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幕下的西门河

从我们学校大门出来，不远处就是西门河，明朝洪武年间，为了守城安全，修筑了城墙，为保障被围困时能有水喝，后来又修筑了几道城墙，将一段河流围在城内，逐渐形成了景点。由于将水围进城内，小城的居民习惯称其为水城。昔日为保障取水的阶梯，现今是人们散步休闲的好去处，河岸两旁是三四米宽的通道，供人们来往行走。河道两旁除了几棵古树，后来又种了两排柳树，郁郁葱葱的，树下很多不知名的小花在不同的季节开花。在那里，就是在这片心灵的净土上，碧蓝的河水，悠远的天空，依依的白云，偶尔有翱翔的苍鹰和那飘荡在原野上空迷人的歌声，无论是在有风的季节有花的季节，还是在落叶飘飞的季节，经常看到我们的身影。

走过阶梯，来到河边的草地上，我拉着小蝶坐在松软而又富有弹性的草地上，环望四野，正在盛开的槐花酝酿一种独特的馨香，这馨香由于空气的传播而弥散在空气中，它与芳草、野花以及土地散发出来的气息交融在一起，使我的呼吸变得充满醉意。在草丛中，开着一种紫色的小花，中间的花蕊是粉色的，放眼望去，像是野地里小小的蝴蝶，轻风一阵阵吹过，小花朵就在花枝的托举中跳起了优美的舞蹈，我入迷地注视着它们，满心喜悦，我深信她们就是我梦中那身穿裙裾的旷野里恋人的化身。

“你说这种小小的花叫什么名字呢？有点像蝴蝶一样。”我好奇地问道。

“这种花就是蝴蝶花，你看看它花朵的形状，是不是像一只只小小的蝴蝶一样嘛，这种花一般在四五月份开花。”小蝶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抚弄一下那些花朵。

我们俩一起肩并着肩躺着望着原野，望着眼前的一切，野地里充满阳光，微微拂过的和煦的春风给人早春倦怠的神志和敏感的肌肤带来一种倦怠的自由感。我把外套枕在头下，舒展地躺在草地上，让身心融入这个世界的无限生机与美妙和谐之中。春天从静默的土地中散发出一种独有的芳香的气息，穿透我的肌体和灵魂。

张开眼睛仰望天空，风推动着云，沉浸在蓝天白云之中，慢慢地，思绪飘动起来，仿佛自已变成了一片透明的白云，在这里，在这个天与水之间，终于体会到了那种既无烦恼也无思想，而仅仅只是充满了生的喜悦的空灵纯粹的状态，心灵已变得一尘不染。

小蝶翻了个身，将头枕在我的胸前，悠悠地说道：“我总觉得这些云是有感觉的，有灵魂的，它们就是大自然在孤独寂静中的衍生出来的产物，否则它怎么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到我生命的寂静中来，而这种难以言说的寂静是悠远而愉快的，这种寂静是我感到能够触摸可以思想的，在这种寂静中我能感受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我是不是思想有问题，和正常人不一样呢？是不是我就是一个另类呢？”

“你的想法太奇特了，天赋异禀的人才，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你才好，可是我却不想你那么多想法，简单点更好，简简单单的没心没肺的应该更快乐。人想多了就会有心理负担，人就不会快乐了，你看那些整天嘻嘻哈哈大大咧咧的好似没心没肺的人，他们是多么的开心快乐的。”

不远处阳光洒满河面，晚霞的光彩和河道两旁垂柳的身影开始投射到河中，河面上涟涟微波又把它摇乱揉碎，河光闪烁，千丝万缕，微风带着芳香，四溢的花香吹来，把整个河和河畔的原野的黄昏都深深地醺醉了，花香使西门河的黄昏充满了恬静的美，这美是大自然的赐予，这美不仅仅是可视的，也是可以触摸和倾听的。

小蝶环望一下天空，回头对我说：“看，多美呀！”

我找不到更多的词语表达我的感叹了，但这黄昏的喜悦却体现在我们轻盈的脚步中，洋溢在她清秀的脸上，流露于她悦耳的歌声里，霞光晕红了她的脸庞，阳光顺着她飞瀑似的头发流泻下来，洒在原野上，一泻千里，阳光、青春、原野、河水，构成了这黄昏的和谐。

