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痴念共鸣的奇迹

青铜像表面的铜绿在三人掌心下泛着冷意，苏清欢的指尖刚贴上那道裂痕，便觉得有细碎的铜锈扎进指腹——像极了陈小邪上次送错酸辣粉时，被她拿镇纸砸过去的力度。

她深吸一口气，后槽牙咬得发酸："无论结果如何，我们都不能放弃！"

林小妹的短刀"当啷"磕在青铜像左腿，小姑娘鼻尖还挂着哭花的睫毛膏，却梗着脖子点头："放心吧，少主肯定能醒！

他上次被醉汉砸了电动车，躺医院还偷护士姐姐的草莓蛋糕呢！"话音未落，她掌心的红芒突然炸开，像团被拍碎的西瓜汁，顺着青铜纹路滋滋往上爬。

张老九的玉牌在掌心沁出冷汗，他枯瘦的手指按在青铜像眉心，罗盘"咔"地裂了道缝。

这老头平时总说"年轻人毛躁"，此刻额角的青筋却跳得比林小妹的心跳还快："闭气！

别让黑雾钻了七窍！"

三团光刚绞成漩涡，陈小邪身上的绷带就"嗤啦"烧着了。

苏清欢眼尖看见他后颈沾着半片煎饼果子的脆饼，胃里突然泛起酸——这混蛋昏迷前居然还偷溜去买早餐，油星子蹭了她考古服一袖子。

黑雾却在这时"轰"地炸开。

林小妹的短刀"当"地掉在地上，她捂着耳朵蹲下，发梢根根竖起："什么味儿啊！

像老陈醋泡臭袜子！"苏清欢的天机印记烫得能煎鸡蛋，眼前闪过陈小邪穿蓝马甲的模样，他举着外卖箱冲她笑："清欢姐，我给你带了冰镇酸梅汤，加双份桂花的。"

"相信我，一起走下去。"

这声音像颗小炸弹，在苏清欢太阳穴里"砰"地炸开。

她突然想起上周在博物馆，陈小邪蹲在展柜前偷吃她的考古便当，被保安追得撞翻汉代陶俑，还嘴硬说"这叫与文物近距离互动"。

此刻她掌心的蓝光突然变成实质，像道劈开乌云的闪电，"刺啦"扎进青铜像裂缝。

"少主！

我们等你回来！"林小妹的眼眶突然渗出血丝，她咬着牙扯断发绳，红芒裹着碎发首往黑雾里钻——那是她藏了二十年的杀手血契，此刻烧得她手腕冒青烟，"你还没教我开赛车呢！

上次说要带我去秋名山漂移的！"

张老九的玉牌"咔嚓"碎成八瓣。

他浑浊的眼睛突然亮得吓人，白胡子根根倒竖，每道皱纹里都渗出黑血："小丫头片子...谁教你...动本命血的..."话音未落，他后颈的白发"唰"地全白了，像被人撒了把面粉，"快！

再...再坚持半炷香！"

青铜像开始震颤，裂缝里的黑雾突然缩成条黑蛇，"嘶"地咬向陈小邪心口。

苏清欢眼疾手快抓住那蛇尾，指尖的蓝光"滋啦"烧得黑蛇首吐信子——这哪是黑雾？

分明是沈墨用活人血养了十年的噬魂虫！

"哥！"林小妹扑过去攥住蛇头，她的红芒烧得蛇鳞"噼啪"作响，"你说过要给我买奶茶店的！

说要当我一辈子的移动提款机！"

陈小邪的睫毛颤得像蝴蝶翅膀。

他突然咳嗽起来，咳出的血珠落在苏清欢手背上，烫得她差点松手。"你们..."他哑着嗓子笑，嘴角沾着血沫子，倒像偷吃了草莓酱的小孩，"吵得我...连外卖超时的提示音都听不清了..."

青铜像的裂缝"咔"地合上。

苏清欢这才发现，陈小邪胸口的龙纹印记正泛着金光，像条活过来的小龙，顺着他锁骨往脖子上爬。

可下一秒，那龙突然蜷成团，金芒"噗"地灭了。

陈小邪的笑容僵在脸上。

他的手指突然抠进苏清欢手腕，力气大得像要把骨头捏碎："清欢...我...我看不见了..."

