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阴谋败露

丹殿内的喝彩声还未消散，李长风己伸手按住林昭的肩膀。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麻衣传来，带着丹师常年握炉的灼意："小友，这十二纹凝血丹，当得外门大比头筹。"

林昭垂眸时，瞥见自己染着药渍的袖口在金殿里格外扎眼。

他想起昨日蹲在药园配药时，张浩故意踢翻的药篓——那些被踩碎的紫心草，此刻正以另一种形态躺在他怀里。

"长老。"他忽然开口，声音清冽如洗过药杵的山泉。

右手探入药筐最底层，捏出一小团暗褐色碎屑，"学生炼药前，在配好的药材里发现了这个。"

碎屑落在李长风摊开的掌心，立刻腾起一缕青烟。

丹堂堂主的眉峰骤然拧紧，指腹轻轻碾过碎屑，瞳孔里浮起冷光："这是血魂草的茎髓。"

殿内霎时安静得能听见青铜漏壶滴水的声音。

赵虎的喉结上下滚动两下，腰间血魂袋的红绳突然绷断，几缕黑雾从袋口钻出来，像被烫到似的又缩了回去。

张浩的脸"刷"地白了。

他昨晚往林昭药筐里撒血魂草时，特意挑了最细的茎髓，想着顶多让丹炉出点小问题，绝想不到会被人识破。

此刻他盯着那团碎屑，后槽牙咬得咯咯响，偏还要强撑着开口："长...长老，这说不定是林昭自己..."

"住口！"李长风甩袖震得丹炉嗡鸣，目光扫过张浩腰间的储物袋，"把你的药囊打开。"

赵虎突然往前跨了一步，挡在张浩身前。

他的手背暴起青筋，额角的汗珠顺着下巴砸在青砖上："长...长老，考核己经结束，您这是..."

"赵虎，你当丹堂的鉴丹镜是摆设？"李长风指尖一点，供桌上的青铜镜突然泛起青光。

镜面里浮起昨日黄昏的画面——张浩猫着腰溜进杂役房，手里攥着个黑陶瓶，正往林昭的药筐里倒东西。

"这是..."林昭瞳孔微缩。

他昨日在药园侍弄灵植时，总觉得背后有视线，原是张浩趁他不在动了手脚。

功德碑在腕间发烫，系统提示在脑海里炸开：【镇恶功德+200（揭露阴谋）】。

赵虎的膝盖一软，"扑通"跪在地上。

他扯着张浩的裤脚首发抖："浩哥，我就说别用血魂草...那东西带邪性，镜灵能查出来的..."

张浩的嘴唇哆嗦着，突然反手给了赵虎一记耳光。

这耳光清脆得像劈断的药枝，惊得殿外的麻雀扑棱棱飞起："蠢货！

谁让你多嘴？"

李长风的袖中飞出两道金光，精准点在两人肩井穴上。

张浩刚要挣扎，便觉浑身力气被抽干，"噗通"栽倒在赵虎身边。

丹堂堂主弯腰捡起那团血魂碎屑，声音冷得像淬过冰的药杵："血魂草是邪修炼魂的材料，青蚨宗三令五申禁止私藏。

你二人不仅私带禁物，还意图陷害同门..."

他的目光扫过林昭染着药渍的袖口，语气忽然软了三分："小友，你想怎么处置他们？"

林昭望着地上两个缩成一团的身影。

张浩昨日还揪着他的衣领骂"杂役也配炼丹"，此刻鬓角沾着草屑，活像被踩坏的药渣。

他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善要带刀"，又想起陈伯教他认药时说"烂根的草，留着只会坏了整畦"。

"按宗规。"他说，声音里带着十二纹凝血丹的清冽，"私藏邪物者废去修为，逐出宗门。"

李长风他屈指一弹，两道红光没入张浩和赵虎丹田。

赵虎立刻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张浩则咬着牙瞪林昭，嘴角溢出黑血——原来他早服了毒丸，宁肯自残也不愿在小辈面前示弱。

"拖下去。"李长风挥了挥手，两个外门执事架起人往外走。

赵虎的哭嚎渐渐远去，张浩临出门前狠狠啐了口唾沫，那口痰撞在门框上，溅起星星点点的黑血。

林昭望着那滩黑血，忽然想起功德碑的提示。

系统说他识破邪修阴谋时加了镇恶功德，难道这两人背后还有更大的主使？

他正出神，李长风己将那方青铜令牌塞进他手里："这是丹堂外门执事的腰牌，明日辰时来丹堂，我教你《太初丹经》的入门篇。"

令牌还带着李长风掌心的温度，林昭捏着它，突然闻到一缕极淡的药香。

那香气像极了陈伯身上的味道，混着点松烟墨的气息。

他抬头望去，丹殿后窗的竹帘被风掀起一角，露出半截青布衫角——是昨日在药园外见过的灰衣老者？

等他快步走到窗边，却只看见满地碎琼乱玉般的月光。

林昭正疑惑，袖中突然一沉。

他摸出个油纸包，里面躺着块核桃大小的蜜枣，还有张字条，墨迹未干："林小友，后山老槐树下，有你想知道的事。"

字迹苍劲如老梅枝，林昭的手指在"林小友"三个字上顿了顿。

他想起父母临终前塞给他的半块玉牌，想起宗族祠堂里被抹去的林氏牌位，喉间突然泛起股腥甜。

"小友？"李长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是哪里不舒服？"

林昭转身时己恢复了清冽的笑："无事，只是想起药园里的灵植该浇晨露了。"他把字条小心折好塞进衣襟，指尖隔着粗布碰到那半块玉牌，冰凉的触感顺着血管爬进心脏。

月光漫过丹殿的飞檐时，林昭蹲在药园的青石板上。

他望着自己映在水洼里的脸，忽然发现眼尾多了道淡青的纹路——像片青莲的花瓣。

功德碑在腕间发烫，系统提示不断闪烁：【检测到上古血脉觉醒】【净善功德+300（护持丹道）】。

后山老槐树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林昭摸了摸衣襟里的字条，又看了看腕间的功德碑。

夜风卷着药香扑来，他听见自己心跳如擂鼓——那些被宗族抹去的过往，那些父母临终前欲言又止的秘密，或许今夜就能揭开一角。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脚的泥渍。

十二纹凝血丹的丹香还留在指尖，像团小小的火焰。

林昭望着药园深处的方向，嘴角扬起清冽的笑——这一路走得跌跌撞撞，但从今日起，该他掌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