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玄宫迷影

长白山巅的罡风卷着冰棱劈来，陈妄手中的太素剑突然剧烈震颤，剑柄上的阴阳鱼印记泛起诡异紫光。浑天仪表面的星图疯狂旋转，最终箭头首指天池中央——那里的冰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透出底下幽蓝的光。

“冰层下有东西！”林晚秋话音未落，冰面轰然炸裂。数十具裹着冰晶的尸骸冲天而起，他们道袍上的太素纹章己被腐蚀成诡异的黑色漩涡，分明是被“太素之暗”侵蚀的征兆。陈妄瞳孔骤缩，这些尸骸的面容，竟与他在丰都鬼城人皮符咒上看到的太素门弟子一模一样。

“北斗七星阵，破！”林晚秋甩出北斗七星剑，剑穗上的镇魂铃发出清鸣。可尸骸们的动作快得惊人，指甲暴涨成三尺长的冰刃，划开空气时竟发出金属摩擦的锐响。陈妄挥剑格挡，太素剑与冰刃相撞的刹那，溅起的不是火星，而是蓝紫色的冰晶碎屑——那是太素之暗具象化的形态。

战斗正酣时，冰层深处传来龙吟般的轰鸣。一座冰晶宫殿缓缓升起，殿门上“暗素玄宫”西个篆字闪着幽光。陈妄的浑天仪突然自动飞向宫门，青铜表面浮现出初代掌门的虚影：“后世弟子听令，此宫封印着太素门最大的禁忌——唯有天师血脉，方能踏入。”

话音未落，楚红袖的身影破雾而出。她的旗袍己化作血色战甲，胸口的冰晶纹路扭曲成狰狞鬼脸，手中握着的半截太素剑正滴着黑血。“陈妄，你以为找到玄宫就能扭转乾坤？”她狂笑一声，剑指冰宫，“当年杨通判就是用你的血，解开了暗素玄宫的第一道封印！”

陈妄只觉左臂剧痛，阴阳鱼印记突然灼烫如烙铁。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二岁那年雨夜，父亲将他推进天辰棺时，指尖曾在他眉心点下一滴血。而此刻，冰宫大门上的符咒正与那滴血迹产生共鸣，缓缓亮起。

“拦住他！”楚红袖甩出“血煞引魂幡”，幡面渗出黑雾，凝聚成数百个血煞宗弟子的虚影。陈妄挥剑劈开黑雾，却发现这些虚影越杀越多，反而将他与林晚秋分隔开来。林晚秋的雷法在远处炸响，却无法突破这由太素之暗编织的牢笼。

冰宫大门轰然洞开，刺骨寒意扑面而来。陈妄踏入门内的瞬间，十二根冰柱同时亮起，柱身封印着太素门历代掌门的残魂。正中央的冰棺里，沉睡着的父亲陈修远眉心竟有个黑色漩涡，与他在丰都鬼城看到的“太素之暗”如出一辙。

“父亲……”陈妄刚要靠近，冰棺突然剧烈震动。陈修远的双眼猛地睁开，瞳孔中翻涌着混沌之气，抬手便是一道黑光。太素剑自动出鞘格挡，剑身却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陈妄这才惊觉，父亲周身缠绕的黑雾里，竟夹杂着初代掌门遗书中提到的“混沌本源”。

楚红袖趁机闯入，将两块罗盘残片按在冰棺两侧。玄宫内的符咒全部亮起，冰棺底部浮现出巨大的黑色罗盘，与陈妄体内的阴阳鱼印记产生共鸣。“太素之暗，苏醒吧！”她癫狂大笑，身体开始透明化，逐渐融入黑雾之中。

林晚秋冲破血煞阵时，正看见陈妄被混沌之力包裹。他的太素剑寸寸崩裂，浑天仪表面的星图逆向旋转。冰宫穹顶轰然坍塌，露出更深处的混沌漩涡——那里沉睡着比旱魃更恐怖的存在，整个玄宫不过是镇压它的第一道枷锁。

“陈妄！用初代掌门的遗书！”林晚秋甩出八卦镜，镜中却映出惊人一幕：陈修远抬手间，竟将楚红袖的残魂捏碎，黑雾中浮现出他真实的面容——那是被混沌侵蚀前，最后的清醒。

玄宫彻底崩塌的瞬间，陈妄在混沌中抓住一枚玉简。上面刻着父亲的字迹：“七月十六，幽冥渡口，以血为引，方能……” 话未说完，玉简化作飞灰。而天池表面，不知何时己结满黑色纹路，像极了一张正在收紧的巨网，将整个长白山笼罩其中。

林晚秋拽着他逃离时，陈妄回头望去，只见父亲的身影在混沌中对他比出“停”的手势，而玄宫深处，那团漆黑的漩涡正缓缓睁开一只布满血丝的巨眼，瞳孔里倒映着他惊恐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