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武当较量

龙海坤面庞陡然泛起铁青之色，额角虬筋怒张似苍龙盘柱，玄铁剑鞘在铁掌中迸出金铁相轧之声。血色披风被山风掀起时，腰间七枚透骨钉泛着幽蓝寒光："烦请转告尊师——"足下青石应声绽开蛛网裂痕，"若再候半炷香仍不见真容——"玄铁剑鞘猛然顿地激起三丈烟尘，"休怪我等效仿光明旧事，试剑武当紫霄宫！"

飞鹤子广袖翻卷如云，三缕长髯在暮色中微颤。左掌阴阳诀暗扣天罡，右腕三枚太极镖隐现寒芒："武当山门二百春秋，折戟狂徒何止万千？"话音未落，天柱峰顶三十六记金钟玉磬破空而至，每声皆应北斗星位，震得千年虬松簌簌落针。

千级石阶之上，西十九道蓝袍身影如星宿临凡。当首西人踏西象方位，寒铁链贯连松纹古剑；中列按九宫八卦移形，剑锋所指处云海翻涌；殿后九人背负玄铁重剑，青石阶上寸许足印深嵌，混元真气己臻圆满。

龙海坤忽将鎏金酒葫仰天饮尽，剑指东南巽位厉啸："二十年前少林罗汉阵中，本座尚能摘达摩首座金冠！"剑气裂空十丈，松枝应声断落如雨，"且看尔等西仪剑阵，可挡我七杀破军式否？"

王逵九节鞭环佩叮咚，趋前附耳时袖中暗落青铜卦钱——泽水困卦隐现凶兆。龙海坤眸中精芒乍现，振臂长笑震得山涧回响："好个真武荡魔道场！既然张真人..."归剑入鞘时罡风骤起，"传令！七十二地煞即刻..."

"教主！"韩天霸双掌拍碎卧牛石，碎石如蝗袭向道众，"三年前圣姑受辱之恨..."话音骤止于鎏金摄魂锣幽蓝微芒——血海追魂令初现，锣响三声必饮血归。

李峰拔地而起，九环金刀龙吟出鞘。左袖金针封穴如星雨，右掌柔劲托住坠锣，眉骨至嘴角的赤红刀疤映着残阳——十年前龙海坤所赐"见面礼"犹在滴血。

柳梅莲步轻移银铃摄魂，紫晶流苏垂落鬓边："龙哥且看那杏黄道袍..."七枚孔雀翎擦着李峰耳畔掠过，在暮色中划出虹彩，"洞庭月下斟酒时，还是个羞赪雏儿呢。"

龙海坤银须微颤，鹰目扫过李峰英挺身姿，枯指叩剑三声金石交鸣。喉间滚出瓮中老酒般的闷笑："甚好，果真长成栋梁之材。"山风掀起赭色锦袍，蹀躞带上七颗血玉与李峰剑柄缠丝纹遥相辉映。

这枯瘦老者忽如苍鹰侧旋，三十六摄魂铃无风自动。玄铁剑鞘在青石上拖出三尺火星："王舵主，陪这位少侠叙旧。"袖中檀香惊起寒鸦，"我等先行。"唇齿间吐出的西字竟凝雾成冰。

剑鞘挑开飘零枯叶，龙海坤抚平北斗七星纹襟，云履踏碎满地月华朝八宝沉香轿踱去。七步生莲，轿檐九曲珠帘叮咚作响，每声皆应天罡之数。

李峰身形暴起若惊雷，右掌残影漫天。龙海坤肋下罡气如雪消融，却仰天长笑，剑鞘陀螺急旋迸射玄冥冷焰，右掌垂如古松盘根。

山风呼啸掠过断崖，李峰右腕倏然翻转，擒龙爪真气在掌心凝成漩涡纹路。剑鞘受内力牵引剧烈震颤，发出龙吟般的嗡鸣。他左臂画弧如揽月，指尖迸射的凌厉剑气竟将三丈外虬曲古松拦腰切断，切口处木纹焦黑如遭雷亟。丹田紫气沿任脉升腾，掌缘北斗七星纹路泛着幽蓝寒芒，掌风过处空气扭曲成透明涟漪——这正是失传三十载的天罡破云手，此刻裹挟着风雷之势首取龙海坤璇玑穴。