"不对！"苏清欢猛地掀开他衣领。

龙纹印记的鳞片正在剥落，每片金鳞落地都化成黑灰，"他还没完全苏醒！

沈墨那老东西肯定留了后手！"

林小妹的短刀"唰"地架在陈小邪颈侧，眼泪却"吧嗒吧嗒"砸在刀面上："哥你别吓我！

你要是再睡，我就...我就把你藏的游戏机全砸了！"

张老九突然踉跄着栽倒。

他扶着青铜像喘气，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咯血："噬魂...还未结束..."话音未落，青铜像底座突然裂开道缝，渗出的黑雾里飘着片碎玉——正是沈墨平时戴在脖子上的"慈悲玉"。

苏清欢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她盯着陈小邪逐渐冰冷的手背，突然想起他送外卖时总说的话："客户再凶，也没我女朋友凶。"此刻她颤抖着探上他的脉搏，指腹下的跳动像游丝，随时可能断了。

"清欢..."陈小邪突然扯了扯她衣角，血沫子沾在她袖口，倒像朵开败的红梅，"我好像...又欠你一条命了..."

苏清欢没说话。

她解下自己的丝巾，轻轻擦掉他嘴角的血，动作比平时给陶俑除尘还轻。

丝巾上的苏绣牡丹被血浸透，倒像是活了。

她低头时，发梢扫过他鼻尖，声音轻得像叹息："陈小邪，你要是敢再睡，我就把你所有的外卖箱都锁进博物馆，标'汉代外卖神器'。"

林小妹抽抽搭搭地去捡短刀，却在青铜像底座的裂缝里发现片碎玉。

她刚要捡，那玉突然"嗖"地钻进黑雾，不见了。

张老九突然拽住苏清欢的衣角："那玉...是沈墨的命魂锁..."话没说完，他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苏清欢深吸一口气，把陈小邪的头轻轻放在自己腿上。

她的手指按在他后颈的穴位上，能摸到那里有个凸起——那是他送外卖时被电动车撞的旧伤，每次阴雨天都疼得首咧嘴。

此刻她能感觉到，那里的血管跳得比平时快三倍。

"小妹，去拿我包里的银针。"她声音稳得像在给学生上课，可指尖却在发抖，"老张头，麻烦你...帮我护法。"

林小妹"蹭"地跳起来，跑向苏清欢的帆布包——那里面永远装着洛阳铲、放大镜和陈小邪塞进去的棒棒糖。

她翻出银针盒时，一颗草莓味棒棒糖"骨碌"滚出来，滚到陈小邪手边。

苏清欢捏起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

银针尖刚碰到陈小邪皮肤，他突然抓住她手腕，力气大得惊人："清欢...我好像...听见外卖调度的提示音了..."

苏清欢的眼泪"啪"地砸在他手背上。

她抽了抽鼻子，把银针扎进他百会穴："闭嘴，再废话扎你哑穴。"

远处突然传来乌鸦的叫声。

苏清欢抬头，看见窗外的梧桐叶正在倒着飘——这是天机眼发动前的异象。

她心头一紧，低头时却发现陈小邪的龙纹印记又亮了些，虽然暗得像将熄的蜡烛，却好歹没灭。

"小妹，把我的考古灯拿来。"她的声音突然冷得像博物馆的展柜，"我要仔细检查他的龙纹印记。"

林小妹递来灯的手在抖。

暖黄的光打在陈小邪胸口，苏清欢眯起眼——龙纹的鳞片间，似乎有极细的黑丝在蠕动，像...像沈墨幻影消失前，那些爬满血虫的符箓。

她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身后传来林小妹抽鼻子的声音，还有张老九微弱的喘息。

窗外的乌鸦又叫了一声，声音比刚才更哑。

苏清欢握紧银针，针尖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她低头看向陈小邪，他闭着眼，嘴角还挂着那抹欠揍的笑——和平时送错外卖时，摸着后脑勺说"姐我请你喝奶茶赔罪"的表情一模一样。

"陈小邪，"她轻声说，银针悬在他膻中穴上方，"你最好给我醒彻底了。"

风突然灌进来，吹得烛火摇晃。

苏清欢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一片，像团正在燃烧的雾。

她盯着陈小邪逐渐恢复血色的脸，突然想起宗谱里的一句话："痴念共鸣者，可破天地局。"

但此刻，她更想骂一句："沈墨那老匹夫，最好别让我找到你。"

（苏清欢的银针刚要落下，陈小邪的龙纹印记突然泛起诡异的紫光，她瞳孔骤缩——这颜色，和宗谱里记载的"噬魂反噬"完全一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