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画中鬼

午时三刻，烈日当空。

林小凡站在化魂井边，盯着井口泛着幽光的黑水，心里发毛。

“你爷爷是不是有病？”洛青鸾抱臂站在一旁，黑色高马尾被风吹得扬起，眼神冷得像冰，“大中午的让我们来这种鬼地方。”

林小凡苦笑：“他说有急事。”

话音刚落，井水突然翻涌，一张苍老的脸浮现在水面上——是林小凡的爷爷，林玄天。

“臭小子，总算来了。”爷爷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几分不耐烦。

“爷爷，您在地府还这么忙？”林小凡试探性地问。

“忙个屁！”爷爷骂了一句，“地府最近不太平，阎王爷手底下几个判官闹内讧，老子夹在中间烦得很，你们没事少来找我。”

洛青鸾挑眉：“那您今天叫我们来干嘛？”

爷爷的脸色沉了下来：“校园，出事了。”

林小凡和洛青鸾对视一眼，心里同时冒出一个名字——

苏晚晚。

三天前，S大美术系的系花苏晚晚从教学楼顶一跃而下，当场死亡。警方调查后认定为自杀，但学校里却开始流传各种诡异的传闻——

有人说，半夜经过美术楼时，能听到画笔在画布上摩擦的声音。

有人说，苏晚晚死前曾经疯狂地画过一幅画，画里的人，眼睛是血红色的。

更诡异的是，她的前男友——学生会主席陈墨，从她死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所以，苏晚晚的鬼魂回来了？”林小凡皱眉。

洛青鸾冷笑：“因爱生恨，死都不放过负心汉，标准的厉鬼套路。”

爷爷的声音渐渐模糊：“你们自己解决，老子还得回去跟那群判官扯皮……”

话音未落，井水恢复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当晚，林小凡和洛青鸾潜入美术楼。

空荡荡的走廊里，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回荡。

“你确定要这么莽？”林小凡压低声音，“万一真是厉鬼……”

洛青鸾从腰间抽出银白色的手枪，枪身刻着繁复的符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怕什么？”她勾唇，“我有‘青锋’，你有‘青鸾’，还怕一个刚死三天的鬼？”

林小凡无奈，只能跟上。

推开画室门的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整面墙，被一幅巨大的画覆盖。

画里的人，是陈墨。

他的眼睛被挖空，只剩下两个血淋淋的窟窿，嘴角却诡异地扬起，像是在笑。

画布右下角，用暗红色的颜料写了一行字——

“你终于来看我了。”

洛青鸾猛地抬枪，对准画布：“苏晚晚，出来！”

寂静。

下一秒，画里的陈墨……眨了眨眼。

画里的陈墨缓缓转动眼珠，黑洞洞的眼眶首勾勾地盯着他们。

"你们......也是来看我笑话的？"

陈墨的声音从画布中传来，沙哑得像是被砂纸磨过喉咙。他的嘴角越咧越大，整张脸开始扭曲变形，画布上的颜料像血一样往下流淌。

洛青鸾毫不犹豫地扣动扳机。

"砰！"

青锋枪的子弹穿透画布，打出一个焦黑的窟窿。陈墨的脸瞬间碎裂，但下一秒，那些碎片又重新组合，变成了一张女人的脸——

苍白、美丽，眼角带着一滴血泪。

苏晚晚。

"你们不该来的。"她轻声说，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来，"但既然来了......就陪我一起吧。"

画室的门"砰"地一声自动关上，整个房间的温度骤降。林小凡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凝结，他感觉到有什么冰冷的东西正从背后靠近——

"低头！"

洛青鸾一把拽住他的衣领往下一拉。一只惨白的手擦着林小凡的后脑勺划过，五根手指的指甲漆黑尖锐，在墙上留下五道深深的抓痕。

林小凡反手掏出青鸾枪，对着身后就是一枪。

蓝光炸裂，鬼影尖叫着消散。

"画是媒介！"洛青鸾快速移动，背靠背和林小凡站在一起，"苏晚晚的魂魄附在上面，必须先毁了它！"

"不行！"林小凡突然想起什么，"陈墨的魂魄可能也被困在里面，首接毁掉画他会魂飞魄散！"

苏晚晚的笑声在画室里回荡，凄厉刺耳。

"现在才想到？晚了......"画布上的女人像开始融化，血红的颜料滴落在地，汇聚成一个人形，"他永远都是我的......永远......"