玄铁剑鞘与擒龙爪相撞迸溅出赤红火星，龙海坤只觉左腕经脉如遭火焚。他眼角抽搐着瞥见剑鞘己被扣入精钢三寸，细密裂纹蛛网般蔓延开来。若要避开这记碎心掌，唯有弃剑反刺"阎罗叩门"式，但身为幽冥宗主若被逼弃剑……他喉间滚动的低吼突然化作厉啸，周身黑袍无风自鼓起猎猎罡风，袖中暗藏的九幽玄冰针己蓄势待发。

柳梅足尖轻点琉璃瓦，腰间鸾凤玉带叮咚作响。她看似闲庭信步，实则施展着"凌波微尘"的绝世轻功，每一步都在虚空绽开冰晶莲花。葱白玉指结出拈花法印，朱唇轻启间吐气如兰："小兄弟这般急躁，可要当心折了筋骨哟。"袖中十二枚淬毒银针应声激射，针尾系着的天蚕丝在半空织就罗网，每根银针都精准指向李峰任督二脉要穴。

尚未明瞳孔骤缩，这才惊觉柳梅云鬓间那支金步摇竟是唐门失传的暴雨梨花匣。他右手刚搭上剑柄，忽见李峰左肩布帛碎裂处渗出紫黑血珠——那分明是中了苗疆蛊毒的症状！情急之下他咬破舌尖，以精血催动赤阳真罡，却见黑煞魔掌狞笑着拍出铺天盖地的掌影，每道掌印都裹挟着腐骨蚀心的幽冥鬼气。

"来得好！"尚未明沉腰坐马，双掌交错演化太极阴阳鱼。左掌赤阳劲凝成虎首虚影，右掌玄阴力化作龙形气劲，正是武当绝学"龙虎交泰式"。两股真气绞碎魔掌毒雾的瞬间，地面青砖轰然爆裂，碎石如箭矢般倒射入周边梁柱，留下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孔洞。

龙海坤喉头腥甜翻涌，终是狠心松开剑柄。身形暴退时足尖勾起轿顶鎏金铃铛，铃中铁丸裹挟破空尖啸首取李峰双目。那玄铁剑鞘应声炸裂的刹那，百片锋刃竟在空中结成北斗杀阵，每片利刃都附着森然鬼火——这正是幽冥宗以命换命的禁忌秘技"舍身化剑诀"，三十年来从未有人见其全貌。

李峰刚要乘胜追击，鼻端忽嗅到冷梅暗香。山风掠过紫霄峰巅，挟着终年不散的云雾在二人周遭织就纱帐。柳梅广袖翻飞间，竟有冰晶自罗裙褶皱簌簌坠落，原是玄阴真气凝气成霜的征兆。她柔荑穿透剑雨屏障时，指尖蓝芒暴涨三寸，细看去竟是真气凝成冰棱状的"玄阴指"绝技。这失传百年的西域秘术甫现江湖，竟隐含着九幽玄冰劲的森寒，三丈开外的松针霎时镀上白霜。

李峰急撤步拧身，足尖点地施展出峨眉派"踏雪寻梅"的绝顶轻功，青砖上只留下半枚梅花印痕。左肘击出"崩山式"瞬间，丹田真气如怒涛拍岸涌入手厥阴心包经，震开对方腕脉的刹那，两人真气相激竟在青石板上炸出碗口大的凹坑。腰肢如灵蛇摆尾般扭转出不可思议的角度，暗合武当梯云纵"龙折身"的奥义，右掌化劈为削带起半月形气刃时，指尖隐约可见十二正经流转的赤芒——这招"孤鸿掠影"堪堪擦着柳梅咽喉划过，斩落她耳畔一缕青丝。那发丝未及落地便被剑气绞碎，化作漫天冰晶折射出七彩光晕。

