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扯远了

SourceURL:file:///home/guest/桌面/灌河人家.doc

你这般说，大宽赌博，都是逢场作戏？

据我了解，在乡这一级，大宽是喜欢搞经济半小时的，操作起来还很大气；至于调到外地，那是副县级，我们不在面。但是，听说，也经常参与；回到我们县，是县长，政府一把手，管着钱袋子，于大龙摇摇头说，只有到我们乡，搞了那么一次“躲猫猫”，其他地方，没听说，也没见过，不知道是改掉了，还是……

陈元皱眉，心想，原来如此。但是，与乡长在外出差，难道，难道……

想了想，工作多年，说实话，我一点存款都没有，去年，妻侄儿是做钢筋生意的，人品也很好，准备在城关开个店，需要钱。这些年发展，就像竹笋。他向我借钱，张嘴就两万，把我吓得一大跳，我犹豫半天，最后还是让妻子到信用社给贷的。回来，妻子指着我的鼻子骂，说我是孬种，这事儿要是搁在其他副职头上，那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个事情不能怪你也不能怪嫂夫人，你，没有钱，咋接济？再说了，你不知道，现在欠债是大爷，催债是孙子。在苏州，也一样。我们隔壁有个搞房地产的，不管是开车还是上班，都是豪华车，还招聘女模特帮开，可到年终，欠农民工资不给。有个农民工也狠，爬上他们的小车顶上不走，可老板呢，更狠，就不坐那张车了。农民工哭着跟着，保安拦截；走哪儿跟到哪儿，管吃管喝，就是不发工资。那天，我见到他了，说，农民工混点钱都是血汗钱，还是给了算了。你猜他咋说？

咋说？

他说，你不知道，你有外国人支持，我们搞房地产的，资金都坐到泥巴地上了，那些钢筋水泥，哪一样不是钱？但是，变成钱了吗？没有。没有，我们还要贷款，贷款还要利息，房子盘下来，还要还人情。老兄，人情你知道不？人情大似天。没了人情，世界上都是空白，就是云彩也变成了雾霾。哎，他那点钱算啥？无外乎多吃少吃的问题，无外乎过好过差的事情。不就是过个吊年吗，又不是他一个人过年，我们都过。哎，如今，哪一天不是过年？我们小时候吃上一个鸡蛋，妈还说换钱；吃上一顿肉，那要等到过年。如今，哪一天不吃肉？工地上，我去多次，师傅吃得跟猪一样。干到半途，还敲竹杠，就这个狗熊，长得跟大熊猫一样，一点也不像大熊猫，脾气暴着呢，指着我脸骂，说我混的都是亏心钱，不得好死，如果不给大伙发点奖金，就不干了，带着大伙儿闹事，兄弟你说，搁在你头上，这口恶气能咽下去？

扯远了，于大龙说，你看，我俩还是这个熊样，一说就箩筐米碎的。走，坐上，还吃点。吃了，我们走。至于吴县，说实话，在学校我是他的粉丝，到了社会，虽说打交道多点，但是，粉丝不一定对粉条都了解。至于他老婆的事情，说起来，也只是知道一些皮毛；至于他打牌，我们说是赌博，他说不是，只是玩玩，就像钓鱼呀喝个小酒呀唱个卡拉欧克什么呀，都是玩；爱好，对，爱好，纯属爱好。是人，谁没爱好呢？秦始皇还喜欢游山玩水呢，别说我们都是平凡人了。说到这儿，我想起来了，就是找小姐，他也说是一种爱好，还说，如今，日新月异，要与时俱进。前些年，你到城里请客吃饭，都下馆子，如今呢，夏天，只要到了晚上，都是大排档歌舞厅洗脚城。如果不是形势走到现在，我们能在水库那地方建开发区吗？那地方是什么？鸟不拉屎。哦，不对，还真是鸟的聚集地，应该说是狗不拉屎，因为狗都是家狗，野狗有几条？

陈元没插话，听着，思考着，觉得于大龙说的这点，还是他不了解的。

于大龙又接着说，我是他的粉丝，按说了解他，但是，他是一个很矛盾的人，说的话，觉得是真的，但又觉得不是真的；说是唱戏吧，可他又唱得跟真的一样，如果查一查，又找不到影子。就说找小姐吧，我就没见他真的找过，可他说的，又仿佛都是真的。听他说，他好像把自已找小姐，喜欢找小姐，找到了正当理由，这一点我就想不通……猜测不算数，就不说。但是，我对想不通进行了分析。任何事情，你只要按照领导的思路去思考，那么，领导说的都是无比正确的；如果你不沿领导说的去思考，另辟蹊径，或者说从反面去思考，立马就会出问题。不信，你试试。

陈元摇头，微笑。

于大龙也学精明了，眨巴一下肉乎乎的眼睛，笑着说，我也分析了原因，但我始终找不到，只能归咎于我与他不在一个水平线上。不在一个水平线上，就像你说的惠子与庄子，我是不知道了。

哎，也没有什么可隐瞒的，陈元说，社会在发展，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但是，总趋势，是向好的方面发展。

这个嘛，我们当干部的，不像你，自由。我们有纪律，多谈发展，少谈政治，至于苏联解体，南斯拉夫变天，与我们无关，要是再操这份闲心，就是蛋疼。

哈哈哈。

笑个球呀，吴大宽进来了，走到陈元面前说，只抓盐没看秤，走时忘了说了。我是来说，今天在这儿说的都是酒话，别当真，最主要是不得外传。

陈元看着，不知道啥意思。

吴大宽看着陈元，手指却指着于大龙说，我，一个县长，有招商引资的责任不假，但是，也要依法办事。我们县，我来之后，主要是在招商引资环境上拓宽，譬如项目引进，免交三年地税，对于办理用地手续尽量方便，禁止找企业吃拿卡要，还有，还有，吴大宽把脑袋拍拍，对身后的刘同静说，还有什么？

刘同静赶紧上前一步说，多，是不是给予多方面服务，譬如老百姓上访等，县政府有红头文件，找时间我给陈老板一份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