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傍晚寻梦

终究，夏天来了，这个是花开的季节，一场盛大的花宴就此开场。

路边的樱花开始飞舞，洋洋散散，若即若离，觉得满城都飘扬着粉色樱花。

太阳开始西沉，我和小蝶漫步在小路上。

“一种决裂的疼痛，总会不时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怎么说呢，好像放一场无声的暴力电影，从身体内部冷出来，麻木了，冰冷了。”小蝶突然说道。

“我不知道你的小脑袋里到底都在想些什么，总是有很多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冒出来，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如意事呢，看开了就好了。”我安慰小蝶说道。

在这个边远的地方，走在不喧哗的小城，微风时而拂过，千万花瓣开始飘落，纷纷扬扬落了一地。若隐若现，好像画里的世界。

时常有一两丝微风吹过，惹的女生的裙摆也跟着花瓣们飞舞起来。

爱美的女生们早早地换下厚衣，穿上飘扬的裙子。让它们飘荡在五月的春风里。

记得这时候，有一辆单车，有一个男孩，单车后座上一个纯白的裙摆，一个被秀发遮住的脸。都是那么逼真，都是那么青春。

沿路的草地上还长着一些不知名的花儿，什么颜色的，形状的都有。天空开始渐渐变晴朗。

“我一直想念一个人，五月是我偏爱的时节，那时我能聆听花朵绽放的声音，她有高高的个子，飘逸的头发和洁白的牙齿。我喜欢她微笑时的眼睛，很清澈。”我对小蝶说道。

安静却又持续不断，轻柔却充满热烈，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阻拦花儿绽放香气，彰显美丽。

五月是我认为最像花儿的女孩，单纯，健康，阳光。

我对小蝶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最喜欢的月份是十二月。因为通常会有大雪， 她，我最喜欢的月份。因为可以听到花开的声音，看到斑斓的色彩，闻到浓郁的花香，感到生命的新鲜。”

“那就让我们一起去看花开吧。”我笑道：“我看到你真诚的眼睛。我愿意。真的，我们在一起开开玩笑，打打闹闹，过得很舒适很随意。没有枯燥的感觉，清清爽爽。”

我对她说：“和你在一起，我会感到快乐。”

“我知道你为什么不快乐，因为你的心是既敏感又脆弱的，常常会因为一件小事而烦恼好久好久，你会因为花开而快乐却为花谢而难过，但你有没有想过，花儿的翅膀，要到死亡时才能够飞翔。”

我问她：“你为什么快乐。”

小蝶说道：“因为简单，一切简单就好，我说过我想念一个人，因为你不在我身边，我们只是沉默，断了联系，仅此而已。”

“很多时候，想起你会难过，想哭，但我努力让自已快乐。为等待快乐，为回忆快乐，为想念快乐，为简单快乐。我把一切美好都留在心里，为拥有过快乐。我依然记得约好的花开，依然想念花开的季节。”

我对小蝶说道：“我记得有人讲过，每个人都带着孤独，即便外表显得多么愉悦，心底深处仍潜藏着一个巨大的空洞，它或是漆黑如墨，或是空白无垠。无人能够真正填补这一空缺。因为它宛如一道深邃而迷人的伤痕，既美丽又温柔，充满了情感，就像冬天里绽放的红莲，既耀眼又充满了哀愁。”

小蝶轻声说道：“我喜欢在槐花飘洒的时候在路上溜达。我总觉得那样能把我不小心弄丢的东西从地上捡回来，能把不经意间失去的找回来，可每次都是空手而归。那时我才明白，有些事物一旦离去，便再也无法复得。失去即是永恒，不会有第二次机会。这正如生命一旦逝去，便无法重生。那时，我的心痛得剧烈，痛到连呼吸都变得困难。正如那句老话所言，我曾以为合上双眼就能够把你忘却，可涌出的泪水却暴露了我。在那瞬间，我的心疼得难以表述。我时常自问，为何那些童话书中的美满结局永远不会属于我。然而，每一次的答案都是未知。只有在这样的时刻，我才真正意识到自已的脆弱，经不住风吹雨打，才知道自已在面对某些事的时候。”

