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镜冢真相

龙血顺着风无涯的脊背滴落，在《大荒图志》上灼烧出缕缕青烟。他强忍剧痛抓起兽皮，发现浮现的路径指向湖底——就在青龙被困的正下方。

"抓紧我！"风无涯将白璃背起，右臂龙鳞纹路突然蔓延至全身。黑牙的毒血在他皮肤表面蒸腾成蓝雾，所过之处尸虫纷纷退避。

赤瞳的骨杖再次砸来，杖头龙角发出刺耳鸣响。风无涯本能地抬手格挡，掌心竟与那截断角产生共鸣——记忆碎片如潮水涌来：二十年前的血月夜，母亲将龙角碎片塞入襁褓，玄天宗的剑光穿透她的后背......

"原来你就是那个漏网之鱼。"赤瞳的第三只眼渗出黑血，"当年没炼化的龙胎！"

湖面突然炸开巨浪。玉衡子手持逆鳞狂笑，镜光扫过之处，岸边的狐族纷纷倒地抽搐——他们的妖力正通过血引符流向假镜。青龙的挣扎越来越弱，冰层重新开始凝结。

风无涯趁机冲向湖岸缺口。就在他跃入水中的刹那，白璃用最后的力气捏碎耳坠。银光炸裂成千万只萤火虫，暂时遮蔽了追兵的视线。

水下世界天旋地转。风无涯循着《大荒图志》的指引，在湖底裂缝中发现甬道。岩壁上布满爪痕，越往里走，水温反而越高。白璃气若游丝地指着前方："那是...父亲真正的...封印..."

甬道尽头豁然开朗。半球形洞窟中央悬浮着青铜镜，镜面却映不出人影，只有不断翻涌的星云。更令人震惊的是，镜前跪坐着与白璃有七分相似的女子——她的下半身己化为白骨，双手却仍死死抵着镜面。

"母亲？！"白璃的惊呼在洞窟中回荡。

女子缓缓抬头，空洞的眼眶里突然亮起金光："不是...快走...镜灵要醒了..."

话音未落，整个洞窟剧烈震颤。青铜镜中的星云突然凝固，一张巨大的人脸从镜面凸出。风无涯的龙鳞纹瞬间全部竖起，这是遇到天敌的本能反应。

"赤瞳...骗了所有人..."女子白骨化的速度突然加快，"这不是幻月镜...是吞天饕餮的..."

镜面人脸完全挣脱的瞬间，风无涯看清了——那根本不是人脸，而是没有五官的肉团，中央裂开布满利齿的巨口。真正的狐王白晏竟是被它吞噬，才让青龙有机会冒充狐王守护青丘！

饕餮镜灵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叫声。风无涯怀中的《大荒图志》自动飞向镜面，兽皮上浮现出完整的山海地图——那根本不是地图，而是封印饕餮的阵法图！

"我明白了..."白璃突然挣扎下地，"父亲用半片龙角造了假镜，把真镜藏在这里...是因为..."

饕餮镜灵扑来的刹那，风无涯右臂的青龙纹彻底活了过来。他迎着镜灵挥拳，臂上龙鳞与空气摩擦出雷鸣。这一拳打中的却不是镜灵，而是突然闪现的玉衡子——道人胸口的假镜碎片正疯狂闪烁。

"不！"玉衡子惊恐地看着假镜碎片脱离身体，"逆鳞怎么会..."

假镜与真镜在空中相撞。饕餮镜灵发出痛苦的嘶吼，开始无差别吞噬周围一切。风无涯抱住白璃滚到岩壁边，看见玉衡子被镜光扫中的右臂正在消失——不是受伤，而是存在本身被抹除！

"母亲当年...也是这样消失的..."白璃泪流满面。

洞窟顶部突然坍塌。青龙的巨爪破开岩层，带着满身伤痕抓向双镜。在龙爪触及镜面的瞬间，风无涯胸前的烛龙鳞片自动飞入战局——原来这从来不是烛龙鳞，而是青龙逆鳞的最后碎片！

三镜合一的强光中，时空仿佛静止。风无涯看见青龙的虚影对自己点头，看见白璃母亲的白骨化作光点，最后看见镜中浮现出自己婴儿时的记忆：母亲不是人族，而是最后一条青龙......

当强光散去，洞窟中只剩下一面完整的青铜古镜安静悬浮。镜面映出的不再是星云，而是正在崩塌的青丘结界，以及疯狂逃窜的赤瞳。

白璃颤抖着捧起古镜："这才是真正的幻月镜...能照见过去未来的..."

风无涯的龙角虚影突然凝实了几分。他接过古镜，镜中赫然映出自己完全龙化的模样——但那影像很快被新的画面取代：玄天宗深处，上百名被囚禁的龙族正在哀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