他手中。

我扑上去想抢，却被他一个眼神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父亲！"洛青鸾厉声道，"把笔还给他！"

"你以为我在害你？"男人罕见地动了怒，"这支笔里的魂魄根本不是林玄天的，是你母亲的！"

这句话像一道惊雷劈下。

洛青鸾踉跄后退："什么……"

"当年你母亲为救你姐姐，私自将一缕魂魄封入笔中，结果被林玄天趁机夺走。"男人眼中翻涌着滔天恨意，"现在，该物归原主了。"

他握紧因果笔，笔身发出刺目的红光。一缕淡金色的雾气从笔尖渗出，逐渐凝聚成一个模糊的女子形象。

洛青鸾浑身发抖："妈……"

女子虚影温柔地看向她，嘴唇微动，却发不出声音。

男人眼中闪过一丝痛楚，随即冷硬道："青鸾，跟我回去。有了这缕魂魄，你母亲就能复活。"

洛青鸾像被抽走所有力气，缓缓跪倒在地。

我拼命挣扎，却连一根手指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就在这时，苏雨晴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尖啸——

她的眼睛完全变成了黑色，嘴角裂开到耳根，露出和赵明一样的诡异笑容：

"终于……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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