我握住小蝶的手说：“就像今天，太阳的光芒经过雨水的洗礼，光芒闪耀于天际、树梢、小屋的墙面，乃至仍然的街道之上。” 放眼望去，一只美丽的蝴蝶轻盈地停在树枝上，随着微风起舞。风儿轻轻拂过，将墙角的野草一一抚平。蝴蝶的粉红色翅膀也随之挺立起来。不远处，树枝上的一只漂亮小鸟身上的羽毛也竖了起来，宛如一群无知觉、轻盈飘浮的存在，任凭风吹。 我希望眼前这个娇小的身影能投入我的怀抱。这样的期盼虽然给迷人的自然增添了几分荡气回肠的魅力，但也让大自然赋予她的妩媚有了更广阔的展现。 我的眼睛开始模糊，泪水滑落，朦胧中我看到往昔幸福的场景：“一位头发乌黑亮丽的少女，显然刚散步归来，手中握着一本书。她抬起清秀的面庞注视着我，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聪慧的光芒。由于当时我还未能领悟深刻的印象，也没足够的洞察力，所以在很长一段时间里，每当我想到你，就会把记忆中那双明亮的眼睛画出来，或许，要是你没有那样一双让人一见就惊奇的眼睛，我当时也许不会那么特别钟情于你的眼睛。”

我凝视着她，最初的眼神并非为了诉说眼中故事，仅是为了给我的惊讶与困惑寻觅一个观望的支点。那目光简直想要扑上去抓住所见的一切，并把她连同她的灵魂一起带走。

因此，我的视线不由得变得坚定，决心要吸引她的注意。然而，她却将目光投向远方，又轻轻一扫旁边，我知道她不是因为前些天的事还在生我的气，只是想让我和她说话，所以她转过脸去，不让自已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可她斜眼看我时，毫无特别的神情，甚至看上去如同漠不关心，不过眉宇之间却藏着一抹难以觉察的笑意，两眼看向我时，我觉得她很美，在夕阳的余晖中脸上泛着淡淡的粉红，我爱她，后悔当时没来得及想出让她开心的话，她那含蓄深意的目光和少女的形象，让我不忍心伤害她，不忍心让她伤心，于是我跑向她，拉起她的手，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她感觉到脸被亲了，像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似的轻叫一声，就躲开了。

于是我们两个人蹦着跳着地追逐起来，她在后面追着，裙子被风飘起轻扬，像一只洁白的蝴蝶在蹁跹，叽叽格格笑得像一只小鸟，沿着河岸的堤坝往前走去。

后来累了我终于倒在草地上，她立刻压在我身上，我无法抗拒快乐的诱惑，拉着她的肩一把把她拉进我怀里并吻上她柔软的唇，她对我温柔备加，我感到由衷的高兴，她挣脱我的怀抱，和我并肩坐着，天真地把头伸过来给我吻，我捧住她的脸。在额上吻了一下，吻得那样温柔，我想给她的凄楚生活增添一些快乐。

天色渐暗，肩膀上，有她的发香，散发着淡淡的忧伤的气息。

小蝶对我说：“我只想，轻轻地靠着你。”她的面容，带着一种娇羞，抑或是一种女性的温柔。

我看着小蝶的眼睛说道：“在看见你的第一眼，我的心开始疼了。你的眼角，总是挂满忧伤，一如我的眼睛里总是写满忧郁。我们的忧郁和感伤，也许真的说不清楚来源于哪里，或者将要在哪里结束。也许，正如你所说的，那是与生俱来的。我们都是幽灵，来于地下。轻轻地笑着，看着你的面颊，绽放的第一朵鲜花。也许，我们的缘分是前尘今世的安排。”

“我们俩一起就这样依偎在这样的傍晚，也许，我的体温会为你送上一缕温暖。”小蝶说道。“我们都非常喜欢在冬天遇到漫天飞舞着鹅毛般的雪花的时候，天地之间变得白茫茫的一片，我要是能长一双翅膀该有多好。”

