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差距在哪里

按说不该我问的，但是我搞不明白，想问一问，同学嘛，也算关心，可别介意哟。

问吧，于大龙说，我能不知道你的，有什么问题非要弄个明白不可，弄不明白，饭都吃不下，这个性格，改掉了？

没有，所以我说嘛，让你别介意哈。嗯，咋说呢？大龙，路上我也初步了解了一下，你在乡镇差不离十五六年，咋还是副乡长呢？可大宽，为啥跑得那么快？

于大龙还是高中时那种啥也不在乎的性格，接过话茬说，命呗，说到底是自已不会搞。

这是你谦虚，我认为不是的，我觉得，与你俩的经历有关。

我也常想，这事儿不是比较的事儿，就说我跟大宽吧，我们俩是同一年分配到县的，那时候我在鄢岗，他在观庙。我当政府秘书，他在学校入党了，就当了党委秘书。当年，党委换届，他就配上了领导班子，虽还是党委秘书，但他是党委委员，副科级。副科级就得分工。他运气好，该乡副书记调走，常务空缺，让他代理。在这方面，不光是我不如他，同级的都不如他。就说抓常务吧，当年财政转移支付，该乡就比其它乡多出二十万。那时候，二十万是个啥概念，相当于现在的三四百万，有这份成绩，等于帮书记解决了大问题，书记乡长喜欢得不得了。

多给二十万，凭啥？

该乡有两位共和国少将，还有一个高中，当年考走两名清华一名北大，于是该乡就成了农村高中状元，他给起个名字叫状元乡。这是次要的，最主要是该乡人才辈出，在省市工作的人员多，只要是回乡，他都邀请县领导作陪。你想，我就不多说了。

大宽是干部子弟，有基础。那时候，我们是农村高中，他按说应该在城市班，不知道咋搞的，放在我们班，我就问，他说他父亲是外地的，因为建鲢鱼山水库才落户。原来他父亲就不得了，毕业于厦门大学，来这里当技术员，结果呢，在我们县安家落户了。对于我们县来说，他的出身也算显贵的。

陈元，咱俩，按说比较投缘，我就不说虚话。我估计与出身有关。跟大宽比，上高中时，就产生自卑感。记得，高中，语文课，大宽总是上课打瞌睡，老师提问，他每次都对答如流。高中课本有一首王之涣的《登鹳雀楼》，虽短，但老师也没叫预习，只是教读了一遍，看见大宽眠着头睡觉，就提问，让他背，我们读得结结巴巴，他却背得抑扬顿挫，像读顺口溜，老师也就让他坐下，还表扬说，吴大宽同学，别看人家睡觉，但人家聪明，你们不要东施效颦，懂吗？下课，我问他，老师才读了一遍，你咋会？他鄙夷地看着我说，我在五六岁的时候父亲就教我了，早就会背了，现在还写进高中课本，误人子弟。把我说得，佩服之余又加上惭愧。估计就是从那个时候产生了强烈自卑感的。

学习，不可能都一样，这点小事，咋能让你产生自卑感呢？

哎，我也自我剖析过，觉得自已想得太天真了。在初中，我在学校也算前一二名，考上高中，就觉得自已是北大清华的料子，可是，高中人才济济，许多人都比我强，特别是吴大宽，那记忆力，还有，会说，他给人起外号，仔细琢磨，形象，准确，不得你不佩服；可是，我跟他交往，问他将来想考什么样的大学，他说，能赶上父辈就不错了。我问他，你父亲是哪个大学毕业的，他说是厦门大学。那时候，厦门大学不太出名，我也不太了解，就觉得是普通大学，于是就心灰意冷，觉得像吴大宽这样的，只能考取一般的大学，我，根本没希望了，于是就越加自卑。

大龙，这件事我也知道，但是我跟你的看法不一样。在我的印象中，大宽是个很有心机的人，总认为他比别人高一等，说话呢，又专门学着谦虚，这种性格，虽说参加工作多年，但是，是不是改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这种性格要是改变，很难。

你这一说，我稍微明白了些。他从观庙乡调整到鲢鱼山乡任副乡长，让他管计生，他很有创造性，提出“喝药不夺瓶，上吊不改绳”，把计生工作搞得轰轰烈烈。县里地区省里，都在该乡召开过现场会，得到省地区县高度赞誉和表彰，也因此，不到两年就提拔当乡长，要是你与他是同级，不佩服吗？

说到这里，我想起来，那时候我正在苏州一家中日合办的公司当代理，遇见老乡，也提到他，还说，过分，这样的人，没人性。我不太理解，就问咋回事儿，那人说，咋回事儿？把人搞死在手术台上，你说咋回事儿？

这件事呀，于大龙笑着说，好在他老岳父。哦，陈元，你不知道他岳父吧？

谁？

就是后来享受正县级待遇的老干部胡文藻。

陈元摇摇头说，这个人好像也当过公社党委书记，调到县里当副县长，黑黑的，以后做什么官，就不知道了。

别看他岳父黑，但是他岳母可是大美人，我们县京剧团台柱子，生了三个闺女，个个都光鲜亮丽，实在是我们县少有的大美女。

这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大龙，难道他三个闺女都嫁给大宽了。

你真是不正经，于大龙说，咋可能呢？不说其他，就实现社会也不允许呀，你真是，还是小时候那样，吊儿郎当，没正经。哎，你还是我们县有名的大老板，提起你，我记得有个大干部还说，很有潜力，在外面混得风生水起。你这样的性格，不知道你在外咋混的？

别扯我，陈元说，就说那三个美女，这里，与大宽有啥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