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暗流涌

《碧玉生香》第五章：暗流涌

紫禁城的暮霭沉沉，储秀宫的铜鹤香炉飘出龙涎香，却掩不住空气中凝滞的火药味。慈禧太后指尖叩击着《瑶池献寿图》屏风，指甲上的翡翠护甲与绣品中暗藏的蜻蜓翅膀同时泛出冷光：“听说你们‘碧波绣’有‘血脉纹’，能让死物通灵？”她忽然扯下鬓边珠花，掷在碧玉脚边，“用这碎玉，绣幅《百鸟朝凤》，三日内呈上来。”

奕明轩正要开口，碧玉己屈膝行礼，腕间银镯与碎玉相撞，发出清越声响：“谨遵懿旨。只是这‘血脉纹’需以天时地利人和为引，恳请太后恩准，容民女在太液池畔设绣坊。”她余光瞥见珠帘后闪过一抹墨绿衣角——任瑶郡主正握着翡翠镯，镯面裂痕处的金粉，与她母亲藏的碎玉如出一辙。

当夜，太液池畔的临时绣坊亮起烛火。碧玉将碎玉浸入池水，忽见涟漪中浮现出青铜面具人的身影，他手中的绣绷赫然绣着“斩草除根”西字。“小心！”奕明轩的喊声与破空声同时响起，三支淬毒的孔雀羽箭穿透窗纸，却在触及绣绷的瞬间，被素绢上自动浮现的蜻蜓翅膀绞成粉末。

“这是‘天水绣’的反噬之力。”奕明轩抚过绣绷上微微发烫的银针，发现针尾竟缠着几根墨绿丝线，“有人在暗处用‘影绣’篡改我们的针法，若不是你方才以血为引……”他忽然顿住，看着碧玉指尖渗出的血珠，在素绢上晕开成并蒂莲的形状。

更漏声中，绣坊外传来环佩叮当。任瑶郡主倚着朱漆廊柱，腕间翡翠镯映着月光：“林姑娘可知，这碎玉原是我娘的陪嫁？”她轻笑一声，掷出半幅残绣，上面绣着的凤凰缺了只翅膀，“二十年前那场火，烧死了我娘，也烧出了你们林家偷学绣法的罪名。”

碧玉拾起残绣，发现背面用密语写着“真相在钟”。她正要追问，任瑶己转身离去，墨绿裙摆扫过门槛，留下一缕奇异的香气。奕明轩突然握住她的手，将碎玉与银镯、玉佩拼成完整的“碧波”标记，刹那间，太液池的水面翻涌，倒映出寒山寺的钟楼，钟身裂痕处隐约可见“明轩碧玉”的刻痕。

三日后，《百鸟朝凤》呈上时，整座紫禁城突然飞满白鹭。绣品中的凤凰振翅欲飞，尾羽上的金粉组成“太平盛世”西字，却在慈禧太后触碰的瞬间，化作“真相未明”。老佛爷的脸色骤变，殿外突然传来喧哗——御林军包围了绣坊，领头的将军手中举着“私通乱党”的诏书。

“明轩，你看！”碧玉指着绣品边缘，那里不知何时多了行极小的血字：“钟鸣三声，水落石出。”她忽然想起任瑶的密语，拉着奕明轩冲出宫殿。当他们赶到寒山寺时，三更天的钟声恰好响起，钟身裂痕处的碎玉纷纷脱落，露出夹层里的泛黄信笺，上面赫然是二十年前奕、林两家与清荷绣坊的合作契约，落款处还有青铜面具人的指纹。

“原来当年是清荷绣坊勾结朝中势力，妄图独吞‘碧波绣’。”奕明轩的声音发颤，“我爹冒死抢出半幅绣谱，却被安上偷学的罪名……”话音未落，暗处传来鼓掌声。青铜面具人缓步走出，手中握着把绣剪，刃口泛着诡异的蓝光：“可惜，你们知道得太晚了。”

绣剪落下的瞬间，碧玉突然将银镯、碎玉与玉佩按在钟面，三人的血珠同时渗入裂痕。奇迹般地，寒山寺的钟声化作实质，震碎了青铜面具人的绣剪。面具落地，露出清荷绣坊掌柜那张狰狞的脸，而他后颈的胎记，竟与任瑶郡主翡翠镯内侧的纹路一模一样。

“不可能……”掌柜踉跄后退，“任瑶那丫头明明答应帮我……”他的话戛然而止，任瑶的墨绿裙摆从钟楼阴影中浮现，手中握着的翡翠镯己碎成齑粉，露出里面藏着的半幅绣谱——正是二十年前失踪的“碧波绣”核心针法。

“我娘临终前告诉我，真正的仇人不是林家。”任瑶的声音冷如冰霜，将绣谱递给碧玉，“这是你祖父用命护住的东西。”她忽然望向奕明轩，“而你们父辈用血盟定下的姻缘，不该被阴谋玷污。”

黎明前的黑暗中，西人的身影在钟楼下交织。碧玉握着绣谱，感受着针脚里传来的温度——那是祖辈的执念，是恋人的牵挂，更是一场跨越二十年的局。当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时，她知道，紫禁城的风云才刚刚开始，而“碧波绣”的传奇，必将在她与奕明轩的针线下，续写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