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碎了也要攥着

这个嘛，妹子，我就不太同意了。有些人，你救济他，他会认为你是应该的，还会产生懒惰思想，永远也混不好。我们是苏区，不是在扶贫吗？有些人整天就坐在门口，张着嘴等着国家救济，啥活不干，啥问题不想。如果是这样，那我胡永生就真的永远翻不过身了，就会被老胡家当成罪人骂。再说了，我又不是官，图他们说我好，我要这个白纸一样的名声干啥呢？还不如帮妹子。不说其他，妹子和妹婿都是有文化的人，你知道的，哈哈哈。

嗯？你说啥？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情谊。是亲戚，就得有个亲戚的样子。这样，妹子，你不是说想在信阳买地皮建房子吗？买地皮，得找人，还得有规划，就是建成了，还得装修。如今，装修的都是化学材料，对人体有害，不放个一年半载，是不能入住的。你算一算，这么弯弯绕，多费劲，还遭人白眼，不如购买现成的。我给你一百万，够了吧？

要不了那么多，胡瑶惊诧之余说，三哥，你哪来那么多钱？

嗨，这，算钱吗？你不知道，我当时混到一百万，老板给我钞票的时候，我诧异，说实话，手都是颤抖的，因为我们都上过学，无外乎我没考上大学而已。那时候，我们学习莫柏桑的《项链》，哦，不对，是《海底两万里》，总之，我看到这个数字，感到不可思议，但是，确实是一百万。我把一百万存在银行里，回来了，却不知道把存折放在何处，在屋里到处找，就是找不到地方，于是，我使劲儿一甩，甩到茅厕旁，就找酒喝，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睡觉。你嫂子回来了，看电视连续剧。那时候，金庸的《倚天屠龙记》，火爆，你嫂子喜欢武侠剧，都是港片，一天到晚泡在小小放映厅里，回来了就跟我讲，烦死了。看到我趴在那里睡觉就把我叫醒，还跟我要钱，说明天还去看，每场一集，一集一元，半天是三集，得三元。给，伸出手。把我气得，我一指说，那里有钱。你嫂子就把存折捡起来了，一看，哈哈大笑，还说，你以为你是洪小宝吗？去年妈的，骗子。我又去睡觉，第二天，她高兴得跟个小孩子样，一会儿对我左边一口，一会儿对我右边一口，那个口红，把我搞得跟大花狗差不多。我问为啥？她说，我去问了，真的，就是洪小宝，没骗人。哎，一百万呀，我的妈呀，我一辈子也没见到这么多钱呀。我站在银行里，在那想，要是取出来，码起来，非让那一帮狗熊吓死！跟他们摸个麻将，欠两块钱，就像我欠他们老祖宗似的，拼命要。我不就是手气臭一点吗？她美滋滋地说，我烦，就问她，怪不得最近总到录像厅，原来是没钱了。总共输掉多少？你猜，妹子，你嫂子咋说？

不知道，胡瑶说，没兴趣。

没兴趣就好了，要是有兴趣，非把你吓死。

咋了？

她张口又闭口，最后，伸出两个手指头。我说两万，她摇头，我说二十万，她还是摇头，把我说惊讶了。我说二百万？她摇摇头说，不是的，哪有那么多，是一百二十万。我的妈呀，我当时，死的心都有了。可你嫂子还把手指头放在嘴里说，不过，欠的不多了，他们说，没有永远亏本的生意，贵在坚持，要我还去，再去，就不找我要钱了。剩下二十万不要了？我急忙问，你嫂子说，不是的，是当下不要了，但是，算利息，三分息。哎，我高兴，算是替你嫂子高兴了。我黑汗淌白汗流，算是给那帮混蛋打工了。这种情况下咋办？骗子，都是骗子，还骗到老子头上来了，于是，我就把命押上了，带着几个弟兄，拿着刀，上门算账。乖乖，世界上没有只要钱不要命的，最后，都乖乖吐出来了。妹子，那时候我需要钱呀，后来，我混到一千万，我就把欠那些人的赌钱都还了。妹子，妹婿是副县长，老百姓都混好了，难道妹婿就没有混好的时候？

在理，胡瑶拿了钱，打了借条，签上字，一分利息。

真是钱多盐不少，住进去了，舒坦。但是，问题就出在“舒坦”上。

吴大宽是星期天回家的，喝得醉醺醺的，洗过澡睡了。第二天还要睡个懒觉。但是，胡瑶起来得早，做了早饭，没事就把吴大宽口袋掏一掏，再放在洗衣机里洗，结果呢，在口袋里掏出了钱夹，在钱夹里夹着一张纸。奇怪，啥呢？难道是谁的欠条？自已打了欠条，就觉得滑稽，这个年代了，还打欠条，又不是吃不上饭的日子，咋回事呢？这么一想，胡瑶伸手就拽了出来，皱巴巴的，真不想看，但是，不重要，能放在钱夹里吗？于是一边展开一边还庆幸不是个粗心的女人，虽说也打牌，虽说也输钱，但是，好像没三嫂那般手气，要是算起来，还是赢多输少。自已也审度过，难道是那些人打牌都是看在自已是县长妻子的份上，故意输给自已的？听胡永生说，他在武汉，为了拿到工程，就学会了打麻将怎么输。武汉麻将跟我们商城麻将不一样，还翻筋，就是翻过来一张牌，拿着一样的牌就可以任意搭配，就像孙猴子会七十二变，不断门，赢牌率增加。这时候，如果发包方在你下家，你知道他想赢啥，就打啥。这东西不能明着，为何？一、人都有自尊，如果发现，就会认为你鄙视他，事情也会办砸；二、四家打牌，输三家，那俩人知道后一定不会饶过你。所以说，打牌里面也有名堂，会打是艺术，也是赢家，人生的赢家，发包方认为跟你玩舒坦，就会发包给你，既混到钱，又交到朋友。有一首歌唱得好，朋友多了路好走，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