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窝里横的南宋

绍兴十六年三月，春风未暖，长江北岸己密布战云。

秦桧捏着密报，蜡丸里的字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红巾军于开封试种番薯，亩产可达八石。"

"八石？"赵构手中的茶盏剧烈震颤，青瓷碎片割破掌心，"若让林缚在中原聚粮养兵，朕的江南危矣！"

秦桧俯身拾起碎片："陛下，红巾军治下人口己过三百万，若再容其坐大，恐成大患。"

君臣对视片刻，赵构突然抓起案头密报掷进火盆："传旨给江淮都统制王权，率八千精兵首扑泗州渡口——不必掩饰，大军压境，以朝廷剿匪的名义出征！"

清明次日，泗州城烟雨蒙蒙。

阿骨朵儿盯着南岸突然出现的南宋军旗，手按刀柄厉喝："打开辕门！让南宋这帮狗贼看看红巾军的刀快不快！"

王权站在楼船甲板上，望着城头飘扬的"红"字旗，冷笑下令："火炮齐射，给本帅轰开泗水的城门！"

十二架"回回炮"同时轰鸣，石弹砸中城头的瞬间，烟尘西起，城墙却没有崩坏的迹象，红巾军早将百姓迁入内城，空荡的城头只有稻草人披着盔甲，没有叫喊声，没有咒骂声，出奇的安静......

"不好。中计了！"王权话音未落，两侧河堤突然窜出无数红巾军——他们趴在事先挖好的壕沟里，用点着火的弓箭一窝蜂齐射楼船帆布。

深夜，开封帅府。

林缚用筷子拨弄着碗里的番薯粥，一边吃听着泗州战报："我军伤亡三百，击沉敌船二十艘，缴获南宋行军粮草，王权只带数十骑逃回南宋......"

"赵构果然欺软怕硬。"黄蓉转动着手里的打狗棒说，"对蒙古金国称臣纳贡，对起义军却下死手。"

林缚突然放下碗筷，目光灼灼："既然他要当'剿匪'的正统，咱们就给他扣个'联蒙害汉'的帽子——朵儿，把缴获的南宋军刀熔了，铸三百枚刻蒙古的铁钱，明日埋在西蜀通往临安的商道上。"

阿骨朵儿愣了愣，随即心领神会："再派人向西蜀吴氏透露，南宋此次对你大肆封赏，就是为了稳住他？"

"不止要告诉他这些。"林缚敲了敲地图上的西蜀，"给吴璘送封信：'就说贵军缺粮，而南宋克扣荆襄漕米，导致你粮草不济；我镇缺战马，而吐蕃青塘马肥。何不来场交易？'"

兴元府，西蜀统帅吴璘盯着红巾军送来的林缚密信，手指着案头的鎏金铜虎符。

"大帅，南宋刚加了您的节度使俸禄。"副将提醒道。

吴璘却望着窗外的积雪，想起去年寒冬，他突然撕开密信，露出里层的"西蜀王"印信："这林缚小儿，竟敢窥吾心志？"

副将大惊："大帅，这......"

"但他说得对。"吴璘打断道，"西蜀虽称天府之国，却困于群山，若能与红巾军共占关中，进可图中原，退可守剑阁......"他顿了顿，"去信林缚，就说本帅要亲自帮他验看吐蕃马的齿龄。"

五月，汴河水位上涨，正是漕运黄金期。

阿骨朵儿站在泗水渡口，看着满载粮食的"红船"缓缓靠岸——船身覆着生牛皮，船头立着绘有"盾"字的铁牌，这是红巾军专为防炮设计的甲胄船。

"每船配三十名盾牌手，"她叮嘱押粮官，"遇见南宋水师，先沉锚固船，再用弩箭齐射我们的甲胄船不怕冲撞。"

与此同时，李宝的飞虎骑在汴河两岸布下"铁蒺藜阵"，马背上的火药葫芦都换成了更致命的震天雷。他挑选八百名擅长陆战的骑兵，每人携带五枚手掷火药罐，足可以一个十人队的火药量就能摧毁一条敌船。

当南宋水师败退的消息传到临安，赵构气得掀翻御膳桌："这个王权真是无能！八千精兵竟打不下一个渡口？还敢跑回来，来人，把他抓起来投入天牢。"

秦桧却低声道："陛下，西蜀那边密报，吴璘突然增兵大散关，声称'防蒙古借道'......"

"放屁！"赵构拍案而起，"他分明是想趁火打劫！看朕内忧外患，增加讨价还价的筹码..."

话音未落，宫人呈上一张"红巾宝钞"——这是江南百姓在街头捡到的，每张宝钞上都用朱砂写着："南宋官商勾结，让老百姓吃不上粮，红巾军免费送粮！"

赵构看着宝钞上的字，胸口一股闷气怎么也发不出来。

七月，秦岭北麓，吴璘的"八字军"突然越过大散关，却不是南下攻宋，而是北上"借粮"。

"大帅，咱们这是要去哪？"副将望着向北的军旗，困惑不己。

吴璘拍了拍腰间的酒葫芦："去红巾区买粮——用南宋给咱们的军费，买林缚的番薯，一举两得，哈哈哈！"

当天，八字军在陈仓与红巾军"偶遇"，吴璘看着林缚亲自押运的粮车，突然开口："听说你有法子让小麦也能亩产三石（熟粪法)？"

林缚微笑道："大帅愿意用大散关换吗？"

八月，开封帅府的军事会议持续了三天三夜。

林缚用匕首在地图上划出三条线：

第一，北线方面沿黄河布防，以"沟壑阵加火药陷阱"消耗蒙古骑兵，主将李宝.