我们躺在松软的草地上，身边的小蝶冲我顽皮地眨着眼睛，我不由得伸出手去将她搂在怀里，一股凉幽幽的喜悦透进我的身体。

“从我们认识以来，这么久了，你都没有吻过我，能吻一下我吗？我可是你的女朋友呢。”小蝶笑着说。

“我是怕你不喜欢，我哪敢造次嘛。”说着我轻轻地吻她，她和我的生命此刻在一起了，我觉得她纯洁得像一颗露珠。

夜渐渐深了，月亮从山巅探出半明半昧的半边脸，稀稀疏疏的几朵慵慵懒懒情意绵绵的云朵仿佛被惊醒，梦的神秘夹在浓郁的清香里，那甘醇与甜蜜，宛如超越尘世所有琼浆的绝妙滋味。我贪婪地深深吸入几缕芬芳，随后静默地屏住呼吸，宛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因为我已被那浓厚的醉意所包围，沉浸在无边的幸福之中，我已经有醉意了，我怕我会惊走它。

慢慢地，宁静逐渐将我们环绕。在这幽寂的夜晚，我倾听早春的微风在草丛中低语穿行，它薄如轻纱的的衣裙温柔地拂过我的脸颊。

小蝶躺在我身边，上半身枕在我的胸前，她默默无语地陪伴着我，她和我聆听着原野的寂静和彼此的心跳声，我感受到她的柔情，她的依偎，在这样无所用心的时刻，我感到时间不再像河水一样流动，时间更像一股气息，如一团迷雾或者一种飘飞的思绪，如夕阳中暮霭一样弥漫开来，充满整个空间和生命，过去的、现在的、将来的、生与死、爱与恨、聚与散，一切都显得那么苍白。

就在今夜，我将视生命长河里的时间如沙漠里的尘埃，云淡风轻般看生命似枯萎的花朵，灵动的心绪超然于尘世一切荣华富贵宠辱得失所带来的狂喜和烦恼之外，我将无所畏惧地全身心投入，任由生命随着一阵风、一片云、一泓清泉、一束月光或一滴露珠飘散，交付于这片古老的静谧与遥远。夜风吹起来了，花香一阵阵飘过来，它们把这河畔的原野带进了一个凉幽幽，布满星星的梦中。

我多么希望，千万别惊醒了这梦！

“你能不能在有空的时候多来陪陪我呢？近期，我频繁地体验到孤独感，有时候内心会感到莫名其妙的痛苦，却难以找到其原因。有时候，尽管与周围的人欢声笑语，却依然感到深深的寂寞与孤独。有时候，当我静默地凝视窗外，会觉得自已是个容易被忽视的存在。有时候，冷眼旁观身边人的喧嚣争吵，我会觉得这个世界充满了虚假与伪善；有时候，我甚至渴望就此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见。”小蝶伤感地说道。

我用力将她抱住：“我有时间的时候一定来找你，我也很想陪着你，感情啊，是种奇怪的东西，入了心的人，见与不见，都会思念，就如唐伯虎《一剪梅》里那句晓看天色暮看云，行也思君，坐也思君写的一样，这样的思念像毒，思念一个人是瘾，戒不掉也不愿戒，我时时刻刻都想陪着你，可是你是知道的，我们要为以后的日子规划好，我们不能因为想念而荒废了我们该做的事，那样是不负责任的，我要让自已变得更好，才能配得上你，配得上这段感情，我要为我们的将来负责，我要让我们俩一起成长。你能理解吗？我要把你规划在我的未来里。只有将你规划在我的人生里，我们才能走得更远，走得更好，我要把最好的都给你。”

“我能理解，我知道你不会因为谈恋爱而荒废了你的学业，这个我是知道的，我就想你能多有点陪我的时间，生活中，并不是努力就一定什么都可以。有些人一生下来就是好命，我们就像一把菜籽，被人大手一挥就撒出去了，命好的就如掉在肥沃的土地上一样疯长，而有点就像掉在沙漠隔壁残砖断瓦里一样，怎么努力都没有用，一生伤，没有一次灾难是绕过她的。很多时候，我们也会觉得自已无能为力。不只是你，大家都一样。”小蝶眼里有泪光在打转。

