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雨夜听风

这几天恰好遇上学校进行月考，我一向对能考多少分不怎么在意，考试期间不上课，我交卷后就直接去找小蝶了。

天气不是很好，天空的云越来越低，有种黑云压城城欲摧的感觉，眼看就要下雨了，路上的行人急急忙忙奔跑寻找地方躲避，只剩我一个人孤独的走在街头上，只好加快脚步往小蝶住的院子那里赶，希望雨来之前能到她的住处。

还好在下雨前赶到了小院，推开虚掩的门，看到小蝶正在伏案写作，就在片刻之前，天空还是被一片浓密的乌云所笼罩，可转瞬间，风云突变，犹如末日降临，狂风如巨兽怒吼，雷电如同神之怒火交织在一起，倾盆大雨宛如天河决堤。即使身处于坚固的屋宇之中，也能深切地感受到那如同天地颠倒、山岳震颤的震撼力量。刚才还是阴郁的天空，眨眼间就化作了雷鸣电闪的炼狱，狂风将参天大树摇撼得仿佛要挣脱大地的束缚，倾斜得宛如即将倾覆的巨柱，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要将耳膜撕裂，直接在脑海中轰鸣。我看到书桌上有一张纸，上面用娟秀的行书写了一首小词：“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肠断。要见无法见，拼了终难拼。若是前身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宝贝，这首词是你写的？”我拿着那张纸问道。

“我能有那样的水平吗？你太抬举我了，估计我终其一生都写不出来这样的句子。”

“这是一首南宋杭州乐婉的《卜算子》，是表达情侣临别之时互相赠答的诗句，这首词直抒胸臆，言简意赅，道出了古今往来爱情之真谛，生死而不渝，因此，我常常为词中这位至情至诚，豪爽果断的女性陡生崇敬，并为如此之深情深深打动。所以胡乱写了一下，权当练字吧，那样意境的词我可写不出来。”小蝶笑笑说道。

“其实你在我的心里，你比她还厉害，我不知道你是如何做到的，从你笔尖流淌出来的，往往出人意料，让人捉摸不透也难以企及。”

我仔细看了看，词倒是好词。“我觉得词倒是很好，只是感觉过于伤感，其实你可以多看看阳光积极一点的书，伤感的文章和音乐，故事很感人，但是有时候也会感染人，让自已也伤感起来，我们要开心一点嘛，可以多看点搞笑的嘛。”我劝慰道。

“其实更多的时候我总是期望着在这个灯火辉煌节奏明快的生活中有一点这样伤感的影子出现！”她笑嘻嘻的说道。

“我喜欢孤独，在独处中我能静心思考，但我并不封闭真情，相反更加爱的热烈，沉静的爱就像尘封的酒越酿越香，久泡的茶越品越纯，我想我的内心情感是那种越孤独越细腻的。在心绪涌动的时候我也能思维流畅，我的很多作品就是在那个时候成型的。”她娓娓道来。

看着她闪着光的眼睛，我说道：“有的人天性如此，喜欢淡淡的忧伤，但是不管怎么说，我觉得你还是要走出自已的牢笼，不能让无形的网困死了自已的心，突不出重围，一直受到束缚，不能让自已的心就如同一只金丝雀一样困在笼子里，哪怕笼子是用金丝做的，在自已的世界里难以脱身，留给自已的也是负面的情绪，我们要阳光一些，多看看未来的路，虽然我不知道未来到底有多久，永远有多远，但是我们要有信心，我们要放心羁绊，开心的过好每一天。”

“读过很多小说，听过很多故事，我不相信真正的相爱只会存在于发黄的书卷之中，我不相信昏黄的傍晚带给人的是永远的苍凉，我相信在未来的日子里会有美好的时光，就像我曾经深深的渴望幸福的时光，但是，我总是难以走出那个曾经的阴影，在这个充满惊异与迷乱的尘世当中，我得到的是被抛弃，收到的只是一颗滑落的痛。”小蝶低声说道，语调很低，没有那种咬牙切齿的恨意的那种，但是很落寞很伤感，童年的阴影看来是要用一生去治愈的。

“傻丫头，你要放下，也许你会说我站着说话不腰疼，我知道不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的道理，但是你得放下，别人骂你，你记住了一天，那就意味着你被骂了一天，别人抛弃你一次，你一辈子都无法释怀，那是你一辈子都把自已抛弃了一样，每每想起，心痛的感觉谁能懂呢。”我用力抱着小蝶说道。

“现实生活没有艺术那么完美和夸张，生活包含着柴米油盐和一地鸡毛的琐碎，能把柴米油盐过成诗酒年华那个是非常不错的选择，能这样把琐碎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的那是一种别样的人生，那样的日子再怎么长都不嫌烦。”

“文字充满灵性，能抚慰创伤的心灵，我喜欢文学，我喜欢用文学这种艺术样式来表达我这颗凌乱的心，文学给了我心灵上或者是精神上的安慰与平抚，因此，在我感伤的时候，只能写出一点真实的文字。”

