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对良心的拷问

还有这样的事儿，真是很喜剧呀；不过，说起来，也合情合理，陈元说，虽说当时是为了钱，但是，像抖包袱，已经抖开了，再缝合，那是没有办法的，只能是因势利导了。

是呀，几个夫人吵了起来。当时，来人还有老三的几个堂哥，上去掴老二一巴掌，还骂她是不能嬔蛋的鸡。老二，那可是城里人，还是武汉市里人，来这么个鬼地方，挨打受气，丢人现眼，就拼命，说是要回武汉。张大炮心烦，就没给她好脸色，没想到，那女人气急，一时想不开，没上车，直接跳到对面藕叶湖里。女人不会水，得知跳塘，打捞，最后在一个塘角找到的。那时候已经淹死了。哎，你说这事儿，有人给他出主意，还是坏主意，说是怪乡里，要不是来这里收超生费，人家能知道吗？都是乡里闹腾的，还主张把人抬到乡里。支书劝，还通知了我。当时，乡里召开班子会，让我把情况汇报，我就如实说了，都觉得此事与乡无关，但是，出不出头，咋出头，都拿不出一个主意。乡长说，如果出头，等于默认，也就是说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不出头，影响大，万一把尸体抬到乡里，咋办？说个实话，我们当时都认为乡长说得对，现在想来，大错特错，为何？不管咋样，他张大炮户口还在我们乡，能为了避免粘上，就不出头吗？所以，那天我就做了个梦。

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大龙，你还是同情的。

哎，咋说呢？我总觉得是悲剧，好长时间，一想到这件事，心里就不舒服；不舒服，我就翻过来想翻过去想，总是想不通，陈元，我是不是很笨呀？

嗯，也不能这么想。

我就是这样的人，多么简单的事情，我就是想不通，想不透。这件事，梦由心生，说明是我有私心。在梦里小鬼迟疑，说我还有一件事没交代，我就想到是这件事。

这件事，严格意义上说，跟你一毛钱关系都没有，要说有关系，无外乎你在该乡工作，抓的又是计生，考虑的是职责问题，说个不该说的，还是你有私心，什么私心，我就不说了。

我也是这样考虑的，所以，我总是惴惴不安。

不，你应该反向思维，比如，要是调一个人抓计生，这个悲剧就不会发生吗？

但是，那时候我想不通呀。越想不通，人就会胡想八想，总认为自已哪方面做得不到位，但是，有一点，陈元，我们都是农村孩子，这点是永恒的，那就是，不会怨别人，只会从自已身上找问题。

是的，我在外面，遇到挫折，也时常这么想。后来，我觉察到了，也反思，为何会这样呢？不像当下，大多孩子遇到挫折，首先是从别人身上找原因，不是怨爹妈没本事，就是怨家庭条件不好，总体上，就是怪爹妈，怪他们不像王什么那么有钱，也不像某某人那么有权，就是不从自身找原因，这样下去，到底是对是错呢？

肯定是不对的，于大龙说，不说其他，就是人，如果责怪父母，那么，天下父母能一样吗？不说其他，就说长相，有美丑，还有的是残疾，难道他们就没有孩子，要是生下来孩子怪爹妈，那么，只能说怪你自已瞎眼了，不该托生到这家。

哎，我认为是个教育问题，于大龙说，我们搞行政的，注意到这点了，不管是什么学校，只注重升学率，不考上大学，就是差等生，这样下去，下一代是什么人物？在这里我就不好说，也不好深入，但是，陈元，你可能比我感受更深，因为你家属还是教授，从事教育事业的。

不说这些了，你还继续。

花脸鬼说，不说，说明你还没认识到错误，说明你良心坏透了，这样的人，做鬼，还跟我一样，感到耻辱，不如炸了，让他不再轮回。黑脸鬼说，此人也不是奸诈之徒，这件事情，按说，只能说是个良心账，谈不上犯罪，如果因此把他炸了，不再轮回，那后面像这样的也多，该怎么处理呢？花脸鬼挠头，过了一会儿，又把我脸搬过去瞧一瞧说，脸不红心不跳，做了亏良心的事还这么理直气壮，我看还应严惩。以后嘛，要是出现此类情况，就照这个范例办；如果害怕，就放了，说明有反悔表现；像这样的，不是老油条，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家伙，一定要杀一儆百。主任虽说让我们看情况处理，但是，我们干的可是公平正义的活儿，如果我们都包庇犯罪，那天下，不，就是鬼门关，不也歪了？黑脸鬼想了一会儿说，我们这样搞，不是草菅人命吧？草菅人命，哈哈哈，花脸鬼大笑之后说，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个家伙不惩戒，过了这一阶段，他又会装，到时候得到主任信任，也弄个副主任干着，我们，那可是要遭殃的。黑脸鬼一听说，那行，我们想通了，也就算公正了。炸吧。我赶紧大叫说，你们两个小鬼，你这叫想通了吗？你们是害怕我报复才这样搞的，这叫啥？有道是，心底无私天地宽，你们两个小鬼，把守鬼门关都这么怀着私心，那天底下还有公心吗？停停停，花脸鬼对黑脸鬼说，这家伙不说话则已，一说话还真有道理呢。这样，给他弄个半死不活，受受罪，你看行吗？黑脸鬼说，我看行。我一听，几哇一声，吓得从梦中醒过来。醒过来，家属说，让你喝，让你喝，除了喝酒赌博，还有啥？喝大了，喊都喊不醒，全是鬼话，把我吓得，你看看，半夜三更。我急忙把电灯拉亮了。

电灯？陈元说，我这次回来，说实话，还真的不是看母亲的。现在有了手机，母亲接过去，过了一个月就生病，吵着要回来。送回来了，给他买个老人机，但不放心，害怕出事，这不，说出事就出事了。母亲打电话说是出大事了，老余家，就是接电出事了，一家子都被烧死了。

哎，还是农村发展慢了。新农村，新在哪里？我看，解决温饱奔小康是第一步，农村科技文化以及环境居住教育等等，都发展起来，走我们自已的，这才是新农村。

这个嘛，我也有思考，我觉得幸福是关键，混再多钱，总是生灾害病，总是打架吵嘴，也不是事儿，就是住在城市里，能幸福吗？

陈元，那时候，你也是咱香椿公社第一名考到雩娄高中的，又实行高考了，你放弃学业出去打工，有苦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