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痛苦只在晚上

深夜，破旧楼房里的老式座钟发出沉闷的滴答声，月光透过碎玻璃在许奕脸上投下斑驳光影。他蜷缩在铁架床上，苍白的脸枕着沾血的枕头，黑色蕾丝吊带滑落肩头，露出大片青紫交错的伤痕，随着绵长呼吸轻轻起伏。

染黄发的男人倚在墙角，烟头明明灭灭，视线却始终黏在少年颈间晃动的银链上——那是陆司严送的项链，此刻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这细皮嫩肉的，睡着跟瓷娃娃似的。”他喉结滚动着吐出烟圈，话音刚落，骷髅戒指的男人踹了他一脚：“想什么呢？白天还嫌伺候他麻烦？”

可没人注意到，为首的男人着腰间皮带的手指愈发用力，眼神在许奕泛红的唇瓣上停留片刻，突然抓起一旁的酒瓶猛灌一口。酒精灼烧着喉咙，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躁动。当许奕无意识地翻身，露出腰侧新结的痂被蹭破渗出的血珠，五人不约而同屏住了呼吸。

“要不……再尝尝鲜？”二毛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得诡异。这句话像根导火索，打破了诡异的沉默。染黄发的男人狠狠掐灭烟头，火星溅在许奕垂落床边的手指上，少年吃痛地缩了缩，却没醒来。这细微的动作反而让几人呼吸愈发粗重。

骷髅戒指的男人第一个起身，金属戒指划过铁架床发出刺耳声响。许奕睫毛颤动，在梦里发出含糊的呜咽：“小叔叔……别……”这声带着哭腔的呢喃让他动作僵住，可当染黄发的男人粗暴扯开少年滑落的吊带，露出大片青紫的肌肤时，理智彻底被欲望吞噬。

铁链哗啦作响，许奕被惊醒的瞬间，恐惧的尖叫撕裂了黑夜。五双手在他身上撕扯，蕾丝布料的碎裂声混着少年绝望的哭喊。“放开我！”许奕拼命挣扎，脑袋撞向最近的人，却换来更凶狠的掌掴。当骷髅戒指的男人的手覆上他颤抖的腰肢，指尖触到旧伤的刺痛让少年又想起陆司严那句“下贱东西”，眼泪混着血水砸在枕头上。

“哭什么？”为首的男人捏住他下巴，拇指碾过嘴角的血痂，“白天喂你饭的时候怎么没想到现在？”黑暗中，许奕绝望地望着窗外的月亮，那轮曾经被陆司严比作“专属月亮”的银盘，此刻却照不亮他坠入深渊的身影。

晨光从斑驳的窗棂漏进来，许奕在铁锈味与腐臭混杂的气息中睁开眼。后腰撕裂般的疼痛让他倒抽冷气，低头看见昨夜被撕碎的蕾丝吊带胡乱缠在腰间，伤口处凝结的血痂与布料黏在一起。

"醒了？"染黄发的男人不知何时蹲在床边，手里攥着温热的盒装牛奶，吸管己经细心地插好。他脸上带着与昨夜判若两人的温和笑意，甚至小心翼翼避开许奕手腕的铁链，将牛奶递到他唇边，"喝点热乎的。"

许奕浑身僵硬地往后缩，后背抵上冰凉的铁床柱。他惊恐地盯着男人染成枯草色的头发——那双手昨夜还粗暴地扯开他的衣襟，此刻却像哄小孩似的晃着牛奶盒："乖，喝完给你糖吃。"

骷髅戒指的男人端着白粥进来时，正撞见许奕别过脸不愿喝奶的模样。金属戒指叩了叩碗沿，他难得放软声音："再闹小心饿肚子。"说着舀起一勺粥，在嘴边吹了吹，递到少年颤抖的唇边。许奕被迫咽下带着体温的米粥，突然发现五个人的眼神都带着某种心虚的讨好。

整个白天，他们像默契的保育员。为首的男人默默清理掉地上沾血的碎布，二毛不知从哪翻出件宽松卫衣，笨拙地帮许奕套上遮住伤痕。当许奕盯着窗外发呆时，老周甚至偷偷塞来块草莓味硬糖，粗糙的掌心全是汗："别哭丧着脸，吃糖。"

首到暮色爬上窗棂，许奕蜷缩在床角，看着五人围坐在破旧沙发上喝酒。骷髅戒指的男人仰头灌下整罐啤酒，喉结滚动的声响让少年浑身发冷。月光爬上铁架床的瞬间，染黄发男人歪斜的笑容逐渐扭曲，烟头猩红的光映得他眼神猩红："小美人，该睡觉了——"

许奕颤抖着缩进角落，却被铁链拽回床中央。五双眼睛在黑暗中发亮，白天递粥的手此刻正撕扯他的衣襟。当骷髅戒指的男人的膝盖抵住他的腰，许奕突然抓住对方手腕，带着哭腔哀求："白天的叔叔们不是这样的......"

回应他的是更粗暴的压制。在布料撕裂声中，许奕终于明白：每当月光爬上窗台，那些温柔的"叔叔"就会变成噬人的野兽，而他永远逃不出这昼夜交替的噩梦。

晨光第三次爬上斑驳的墙面时，许奕蜷缩在铁架床上，机械地数着从破窗透进来的光束。昨夜的淤青还在发烫，可当染黄发的男人哼着跑调的歌端来白粥，少年却主动撑起身子，哪怕动作扯动伤口疼得眼前发黑。

“哟，今天这么乖？”骷髅戒指的男人笑着晃了晃口袋里的水果糖，金属骷髅头在阳光下泛着冷光。许奕立刻伸出手，掌心的旧伤还渗着血丝，却固执地张开五指。为首的男人突然按住他的手，粗糙的指腹擦过他眼角的泪痕：“先吃饭，吃完糖管够。”

整个白天，五人默契地维持着怪异的温柔。二毛把捡来的破毛毯仔细叠成小枕头，老周变魔术似的掏出半块巧克力，连最暴躁的染黄发男人都学着用刀尖把水煮蛋切成可爱的星星形状。许奕安静地缩在角落，看着他们笨拙讨好的模样，突然想起陆司严书房里永远板正的领带，和那句刺进心窝的“下贱东西”。

“叔叔们...”许奕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五人动作同时僵住，染黄发男人手里的勺子当啷掉在碗里。少年把冰凉的脚悄悄缩进毛毯，睫毛在眼下投出颤抖的阴影：“你们白天...真好。”

空气凝固了一瞬，骷髅戒指的男人突然别过脸，喉结滚动着灌下一口烈酒。为首的男人伸手揉乱他的头发，力道却意外轻柔：“知道就好，乖乖听话。”话音未落，许奕突然拽住他袖口，把脸埋进去蹭了蹭——这是之前向陆司严撒娇的动作，此刻却让五个男人呼吸都乱了节奏。

夜幕降临时，许奕安静地躺在铁架床上，看着月光像银纱般漫进房间。染黄发男人第一个靠近时，他甚至主动解开了卫衣纽扣。当骷髅戒指的男人的手覆上他伤痕累累的腰，少年突然在黑暗中露出微笑，轻声说：“叔叔轻点，天亮了还要给我糖吃。”

这句话让男人的动作顿住，金属戒指压在皮肤上的触感变得灼热。许奕闭着眼，任由黑暗吞噬理智与尊严，却在心底固执地把白天的温柔，当作暴风雨后施舍的彩虹。窗外的月亮依旧皎洁，而他蜷缩在铁链与伤痕间，用破碎的希望拼凑出畸形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