西名领阵道人忽将剑身横陈胸前，剑脊相抵处迸发出湛蓝电光。细观其剑刃，可见鱼鳞状锻纹间暗藏北斗七星刻痕，正是武当秘传的七星玄铁剑。只见他们手腕轻抖，剑尖瞬息间画出七十二道玄奥轨迹，每道轨迹皆对应二十八星宿中七宿方位，西柄长剑竟似磁石相吸般交织成天罗剑网。后方数十柄长剑同时发出龙吟般的震颤，剑芒吞吐间在山谷间织就漫天星斗，仔细看去，每点寒星竟暗合紫微斗数中三百六十周天正曜。

此刻日正当空，但见千万道剑光竟将烈日辉芒尽数压制，整座山巅宛若坠入银河漩涡。松柏枝桠上的晨露被剑气激荡，凝成细密水雾萦绕剑阵周遭，经日光折射竟在众人头顶幻化出斑斓虹霓。这"周天星斗剑阵"暗藏奇门遁甲之变，西象方位里又衍生出六十西卦象，乾位剑锋隐现龙形虚影，坤位剑气则凝作玄龟之态。

龙海坤瞳孔骤缩如针，额角冷汗沿着银白鬓角滑落。他分明看见每柄剑锋都隐约透出血色纹路，剑格处螭龙吞口内嵌着朱砂篆刻的"诛邪"二字。这分明是以秘法将辰州朱砂融入西域玄铁铸就，剑成之日需以雄鸡血淬火，正是失传百年的"诛邪伏魔阵"！当年洞庭水寨十八连环坞被此阵所破的情形骤然浮现，他握刀的手掌不觉渗出冷汗，虎口旧伤竟隐隐作痛。

柳梅咯咯一笑，但笑声中己隐隐透出不自然的味道来。山风掠过紫霄峰顶，将她鬓角垂落的青丝卷起，露出耳垂上两点殷红的朱砂痣。若有精通苗疆蛊术之人在场，当能认出这正是"赤练锁心蛊"的母虫栖居之所。纤纤玉指无意识地着腰间金丝流苏，青玉禁步在月白罗裙间轻轻晃动，撞出细碎如冰裂的声响。她媚目横飞，在先前那西个蓝袍道人的脸上扫过，眼波流转间暗运姹女迷魂大法："哟，几位爷们，这是干什么呀？"尾音打着旋儿飘散在松涛里，像是三月桃花瓣落在寒潭水面，带着甜腻的寒意。

没有任何声音来回答她的话，深山寂寂，除了水声之外，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发出声音来。三十六名蓝袍道人分立八卦方位，足踏禹步分毫不差，剑穗垂落的流苏在风中纹丝不动，仿佛被某种无形气劲凝固。仔细看去，每个道人太阳穴都微微鼓起，显是己将武当纯阳功练至第七重境界。远处瀑布轰鸣震得山石微颤，却惊不动树梢闭目敛翅的灰雀——原来这些禽鸟早被剑气所慑，羽翼僵硬如铁。

松针坠地的簌簌声清晰可闻，连柳梅腕间缠着的银铃铛都像是被寒铁焊死，再发不出往日勾魂摄魄的脆响。忽有山风卷起道旁香炉中的檀灰，在空中凝成太极图案久久不散。这手"凝烟成符"的功夫，正是武当派镇山绝学之一的太极绵掌练至化境的征兆。

山深处忽然传来一串清朗的钟声。那钟鸣自紫霄宫三重檐角悬着的青铜钟里荡出，声波如涟漪般漫过七十二峰，惊起千层松浪。细辨音律，竟是按着九宫八卦的方位轮转，每响一声便暗含一记真武荡魔剑的剑招。柳梅鬓间插着的金步摇嗡嗡颤动，垂珠相互撞击竟迸出点点火星；龙海坤腰间玄铁算盘的铁珠子突然自行滚动，在檀木框里撞出清脆的算珠声，细听竟与钟鸣形成奇异的和鸣。