“但是我并不十分沉溺于文学意识所塑造的各种人物当中去寻找追求自已的一些影子，我懂一点哲学，因此不会做出一些幼稚的思考和行动，你看看有那么多的文学大师自杀了，但是却很少见到有哲学家自杀的，我想哲学是值得我们去好好的读一读的。”

“虽然文学来源于生活，但毕竟已经是高于生活，哲学探讨的就是人生的问题，宗教也是这样，所以很多思想家都是内心比较强大的。”

“所以我很冷静很理智的处理我自已的事，我已经不再纠结着过去的那些事，也就是我怀着这样的内心情感与人物个性的条件下我开始喜欢上了你并爱着，是我的情感导致了内心的模糊，是我的理智又导致了内在的清醒。面对记忆的痕迹，我无言，在这略带苍凉的天空，我仰望着空叹一声，只能用笔来安慰我这颗心在过往中滑落的痛。”

“不开心的时候就出去走走，散散心，去找我说说话，不要总是一个人憋着，这样对身体不好，心里烦的时候你可以找我陪你一起，我们俩一起去做点别的事，消化掉不良情绪，不要总是那么低落。”我一边翻着书桌上的《沧浪之水》一边跟她说道。

外面的大雨渐渐变小，开始变得滴答滴答的，这样的傍晚，凉凉的的雨花在轻轻挥洒，微风清幽如水般缠绵，街灯每晚都这样执着的亮着，为夜行人洒下的华光温暖着黑夜，在街灯的映衬下，被风雨吹打的花儿一簇簇像是寒夜流下的冰冷泪滴。花满静无声，心寂漠无言，是的，有些惨淡，自由却孤寂。

我看着小蝶说道：“傻瓜，你要记住了，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我伤害了你，我必先伤害了我自已！我知道我们都很年轻，我们不懂如何去爱，不知道如何去经营爱情，我想无外乎就是心疼，心疼着对方，你知道我的不容易，我理解你的难。”

“就像你说的那样，包容对方的缺点，互相扶持着成长，一起优秀，不求名利，但求心安，择一城，陪一人，一起逛街，一起买菜，一起做饭，一起将柴米油盐的琐碎打理成诗和远方，一起走遍大江南北，有好的一起分享，有不好的一起分担。”

“也许是因为原生家庭的缘故吧，我总是不自信，总是很自卑，我怕我永远都是被抛弃的那个。”小蝶哽咽着说，泪花在眼眶里打滚。

“一个是不是自信，人的自信从何处而来，其实很多害怕，都是因为爱，因为被爱。”

“你自已想一想，如果有一个人无条件的支持你，无条件的爱着你，你是他的唯一和偏爱，你做什么他都支持你，跟你站在一起，你做什么还会畏手畏脚吗，你知道可能会被所有人否定，但是他总是如此坚定的爱你，护着她，支持你，你会想到哪怕你一无所有他都会一如既往的爱着你，你也还有爱你的人，你还会自卑吗？只有一个人不被爱且不自信，才会焦虑，会患得患失，你要相信，无论如何你都在我的心里，无论走到哪里，不管将来如何，你都在我内心最深最柔软的地方，我将那个最特别的地方留给你，一辈子都住着你，谁也进不去。”

小蝶拉着我的手，低声说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也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画饼的人，你也不会瞎说，我看到好多人在谈恋爱的时候总是争吵，总是生气闹脾气，你说我们俩咋不会这样呢，我们都没有拌嘴过，是不是不正常呢。我想，爱一个人是简单的，就是把对方放在心里最重要的位置，做什么事都会想到他，想把最好的给他，但是，被爱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是一件可遇不可求的事情。”

我伸手抬起小蝶的下巴，看着她的眼睛说道：“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大多数人都是不会爱、不懂爱的，很多人都是为满足自已欲望或需求的，真正无条件的爱是把对方的需求放在自已的需求之前，感受到对方的热情、关心，才会感到温暖和快乐。”

“感情的事情难就难在不是一个人说了算，是两个人的事情。我给你我的手，你能给我你的心吗？”小蝶说完，愣愣地看着我。

我握着小蝶的手说道：“我给你我的爱，是那种无条件的爱，是真正的爱，我希望你会充满自信，成为一个内心温暖的人。”

小蝶羞红着脸说道：“爱上你，从最初那一瞥的惊艳相识，从相识于最初的美丽，到相恋时那份刻入骨髓的眷恋，一切来得那么自然，每一步都显得如此自然而然，不禁让我深深怀疑，在宇宙的无形之手安排下，命中注定我会在这一生里与你邂逅相遇。让我怀疑这本身就是老天冥冥中安排我注定会在这一生中遇到你！”