“然而，我手心里的几片花瓣绽放过后很快就消逝得不见踪影，然后，了无踪迹。也许，这便是一瞬间的永恒的味道吧。我的裙裾旋转着，没有一丝的雪花。双手散开，在这个冬季里，雾很轻很薄。在那样的时刻，我忘记了一个美丽的传说，忽然，就感觉到，你我不是幽灵，只是我们的灵魂都还在流浪。”

我捧起小蝶的脸说道：“人们说，女孩都是流泪的天使，当她们遇到自已心爱的男孩，她们就会滴下真诚的泪花，然后，便跌落于缠绵的旋涡。当你这样告诉我的时候，我的心，又一次的疼了。然后，便依偎在我的怀里。我听到了你的呼吸，带着些冬季里特有的清香。”

我拉着小蝶的手，感觉她的手有点冰凉，“手心冰凉，脸蛋红扑扑的。你是不是感觉不舒服？”

“没事，就是最近感觉有点困吧。”

不知何时，我们的眼角，都挂满了泪水。轻轻地吻掉眼角的泪水，一个傻傻的笑脸。很多的时候，一个简单的符号，也会传递出许许多多的东西来的，也许，这即是所谓的默契吧。在寂寞的夜里，我们可以一句话也不说，微笑着彼此的微笑，感伤着彼此的感伤，抑或是流着彼此的眼泪，然后漠然的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我们都是寂寞的孩子，虽然，夏季的繁花，在我们的肩膀绽放，但是，我们却有着充分的理由继续自已的思绪，继续自已的感伤。默默的看着你，便已经足够了。”

“在这个火热的季节里，我只是想，轻轻地靠着你。仅此而已。那个晴朗的午后，天边，飘过一朵云，五彩的。然后，你我双手合十。默默地许下自已的心愿。你的面颊，绽放出一种难得的花。陶醉着，也许，红尘是你的梦想， 抑或是，你的最爱。我在努力的猜想着，然后，便开始晕眩。”

“漫步红尘，追着天边飘来的五彩云朵，也许，如你所说，这只是一个华丽的梦想，那么，就让我们永远的沉睡下去，淡淡的，记忆如风，飘洒在我们漫步过的地方。风的追逐，云的关爱，我们还需要些什么？也许，该轻轻地吟唱。”

诗意的行走，身边的风景，便在我们的身后，抑或，会在记忆里留下丝丝的痕迹的，一定会的。可是，在这样的时刻，我为什么忽然之间，心就疼了。没有理由的，突然。也许，这样的环境，并不适合于我。只是，默默地陪着你，在红尘漫步。

“以一种潇洒的姿势，继续我们的漫步。看着你的笑脸，我误以为你是喜欢红尘漫步的感觉的。”

“行走在红尘，也许，只是我们彼此为对方设下的美丽的梦。其实，我们都是来自于地狱的精灵。天空，天堂，抑或仅仅是高地，我们都会感到晕眩的。也许，适合于我们的只是黑夜，抑或还有地层里散发出的蓝幽色的光芒。”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到小蝶的眼角挂满泪水，黑夜里，我看不清楚她的脸庞，于是，我紧紧抱住了她。

“有人说，相爱就是互相之间的适应、包容。那么，我们就默默地守着彼此，然后，在地狱里渐渐的终老。红尘，那不是属于我们的国界。”

“也许，在孤寂的角落里蜷缩，我们会感觉到一丝的冷暗；也许，来自暗夜的风，会把我们封冻；更也许，在地狱的炼火炉里，我们淬着肉体；抑或，仅仅是，在某一个暗夜的角落里，蜷缩，便已足够。”

“其实，只要可以默默地守候，便没有了黑夜白昼，日月星辰，便已经在我们的心里。”

当天边再一次的吹来一缕轻风的时候，我们默默地忘记，那个行走红尘的梦。

“只是，在心中，偶尔还会激起涟漪，只是淡淡地一刻，我们回味着行走红尘那短暂的晕眩。而我们，需要的，仅仅是彼此的体温，抑或仅仅是呼吸的气息，便已足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