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霜林侠侣

长白山的深秋，松针挂着白霜，枫叶红得像火炭。林缚猫着腰拨开灌木，手里攥着改良过的弩弓，箭头涂着新晒的草乌毒。阿骨朵跟在身后，鹿皮靴踩断枯枝，发出细碎的响。她腰间挂着个牛皮袋，里面装着用艾草混毒花粉做的烟幕弹，是昨天刚琢磨出来的新玩意儿。

“朵儿快看，前面有鹿群。”林缚压低声音，冲阿骨朵使眼色。

少女顺着他的目光望去，果然看见十多只鹿在溪边喝水，最壮的公鹿仰着头，鹿角分叉像树枝一样，足有一两百斤重。阿骨朵点点头，悄悄往后退两步，脚尖点地跃上松树——这几个月练的轻功派上了用场，她攀着松枝往上爬，连树叶都没晃一下，。

林缚趴在草丛里，瞄准公鹿的脖子。弩箭刚要射出，就听见头顶“扑棱棱”一阵响，几只山雀惊飞起来——这是阿骨朵的信号，说明她己经绕到鹿群后头了。他手指一扣，弩箭“咻”地飞出去，擦着公鹿耳朵飞过，惊得鹿群撒腿就跑。

公鹿调头往阿骨朵的方向窜，冷不丁被地上的藤蔓绊倒。少女从树上跃下，手里的短刀寒光一闪，砍在藤蔓上，竟把公鹿拦了下来。林缚赶紧跑过去，帮忙把鹿捆好，两人累得首喘气，互相看了眼，笑容洋溢在脸上，为了一张完整的鹿皮，只有活捉才最完美。

“这招真管用，比咱俩瞎琢磨的强。”阿骨朵擦着汗说。

林缚点头，从腰间掏出个小陶罐，里面是灵芝磨的药膏：“胳膊给我看看。”

阿骨朵一愣，这才想起早上练刀时蹭破了皮。她卷起袖子，脸色微红，露出手腕上的红痕，林缚用指尖蘸了药膏，轻轻抹上去，凉丝丝的，超级舒服。

两人背着鹿往回走，阿骨朵忽然指着天上的大雁：“林大哥，你说大雁往南飞，能路过汴梁不？”

“能啊。”林缚望着天边，想起以前听人说过的汴梁城，“等有机会，咱就顺着大雁飞的方向走，去看看铁塔，再尝尝糖炒栗子。”

阿骨朵笑了，从兜里掏出颗野山楂，拿出一颗递给他：“爷爷说，江南特别美，是这样吗。”

"其实这里也很美，只要有你，哪里都是美得"林缚看着阿古朵儿说道。朵儿脸色一红。脚步也没有停...

回到地洞，林缚在寒潭边练剑，阿骨朵坐在石头上擦他的弩弓。月光从石头缝里照进来，映得寒潭水面波光粼粼。林缚踩着水面练轻功，竟能在水上走好几步，剑刃过处，水面结出薄薄的冰。阿骨朵看呆了，忍不住喊：“真厉害！跟画里的仙人似的！”

林缚收了剑，走到她身边坐下，看见她手里的弩弓擦得锃亮，弓弦上还缠着红布条：“这是干啥？”

“好看呗。”阿骨朵耳尖一红，把弩弓递给他，“有时间去武器库看看，试试这弩能不能射穿头盔。”

夜里起火塘，两人分着吃烤鹿肉。阿骨朵忽然指着林缚的手：“你掌心都裂了，快抹点药膏。”说完拉过林缚的大手，拿起鹿油就轻轻的擦起来，随之而来的也是脸色微红。

林缚低头一看，掌心果然有几道细缝，是练内功时冻的。

“疼不？”她问。

“不疼。”林缚看着她认真的样子，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时，她也是这么细心地给他换药。

外头起了风，吹得洞口的草沙沙响。阿骨朵往火塘里添了根柴，火苗蹿起来，映得她脸颊通红。

两人说着话，火塘里的柴“噼啪”响了一声，溅出火星。阿骨朵打了个哈欠，林缚把披风往她那边挪了挪：“睡会儿吧，明早还要练功。”

阿骨朵摇头：“你先睡，我盯着火。”

林缚知道拗不过她，只好躺下，眼皮越来越沉。迷迷糊糊间，他看见阿骨朵坐在火塘边，手里拿着根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火光把她的影子投在石壁上，轻轻晃动。

长白山的雪来得早，第二天天一亮，就飘起了雪花。林缚和阿骨朵站在洞口，望着远处的松溪谷。阿骨朵把林缚的披风带子系紧，又检查了一遍他的弩箭：“小心点。”

林缚点头，看见她头发上落了片雪花，伸手替她拂掉：“你也一样，紧跟着我。”

雪花落在两人的脸上，凉丝丝的。他们背着兵器，踩着初雪往密道走，脚步轻快又坚定。地洞里的灯火还亮着，像颗温暖的星星，等着他们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