“傻丫头，我一直都在，现在在，将来也在，我们后面会有大把大把的时间在一起，到时候你不要嫌我烦，等我们都老掉牙了的时候，我们都还会在一起。”

“我明白时间的流逝是无法阻挡的，也时常提醒自已不必过于沉溺于伤感之中。同样地，我也清楚感情无法被强求，只要看透了这一点，就不会因为某个人而陷入极端的情绪波动。想通了就释然了，我至今都难以释怀，不知道是心不甘还是难原谅，总之就是意难平。我也很清楚人一旦意识到遗忘是不可避免的，我们就不应因短暂的遗忘而感到悲伤。理解到过去永远存在，我们就没有必要去掩饰或夸耀。过度纠结会变成束缚，长时间的迷失会带来痛苦。我认为，有时候选择放弃是一种气度，一种成熟的表现，是对自已内心世界的自信和控制。放弃并不意味着停止追求，而是让我们以更开阔的心态迎接新的生活。应该得到的，我们要把握住；应该失去的，我们要洒脱地放手。过分在意会削弱生活的乐趣，而对一切淡然处之，则能增加生命的自在感。”小蝶翻过身压在我的身上，悠悠地说道。

“未来的路很长，遇到的事很多，只要我们不放弃，坚持该坚持的，抓住不该放弃的，开开心心的过好每一天，快快乐乐的，我希望你以后每天都开开心心的，不要想过去不开心的事，很多人和事忘不掉就不要刻意地去强求，我们要去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改变的，有我在呢，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小蝶将头埋在我的怀里：“有时候，我也不想打扰你，我知道你需要一个安静的环境，一个人静静的，我觉得静谧是一种为人处世的态度，也是一种至关重要且必不可少的状态。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唯有保持内心的平静，我们才能从容应对各种变化。我们需要静下心来学习，因为只有心无旁骛，我们才能全神贯注；我们需要静心探索知识，沉淀思想，持之以恒地学习，以此来增长智慧，寻找乐趣，并将所学应用于实践，从而达到如静水深流般的境界。可是我就是忍不住想你，我想到你们学校门口远远的看你一眼，又怕惊扰了你。”

我摸着小蝶的头对她说道：“你想我的时候你就去找我，我课间如果看到你，远远的看你一眼也很好的。想一想，一辈子那么短，少一次见面就是少一次了，有多少人都等下次，结果等来的就是一辈子未见面了。珍惜我们今天，珍惜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小蝶紧紧抓住我的手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应该通过努力去争取应得之物，而对于那些不属于自已的东西，则不必心生贪念。我也渴望成为一个淡泊之人，拥有自已的兴趣、原则和信念，不急于求成，不夸大其词，能够泰然处之，既能开怀大笑，也能嬉戏打闹，但内心始终保持平静如水。生活得更自在一些，这种洒脱的心态是许多人所向往的，有了它，生活会增添许多平静和快乐，减少浮躁和忧伤。 我认为，洒脱的人知道何时放手，懂得迎接该来的，不强求将走的，勇于承担应尽的责任，将不必要的隐藏起来。他们明白，让过去的困难和挑战沉淀为宝贵的经验，这些经验将在我们的人生旅途中提供指引和陪伴。就像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一样，拥抱生活的美好！”

我捧着小蝶的脸说道：“喜欢和爱是两回事，我想你和我来找你也是两回事，在我心里，谁都没你重要，爱不是随便说说的，爱是包容，是陪伴，是担当，是付出，是不离不弃，更是责任，喜欢是在一起时很开心，爱是不开心也要在一起，你想我的时候，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因为，你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我永远不愿失去的存在。让我们一起走过未来的每一天，用心感受每一个瞬间的幸福与感恩。在阳光下牵手漫步，在星空下相拥倾听心跳声。无论未来如何变化，我们都将携手共度每一个美好的日子。愿我们的爱情像春天里绽放的花朵一样美丽而灿烂，在岁月中永远散发着温暖和希望。让我们共同创造属于我们自已的幸福故事，在彼此眼中找到永恒和宁静。”

“其实你说的我都懂，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已的情绪，可能是我太情绪化了，我知道爱是真真实实的行动。”小蝶悠悠地看着我说道。

“时间不早了，都起露了，我们回去吧，不要弄感冒了。”说完我们一起起身往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