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剪刀的秘密，和学徒的眼睛

小杰在“托尼发型屋”安顿下来了。他是个勤快的小伙子，店里的扫地、洗头、擦椅子这些杂活儿，他都抢着干，而且干得特别认真。

倪托尼看他这么努力，也开始教他一些理发的基础知识。怎么拿剪刀，怎么分区域，怎么推子运。但倪托尼教法有点儿怪，不光讲技术，老是让他去“感受”，去“观察”。

“小杰，你看这位客人的发旋，是不是特别硬？”倪托尼指着客人的头，“洗头的时候你摸摸，感受一下。想想怎么剪才能让这块头发服帖？”

“这位客人，她坐姿有点儿往前倾，说话声音不大。你猜猜她心里在想啥？头发乱糟糟的，是不是跟她最近的心情有关？”

小杰听得一愣一愣的。这哪是在学理发，感觉像在学心理学！

他一边学技术，一边偷偷观察倪托尼给客人剪发。他发现倪托尼用那把旧剪刀的时候，眼神会变得非常专注，整个人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他也能感觉到，倪托尼下剪的手法，有时候很奇怪，不按套路，但剪出来的效果就是好得惊人。

这天来了一个客人，是个退休工人，头发非常稀少，几乎快秃顶了，看起来有点儿沮丧。他只说想剪短点，方便洗。

神剪一“听”，大爷的“声音”里充满了对头发稀少的无奈，对岁月的叹息，但他心里藏着一个朴实的愿望：希望头发能显得多一点，让他看起来不那么显老，能有点儿精气神，别让老伴儿看着心疼。

倪托尼心里涌过一股暖流。神剪啊，连这种小小的愿望都能“听”到！

他拿出神剪，开始给大爷剪发。他没有像普通理发师那样首接推平或者简单修剪，而是用神剪采取了一种特殊的剪法，通过控制长度和层次，让头顶稀少的头发显得蓬松一些，侧面的头发做了些修饰，视觉上增加了发量。

小杰站在旁边，看得眼睛都首了。他从来没见过剪头发还能这么剪的！倪师傅剪得地方，有时候是他觉得不该剪的！可剪完的效果……

大爷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呆住了。虽然不可能长出新头发，但这个发型，确实让他的头发看起来多了点，整个人显得精神了很多！

“哎哟喂！小倪师傅！你这是啥手艺啊！”大爷高兴得嘴都合不拢，“我这头发还有救啊！我以为只能光着了！”

送走高兴的大爷，小杰再也忍不住了。

“倪师傅！”小杰问，眼神里充满了困惑和好奇，“刚才给那位大爷剪头发，您为什么在那儿剪了一点点？我觉得那里剪了，头发会更少啊！”

倪托尼看着小杰求知若渴的眼神，知道他开始注意到不对劲的地方了。

“小杰，你问得好。”倪托尼笑了笑，“理发不光是看到什么剪什么，你得看到头发‘想’变成什么样。有时候你觉得剪了会少，但如果剪对了地方，反而能让整体显得多。”

他把“听心”又往“看到头发想变成什么样”上引。

“可是……头发怎么会想呢？”小杰还是不解。

“那得用心去感受。”倪托尼说，“多观察，多练习，慢慢地，你或许也能感受到一些东西。”

他知道，不能一步到位告诉小杰神剪的秘密。得慢慢引导，让他自己去体会，去发现。

小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他眼里的困惑没有完全消散，反而更深了。他对那把旧剪刀的好奇心，也越来越重了。

倪托尼让小杰开始尝试给假人头剪发，指导他怎么去“感受”不同的发质，怎么去“观察”发型的走向。小杰学得很认真，虽然刚开始有点儿笨拙，但进步很快。

他开始尝试将倪托尼教的那些“用心感受”的理念，应用到实际操作中。虽然他听不到“心声”，但他努力去观察顾客的表情、语气，去感受头发的软硬、方向。

一天下来，小杰累得瘫在椅子上。但他没有抱怨，反而很兴奋。

他觉得自己在学的东西，比以前那些理发技术要高深得多，也更有意思！

他看向操作台上那把旧剪刀，眼神里充满了敬畏和探究。

那把剪刀，和倪师傅身上隐藏的秘密，像一个巨大的谜团，吸引着他，让他想要一探究竟。

倪托尼看着小杰的眼神，心里既有欣慰，也有担忧。欣慰的是小杰是个好苗子，担忧的是，这个秘密，他能守护多久？又能向小杰透露多少？

不过，至少现在，他不再是一个人面对这一切了。

学徒小杰，己经开始慢慢走近神剪的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