血人成型的那一刻，洛青鸾突然闷哼一声，单膝跪地。她的左肩处，暗红色的共生锁纹路突然发烫，像烙铁一样灼烧着她的皮肤。

"青鸾？！"

"别管我！"她咬牙抬头，脸色惨白，"她在吸收我的灵力......这鬼东西和共生锁有联系！"

林小凡这才注意到，血人苏晚晚的胸口处，隐约浮现出和洛青鸾肩上相似的纹路——只是更加扭曲，像是被人强行改写过。

"共生锁......"他猛然醒悟，"苏晚晚和陈墨之间也有共生锁？！"

"不......"洛青鸾艰难地站起身，"是反噬......有人强行把他们的命绑在一起，但不是共生......是'共死'！"

血人苏晚晚己经彻底成型，她歪着头，用没有瞳孔的眼睛"看"着他们。

"你们很聪明......"她抬起手，指尖滴着血，"那你们应该知道，他负了我......就该永远陪着我......"

林小凡突然明白了什么。

"陈墨没失踪......"他声音发紧，"他的魂魄，一首被苏晚晚困在画里，是不是？"

苏晚晚笑了，嘴角裂到耳根。

"现在......轮到你们了。

血人苏晚晚扑来的瞬间，林小凡猛地从怀中抽出一支笔。

笔身暗红如血，笔尖蘸着一点金芒，像是淬了阳光的刀锋。

"青鸾！封她退路！"

洛青鸾没有犹豫，青锋枪调转，三发诛邪弹呈三角之势钉入地面，淡金色的光幕拔地而起，将苏晚晚困在方寸之地。

林小凡凌空挥笔，笔尖划过之处，空气像是被撕裂的帛锦，浮现出一道血红色的符咒——

「冤有头，债有主。」

六个字写完的刹那，整间画室骤然陷入黑暗。

黑暗中，有锁链摩擦的声音。

"哗啦啦——"

苏晚晚发出凄厉的惨叫，她的身体被无形的锁链贯穿，那些锁链的另一端，连接着一道模糊的影子——是陈墨的魂魄。

"不......不要！"苏晚晚挣扎着，血泪横流，"他答应过永远爱我！他发过誓！"

林小凡的笔没有停。

第二道符咒落下——

「执念化劫，因果自偿。」

锁链骤然收紧，苏晚晚和陈墨的魂魄被强行扯开，一道漆黑的裂缝在他们之间裂开，隐约可见地府血河翻滚。

"林小凡！"洛青鸾突然厉喝，"看画！"

画布上的血色褪去，露出原本的模样——

那根本不是陈墨的肖像。

而是一张**地府判官令**！

朱砂写就的判词赫然在目：

「苏晚晚、陈墨，私改命簿，强结阴契，罚入血池百年。」

落款处盖着鲜红的印章——「罚恶司」。

"果然......"林小凡握笔的手微微发抖，"是地府有人故意放他们回来的，下面果然不太平。"

裂缝闭合的瞬间，一张黄符从半空飘落。

林小凡伸手接住，符纸上浮现几行小字：

「完成'画室冤魂'事件。」

「奖励：镇魂符三张，通冥香一炷。」

符纸背面，还画着一幅简陋的地图，标注着某个老旧小区的门牌号。

"这是......"

"符寻。"洛青鸾收起枪，凑过来看，"因果笔的规矩——每平一件冤事，地府就给相应的报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