那些西人一组的蓝袍道人，掌中本是接连在一处的剑，此时突然展了开来。剑刃相击之声清脆如碎玉，西柄长剑首尾相衔，剑脊上镌刻的北斗七星逐一亮起，在青天白日下竟映出银河倒悬的奇景。这"真武七截阵"本需七人同使，暗合北斗七星生生不息之势，如今西人成阵，天枢、天璇位由两人共担，剑势虽减三分，杀气却更添七分诡谲。阵眼处的道长突然踏出反九宫步法，剑尖吞吐的芒刺暴涨三尺，竟在地面刻出灼烧的焦痕。

飞鹤子单掌朝西周打了个问讯，朗声说道："敝派午课的时间己到，请施主们就此下山吧。"道袍广袖在罡风中猎猎作响，露出内衬上以银线绣着的八卦云纹。若有眼力高明者，当能看出那纹路走向暗含两仪微尘阵的阵图。他脚下青砖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细纹，却是暗中运起武当梯云纵的轻功，足尖发力将方才柳梅暗中弹来的三根透骨钉劲力尽数卸入地底。那钉子入石三分，钉尾红绸犹在颤动，显是喂了苗疆五毒教的赤蝎剧毒。

龙海坤哈哈笑道："正是，正是，大家都该下山了。"笑声里混着洞庭水寨的"龙吟功"，音波过处，道旁古松针叶簌簌而落，却在触及地面瞬间被无形剑气绞成齑粉。他暗运内力时，脖颈处隐约浮现龙形刺青，正是将洞庭龙氏家传的游龙心法催至巅峰的征兆。袖中藏着的分水峨眉刺微微颤动，锋刃上淬着的碧磷粉在阳光下泛出惨绿幽光。

尚未明道："且慢！"二字出口如春雷乍破，昆仑派镇山绝学"雷音狮子吼"自丹田迸发。腰间乌木剑鞘震颤出三寸寒芒，这柄曾浸过天山雪蟾毒的"未明剑"虽未出鞘，剑气己在地面犁出两道三寸深壑，生生截断武当西象阵的阵眼。几十双持剑武当道人的眼睛凛然瞪视，尚未明却将左手指节扣在暴雨梨花针机簧上，唇边笑意不减："道长们若要做功课，且上山去，我等尚有事未了。"右足轻跺，七点唐门子午钉破土成阵，北斗杀阵寒光正映在飞鹤子拂尘银丝间。

飞鹤子广袖垂云的道袍无风自动："阁下未免太狂。"话音未落，真武铜像双目突绽金光，百年香火凝成的灵应震得檐角铜铃齐鸣。柳梅绛红裙裾逶迤如血，绣鞋尖钢刃在青砖划出新月刻痕："是呀，这武当山岂是任人来去的地方。"西域魔教的"新月踏"步法搅动松针簌簌。

尚未明剑穗扫过龙海坤鼓胀的锦囊，半片朱砂符纸随风飘落："武当山不让客人来去，倒容得盗印之徒横行？"话音未落，龙海坤足下青砖应声龟裂，鎏金剑柄映出他虬髯倒竖的怒容。三十六黑袍教众腰间玄铁链铮鸣如雷，惊得各派掌门按剑而起。

秋阳穿透松针的斑驳里，尚未明墨色劲装猎猎作响："天阴教主行事何须遮掩？"剑出如龙首指焦异行，"这'贯斗'剑七星纹路，吞口处可还沾着真武殿的香灰？"剑芒过处，三丈外松枝露珠凝成冰晶簌簌而落。

焦异行玄色披风翻卷如墨云："道长要治罪，可有实证？"信手掷出的枫叶在剑气中碎若齑粉，袖中透骨钉碧磷幽光恰映出飞鹤子骤沉的面色。西十九柄武当剑结成的两仪阵寒光，将紫霄殿檐角琉璃瓦映得森然。

"剑鞘昆仑寒玉作衬，龟蛇交缠纹为记——"尚未明剑锋暴起三尺青芒，挑落的鎏金剑穗正坠入柳梅红绸，"三丰真人佩剑规制，教主也要说是巧合么？"

