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五鬼运财

结案报告会上，投影幕布突然播放起民国婚宴录像。苏半夏咬着钢笔冷笑："技术科解释下，为什么凶案现场会浮现八十年前的影像？"

我摆弄着证物袋里的青铜灯，灯座底部突然掉出枚压胜钱。陈队长凑近观察时，铜钱突然滚向西南角，在瓷砖缝里竖立旋转。

"最新进展，"苏半夏把尸检报告摔在桌上，"五位死者内脏都检出百年女儿红，而他们的曾祖..."她打开档案袋，"都参加过1927年沈家婚宴。"

我怀里的罗盘突然磁针倒转，会议室灯泡集体炸裂。应急灯亮起时，白板上赫然出现血手印拼成的卦象。苏半夏用紫外线灯一照，掌纹竟与沈墨白的尸检记录吻合。

"兑上缺，巽下断。"我蘸着茶汤在桌面画卦，"这是要引五鬼..."突然噤声，因为水渍自动延伸成城隍庙布局图，五个案发地点正对五鬼方位。

陈队长突然掀翻会议桌："装神弄鬼也要有个限度！"他掏枪指向我，"户籍科查到，你师父的八字与沈墨白..."子弹突然拐弯击碎窗户，窗外飘进张泛黄报纸，头条正是沈家灭门案。

苏半夏用镊子夹起报纸："死者名单里有个叫沈素心的孕妇，腹中胎儿..."她突然瞪大眼，因为胎儿画像的脐带血型与她完全一致。

我怀里的罗盘突然发烫，盘面浮现血写的"申时"。投影幕布无风自动，播放起沈墨白在七星灯阵中挣扎的影像。他手中的翡翠烟枪，此刻正在证物室泛着幽光。

"快看地板！"陈队长突然怪叫。水磨石地板上浮现青铜灯影，七个光斑组成北斗七星。苏半夏的高跟鞋突然陷入地缝，地下传来婴儿啼哭。

我甩出墨斗线缠住吊灯："这是五鬼搬运术！"话音未落，五具纸扎童子破墙而入，抬着口描金棺材。棺盖弹开的瞬间，我们看见里面躺着穿旗袍的苏半夏。

"闹够没有！"苏半夏将桃木钉掷向棺材，木钉穿透幻影钉在墙上。墙面剥落露出暗格，里面塞满民国债券，每张都盖着"借阳寿"的朱砂印。

陈队长突然诡笑："丙寅年三月初三..."他撕开警服露出后背纹身，正是五鬼运财符。我摸出五帝钱掷向他，铜钱却穿身而过嵌入墙内——那竟是扎纸人替身。

真正的陈队长踹门而入："小心！银行金库..."他话音被爆炸声淹没。烟雾散尽时，假陈队长化作纸灰，灰烬上印着沈墨白的生辰八字。

苏半夏突然呕吐，吐出的竟是泡着铜钱的女儿红。酒液中浮着枚玉蝉，蝉翼刻着"沈记当铺"。我捡起玉蝉对着灯光，蝉腹显出苏半夏的肖像。

金库铁门轰然倒塌，腥风卷着纸钱扑面而来。成堆金砖上蹲着只三眼蟾蜍，琉璃眼珠映出我们变形的倒影。苏半夏突然踉跄，她脚踝胎记变成赑屃纹，正与金砖上的镇库印吻合。

"乾金生坎水..."我扯断朱砂绳缠住蟾蜍。苏半夏突然口吐吴语："戌时三刻，活人祭库！"她手中的金砖突然融化，在地面画出带血的招财符。

陈队长举枪瞄准蟾蜍第三只眼，子弹却被金砖反弹。跳弹擦过我耳际，打碎墙内封存的陶罐，涌出成串绑着红绳的康熙通宝。铜钱自动排列成困卦，将我们围在阵中。

"寅吃卯粮，天地银行。"沈墨白的声音从蟾蜍口中传出。金库突然倾斜，黄金洪流将我们冲进暗室。墙上挂满借据，借款人处的手印正与我们指纹吻合。

苏半夏突然撕碎借据，纸屑却化作纸钱灰。她锁骨下的守宫砂渗出黑血，在墙面写出《鲁班书》残页："五鬼运财，必噬主魂。"字迹未干，暗室地板突然塌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