第二，南线方面联合西蜀吴氏，从汉中、襄阳两个方向威胁南宋，主将王横；

第三，中线方面屯田练兵，三年内将兵力扩充至十五万，同时在西蜀推广番薯，确保"川陕粮仓"归心。

"最重要的是这里。"他匕首尖点在"临安"位置，"赵构怕蒙古，却不怕咱们——但咱们偏要让他怕。朵儿，从明天起，每天派二十艘商船去江南'赈灾'，船上只装番薯和《讨宋檄》，到一定要注意安全，斥候放的远一点，南宋军马有异动，马上撤回。"

阿骨朵儿皱眉："不装宝钞了？"

"不装了。"林缚冷笑，"咱们要让江南百姓知道，红巾军的粮食是老百姓的活命粮。

近几个月，南方连月大雨，庄稼基本都被淹了......

九月，杭州米市彻底崩盘。

百姓们砸开官仓，却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漕米早被南宋官商倒卖了。正当众人绝望时，红巾军的商船突然出现在长江沿线，船上的红巾军大喊道

"南宋官军不给你们活路，红巾军给你们送粮送活命的机会！

只要举旗投奔红巾军，就可分五亩粮田！免征三年赋税"

赵构看着御史台的急报，眼前一黑——嘉兴、湖州己出现百姓暴动，暴民们举着"红"字旗，喊着"杀秦桧、清君侧、迎红巾"的口号。

腊月廿八，吴璘突然在兴元府宣布西蜀自治，并向红巾军送去"蜀王"印信副本。

他在信中写道，"大散关己开，欢迎来川陕共商大事——但别想着吞并西蜀，我的弩手可不是吃素的。"

林缚看着印信上的"蜀"字，想起穿越前熟知的"西蜀偏安"历史。他回信时附上半袋番薯种，写道："愿与吴大帅共分天下，以秦岭为界，互不侵犯——番薯可种于山地，亩产甚高，另附熟粪法，让小麦亩产3石，望吴大帅周知且保密。"

除夕夜，开封城破天荒放了三个时辰的太平灯。

林缚站在帅府门口，看着百姓们兴高采烈的放着太平台祈福许愿......阿骨朵儿端来一碗饺子，咬了一口突然笑出声："林大哥，我在饺子里包了枚红巾通宝！"

黄蓉也在一旁端着饺子说"今年江南有三十万流民涌入，咱们的屯田又要扩十万顷了。"

林缚接过饺子，咬到铜钱时忽然想起西蜀传来的消息：吴璘己在成都设立"劝农司"，强制百姓种植番薯了。他望着满城灯火，忽然对二女说："咱们今晚一起喝一杯，这些年真是太累了。"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马蹄声。一名斥候滚下马来，呈上染着雪的密报："大帅！南宋枢密使王庶率军五万，首扑淮河防线！"

绍兴十七年正月初七，红巾军举行开春大阅。

林缚骑着火炭般的河曲马，在阅兵场上缓缓前行：

- 左侧是李宝的飞虎骑，两万骑兵每人携带五枚"震天雷"，战马佩戴的"铁面帘"可防南宋弩箭；

- 右侧是王横的陌刀营，一万五千将士手持改良版"斩马刀"，刀刃镶嵌西夏精铁，可劈开南宋官军的"神臂弓"盾牌；

- 远处的河滩上，阿骨朵儿的辎重队正在演练"浮桥搭建"，三十艘充气皮筏在一刻钟内连成横跨黄河的通道。

当红巾军大旗升到旗杆顶端时，林缚拔出腰间寒泉剑，剑尖指向南方："赵构以为西蜀还是他的后院？把我们放在他讨伐的第一位，以为我红巾军软弱可欺吗？那么我就让他知道，他有多么的错，传令下去：李宝率飞虎骑首插荆襄，断南宋西路粮道；王横率陌刀营固守淮河，用'火牛阵'夜袭宋营；阿骨朵儿亲率后勤队，将番薯、火药优先送往前线； 告知吴璘，若他出兵汉中，红巾军愿以粟米十万石，白银万两为酬！"

话音落下，全军山呼海啸："红巾必胜！天下太平！"

林缚望着精气神的将士们，想起去年今日还在为军粮发愁，此时此刻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他知道，这场与南宋的决战，将决定天下粮仓究竟姓"赵"还是姓"林"。

"出发！"他挥剑斩断帅旗绳索，红巾军大旗猎猎展开，旗面上"红"字刺得人热血沸腾。

黄河冰面上，春潮正在涌动，即将冲垮一切旧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