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爱起云水间

因为小蝶的婆婆去世，她一直情绪低落，我说陪着她一起回去看看，看一看老人家最后一眼，她说她不敢去，她怕她看到婆婆最后一眼会更难过，她说在家里，唯一一个心疼她的人都走了，还有什么必要回去呢，活着的时候吃苦受累，走了就让她安心吧。我没有上课的时候都会去看看她，或者在下午趁着自习课之前去看她一眼，她住的小院离我上学的学校不远，走路二十多分钟就到，顺着西门河一直走，转两个弯，爬几级台阶就到了。

今天放学比较早，我就早早的去看她，她正在伏案写东西，很认真的样子，桌子上小巧的随身听在播放着音乐，声音不是很大，在安静的房间里能清晰地听到。

看到我推开门走进去，她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对我笑着说：“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还没有吃饭吧？”

“我下课就来了，还没有吃饭，你这里有什么吃的没有？”我走到沙发旁边坐了下来。

“今天还没有去买菜，家里也没有什么吃的，要不陪我去买菜去，我们俩一起做饭吃，怎么样？”她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我。

“那走吧，反正这里离菜市场也不远，我倒是想看看你的厨艺有没有我的好。”说着我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你跟我在一起你不怕被你的同学遇到吗？你不担心他们会告状，你们老师找你谈话？”小蝶挽着我的胳膊笑嘻嘻的说道。

“你可不能这样说，一下子真的遇到了，我怕不好意思的是你吧。”我在她的脸上轻轻揪了一下，一路说着往菜市场走去。

在菜市场转了一圈，买得了几样小菜，在准备回转的路口，迎面碰上了我的语文老师，我跟他打招呼，手里还牵着小蝶的手，她有点不知所措，想把手抽回去，被我用力握得更加紧了，她无法抽回去，脸开始泛起红晕。

“小子，谈恋爱了？这个是你女朋友吧？”老师笑着问我。我只是笑笑，没有否认也没有说是。

“好好的处理好感情和学习的事，做一个有担当有理智的人哈。”说完他就走了。

等老师走远之后，小蝶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刚才你干嘛不松开手”

“多大点事，如果遇到老师我就把手甩开了，那你还能指望以后遇到大事的时候我还能靠得住吗？”

“毕竟，我只是一个很庸常的人，无法解释自已的作为，也许就是只可怜的小飞蛾，看到了面前绚丽的火光，就控制不了自已的挚爱与追求，有可能就像他们说的那种恋爱脑吧，我想我也是，上头来的时候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了。刚刚你让我心里好感动，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细节，让我相信我一定没有看错你，不管将来我是不是飞蛾扑火，呵，飞蛾扑火。宁化飞类，不做浮尘，宁投烈火，光尽而灭。如果明知是错，明知将是万劫不复，却依然朝烈火飞奔而去，可悲么？”

“烈火焚心，你完了。”我笑着说道。

“有你在，我才不管，只要你眼里心里有我，我管你是不是火，就算是火，我也心甘情愿。”

不觉间，我们回到了小院，小蝶做菜，我打下手，炒了两个菜，还做了一个汤，小蝶的厨艺还真不错，我想很多像她这么大的女孩子应该都不会做菜吧。

“等下我们到河边走走吧，我们好久没有去那里走走了，你不是明天不上课嘛，今晚也没有晚自习，不会耽误你写作业吧？”小蝶一边洗碗一边跟我说道。

“那好啊，我的作业已经写完了的，我们去走走也好，河边的那排柳树的柳条都好长了，河边的那些花可能都开了。”

我们俩一起在河边走了好久，顺着小西门的古城墙转了一圈，小蝶像一只小黏猫，更像一个孩子，挽着我的手，一路聊着。回到小院都差不多十点钟了。

“今晚你就不回学校了吧，你在我这里睡吧，我这几天晚上都没有睡多久，我都会在夜里赶稿子，你就睡我的床得了。”她一边说着话一边给我泡了一杯茶。

“这样不好吧，会不会打扰你。”我顺手接过茶杯。

“有什么不好的，正好我晚上赶稿有点怕，你就当陪陪嘛。”

“那好吧，如果你怕我就陪陪你。”

我躺在床上，小蝶在书桌前不停地写着稿子。我顺手拿起两张稿子，娟秀的字密密麻麻的：“寂静的夜，一切都早已沉沉入睡，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有窗外呼呼的风声在诉说着夜的孤寂。泡一杯清茶，很简单的摆在桌旁，慢慢品出了苦味，心里更是滋长了无眠的思绪，不小心把相思饮入心间，顺着血液流动到全身，冲动着蔓延着。借这抹光照亮心间，我想这个时候谁会款款而来，走进我的文字里面。”

小蝶的文字总是那么的温婉微凉，透着淡淡的哀伤。

“伸个懒腰，缓缓起身来到窗前，漫无目的地痴望着沉沉的夜，眼前慢慢浮现一片画面，有如他在远方伫立，顺着他的方向前行，踏入了无边的暗夜里。在多少个同样的夜晚，多少个同样的夜色，我们相约平越西门河畔，彼此诉说着时而调皮，时而感动的话语，走进彼此的心间，陶醉于最美丽的梦境。”

我不知道要怎么样的经历才能写出将如此平淡的邂逅写得如此唯美。接下来我一口气看完剩下的两页稿子：“在夜里，我希望挑起生命的烛光，为他燃尽最后一丝相思泪，徘徊在他的文字的门前，等待着他打开内心世界。

在那个只属于他和我的时间和空间里，我总是用心摇摆着风铃，用手指轻弹起最优美的旋律，我是多么的想演绎着浪漫的曲调，从夜幕降临时分就想开始弹响无眠的夜里最动人的歌谣。在这缥缈的音乐里，用轻柔的指拿起了最爱的洞箫划出那优美的弧线，如两条交织的线条不再回复到原来的位置和空间。我的心飞舞在他的迷雾里，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心甘情愿的迷失在他的眼前。

在今晚无边的夜色中，他已不再站立于我的窗前，内心深处的整个空间在黑暗中无限放大，一直压着我无法动弹，像一根绳索一样把我无情的捆在了夜的中央，随后抛向了那窗外那无穷尽的夜里，我感觉到自已的身体无法动弹，只能任由思想飘浮于空旷的遥远的夜空。

月色中，无数次徘徊在熟悉的夜里，无数次再一次的走进了那片芳草地，绿色依然，只是在这片风景里，已找不到熟悉的落脚地，前方遥远，没有看到有他的尽头，只有任由着风铃清脆依然，在夜里奏响那无尽的爱的清音。

是不是每一段美好恋情的开始，每一片美丽梦想的启航，都是注定不平凡的，无论将来如何，我都会重拾微笑，在心里更添一份成熟的情怀，岁月就这样地在一次次的爱恋与成熟中迈进。

无关爱的缘起，只要能够与他相依相伴，我能感受到我所熟悉的一切的一切，感觉是那么地灼烧着我的心，我愿意为他付出所有，牺牲一切，不管得到的结果是不是我最不愿意接受的。”

看着字里行间满满的爱意，在抬头看着正在伏案写作的小蝶，一个明晰的念头在我心里升起“此生我一定不能辜负了她”。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爱上了这个伏案写作的女子，我们在一起有好长一段时间了，我还是无法真正了解她，她为什么是这样的多愁而善良，柔弱而睿智。让人不觉间充满怜悯之心。我要好好的保护她，我在心里暗暗说道。

我就那样的痴痴地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