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相面追逃

第三十六章：相面追逃

"日他个先人板板！这龟儿子属耗儿嗦？钻洞比老子挖坟还利索！"张队长一口老痰啐在焦黑的梧桐树桩上，火星子"滋啦"溅到苏砚打补丁的粗布裤腿。老刑警黢黑的脸膛上横着条蜈蚣疤，食指把监控截图戳得哗哗响："十三个路口八个没得摄像头，狗日的专往盲区拱！"

苏砚蹲在马路牙子上，指甲缝里抠着混了汽油的湿泥。折断的树茬子上戳着半截奶嘴，风一吹就"呜呜"响，跟奶娃儿哭丧似的。"东北方向找金属堆。"他突然起身，裤脚抖落的泥点子闪着油光："《地理五诀》说'砂飞水走不留人'，这崽儿是不是属鸡？"

"绝了！八五年生人！"小陈警官翻着档案本首拍大腿，胶东话都飚出来了："苏师傅恁咋寻思的？给俺们透个底儿呗！"

"鸡属酉，兑卦主金。"苏砚捡根树枝在柏油路上画九宫格，磨秃的布鞋底蹭得砂石"嘎吱"响。树枝尖"咔"地杵在东北角："废品站、修车行、五金铺...挨家筛！"

三辆警车呜哇呜哇冲进西郊废品站时，生锈的大铁门"咣当"一声自己开了。苏砚一把薅住要往里冲的小年轻："瞅见坎位那三轮没？左边车胎印子比右边深半指，开车的左腿不利索。"弯腰拾起个压扁的奶瓶，塑料壳上还黏着奶渍："白虎衔尸的凶局，活人在这地界待不过三天。"

"哥！给老子爬出来！"张队长飞起一脚踹翻汽油桶。油污里"滋溜"窜出个戴鸭舌帽的瘦猴，苏砚抡起半截钢筋"咣"地砸在铁管上。刺耳的金属颤音震得那人"扑通"跪地——右手小拇指弯成麻花状，活像烤糊的鸡爪子。

"我幺女...幺女还在省肿瘤医院等钱开刀..."男人哆嗦着摸出病历本，汗水把"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洇成了墨团团。苏砚把西个裤兜翻得底儿掉，皱巴巴的票子"啪"地拍在警车引擎盖上："去兑卦方向的省肿瘤，找李医生说是我苏砚的人。"

回程路上火烧云压得人喘不过气，苏砚把车窗摇得"咔咔"响。后视镜里乌鸦绕着冒黑烟的烟囱打转，他掐着指节嘀咕："丙申年二之气，少阳相火当令..."

男人帆布鞋帮上沾着朱砂红的点子，苏砚拧开矿泉水瓶"哗啦"一浇——刺鼻的油漆味首冲脑门。押上警车时这货突然咳得翻白眼，唾沫星子在车窗上结成蛛网似的黏液。

废品站墙头爬满枯拉拉的老鸹藤，几只乌鸦正啄食泡面桶里的残渣。生锈的轿车骨架在夕阳下张牙舞爪，脏兮兮的野猫从写着"奠"字的花圈底下"嗖"地窜过，碰倒了插着香烛的矿泉水瓶。

医院走廊消毒水味儿冲脑门，李医生白大褂口袋别着根温度计。苏砚扫了眼卡在39度的水银柱，把口罩往他兜里一塞："明天开始戴这个坐诊，甭问为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