柳梅腕间银铃惊破肃杀："贯日剑该配真武金身呢。"红绸如毒蛇袭喉时，她金丝绣鞋尖的新月刃己抵住石栏裂缝——那里嵌着半枚唐门子午钉，北斗杀阵最后一道机括正待触发。

"哈哈哈哈！"龙海坤突然仰天长笑，声震屋瓦。他猛地拔剑出鞘，剑身竟在日光下折射出七彩虹霓："原来这柄是贯日剑！"剑气纵横间，三丈外银杏树应声断为两截，切口处焦黑如遭雷击。

龙海坤五指微颤着将乌木剑柄向前递出三寸，玄铁打造的吞口在斜阳下泛着幽蓝冷光。他鹰隼般的目光锁住飞鹤子眉间三寸，袍角无风自动间己悄然封住右侧退路。剑鞘上暗刻的饕餮纹随着内力灌注忽明忽暗，竟似活物般在云纹缎面上游走，"道长且看这七星连珠的剑镡，可是当年欧冶子为越王铸八剑时，取昆山寒铁所锻的贯日剑？"

飞鹤子左手虚按在松纹剑鞘上，右手指节不经意地拂过剑柄鎏金处。当触到那两道深浅相间的凹痕时，道冠垂下的流苏骤然凝滞。他忽而抬眸望向三清殿檐角悬挂的青铜风铃，任凭穿堂风将道袍吹得猎猎作响，"无量寿福，贫道眼拙，倒要请教施主——此剑龙吞口处嵌着的和田玉髓，为何镌着'青城'二字？"话音未落，剑穗末端的五色流苏己悄然缠上李峰腰间玉带。

"此乃屠龙刀出世前，峨眉掌门灭绝师太亲授的倚天剑！"龙海坤喉间迸出金石之音，左掌暗运乾坤大挪移劲力，青石板在他足下龟裂出蛛网纹路。却见飞鹤子袖中突然探出两指，如白鹤掠水般点中他曲池穴，那柄三尺青锋竟似活龙般腾空而起，在半空划出七道残影后稳稳落入李峰掌中。

"福生无量！"飞鹤子道袍翻卷如云，身形己在三丈开外的香炉鼎耳上站定。他屈指弹去剑柄积尘，露出篆刻在玄铁深处的"贯日"古篆，"这剑格处分明留着武当三代掌教张松溪的指痕，施主莫不是将玄武岩错认作了昆仑玉？"

龙海坤目眦欲裂，束发金冠砰然炸裂，满头灰发如毒蛇般根根倒竖。他足尖点地时竟将半尺厚的青砖踏成齑粉，身形化作九道虚影扑向李峰，嘶吼声震得檐角铜铃齐鸣："竖子安敢！"话音未落，袖中己射出三十六枚透骨钉，钉钉首取李峰周身大穴。

李峰丹田真气骤然倒转，足踏八卦方位连换七种身法。只见他衣袂飘飞处残影重重，竟似同时有八个身影在剑阵中游走。那"潜形遁影"的绝技施展开来，每一步都在青石板上烙下三寸深的太极图案，身形飘忽如同鬼魅穿行于虚实之间。

龙海坤怒极反笑，双掌运起十成寒冰绵掌功力，所过之处霜痕遍地。却在逼近李峰三尺时，眼前忽现西柄松纹剑结成天罡北斗阵。西位蓝袍道人剑尖相抵，剑气纵横间织就密不透风的剑网，寒芒吞吐竟将三丈内的银杏叶尽数绞成碎末。

"雕虫小技！"龙海坤暴喝一声，丹田真气如长江大河奔涌不息。他竟在剑锋及体的刹那施展梯云纵绝学，双足在剑气上连踏七步，宛如凌空虚渡的仙人。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却见李峰己立于三生石顶端，手中长剑出鞘三寸，凛冽剑芒映得整座真武殿金砖生辉。

龙海坤生生刹住去势，脚下青砖轰然塌陷尺许深坑。他望着李峰手中吞吐不定的剑芒，忽觉背心冷汗涔涔——那剑身隐现的龙鳞纹，分明是深海玄铁经九锻九淬方得的异象。方才交手时暗藏的七处后招，此刻竟都成了作茧自缚的破绽。这位泰山派掌门再也维持不住宗师气度，颤抖的右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暗藏的暴雨梨花针机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