“因为遇到，所以珍惜，人生没有什么是没有结局的，有开始，就会有结局，而我们的结局到底会是怎样呢？”小蝶一边伸手收稿子一边说道。

“管他那么多，再穷不过要饭，不死接着折腾嘛。”我笑着说道。

“说到饭，我肚子有点饿了，我们弄点吃的吧，冰箱里面好像还有菜的，你看看做点什么菜吃，现在外面还下着雨，不想出门了，地上湿漉漉的，懒得出门。”小蝶边说边揉着肚子。

我打开冰箱，保鲜层有几棵小白菜，几根青椒，有几朵香菇，冷冻室里有点猪肉和半只鸡，除此之外里面没有其他的菜了。我一边翻找一边说道：“冰箱里面就只有一点白菜香菇和半只鸡了，那个猪肉也没有多少，要不我做辣子鸡你尝尝，好不好？”

“你会做辣子鸡？那就做辣子鸡，我给你打下手，看看需要我做什么。”她两眼放光，用有点不太相信的表情看着我。

“小看我了，我会的可多了，不信你看看。”我一边把冷冻的半只鸡放到洗菜池里用水冲着解冻一边说着。“我看你这里的东西都比较齐全的，就做个简单点的辣子鸡，你看看你这里辣椒都齐了，有干辣椒、泡椒、糟辣椒和青椒，我做个四椒鸡给你见识一下，让你知道什么叫大厨。那个辣椒有点辣手，你就帮我清理一下那个小葱和蒜苗，顺便把香菇洗了就好了，其他的由我来完成，你就等着吃大餐吧。”

在用水龙头的水冲洗着解冻鸡肉的时候，我将切好的蒜泥和姜末准备好，小蝶看到我将解冻鸡肉剁成小块，装在一个小菜盆里，把准备好的蒜泥和姜末撒在上面，再加上料酒、盐和酱油，搅拌均匀后放着腌制入味。小蝶笑嘻嘻地说道：“看不出来啊，还真是有模有样的，看来今晚有口福了，那接下来要准备什么呢？”

“都差不多了，你先淘米放在电饭锅里吧，等下这个菜很快的，我准备点辣椒就可以了，辣椒用少点就好了，多了太辣了怕你受不了。”我一边切着青椒一边对她说道。

“那你教我吧，我学会了你忙的时候我也可以自已做，总是等你来做也不好。”小蝶站在我的身后说道。

“那好啊，前面的这些你都知道，接下来就是开始炒了。先放点菜籽油，等油温升高后，放姜和蒜瓣稍微爆炒一下，接着放点花椒，炒几下后放入泡椒，把辣味炒出来后放入腌制入味的鸡肉翻炒。”我一边炒一边给小蝶说道。

“接下来的就是剩余的辣椒了，按照顺序先放干辣椒，后放青椒，最后放入一点点糟辣椒就可以了，炒得差不多了以后，加入清水，能淹没鸡肉就好，最后把洗好的香菇放进去，烧开以后转小火炖15分钟左右就可以了。”一边说着一边翻炒，辣子鸡就快成了。

“那这个辣椒放多少有没有要求呢？对了，我把那几棵白菜也洗了，不能只是吃肉，我想吃点蔬菜。”小蝶说着打开冰箱，把里面的白菜拿出来洗干净装在菜篓子里。

“这个随心所欲的，那要看看你能承受得了多辣了。”

“这样真好，我要以后都这样，跟你在一起，我们一起做饭，一起逛街，一起玩耍。”

“对了，最近不是要过端午节了嘛，那个编辑想让我写一篇与端午节有关的文章，我不知道写什么，胡乱写了一点，趁着饭还没有熟，你帮我看看。”说完她递给我两张稿子。

拿过稿子，第一句就是“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独立成段，我心里一惊，我知道，一句话独立成段意味着什么。

接下来第二段就是“是谁在秋风中携剑吟唱？是谁在湘江畔抬头发出深沉叹息？又是谁在汨罗江中洗去了满心的悲愤？夜幕深沉，山林幽邃，都无法遮掩那苍茫中带着风雨般的哀愁；湘水滔滔，汨罗潺潺流淌，也洗不尽心中的《九歌》与《天问》，那如同刻在心底的诗篇。我能否在这宁静的自然山水中，读懂岁月流转的宏伟篇章？我是不是还能从一种寂静的山水中读出一页岁月漫过的大气自然？ 我能否在这静谧的自然之中，如同解读一本古老的卷轴，领悟到岁月流转的壮丽画卷？”

“你这些句子搞得那么玄乎，但凡是少看点书的人都不知道你在写什么的。还好我平时多少也看了一些书。”我一边看着稿子一边说道。

“就你话多，你还是接着往下看吧。”小蝶说着揪了一下我的手背。

我继续往下看去，清秀工整字迹清晰可见：“如此看来，幽谷里奔腾的河水，清凉悠远，同样涤不尽我望远的寂寞和心痛的惆怅。初夏时节，空旷的山林中鸟儿的啼鸣伴随着纷纷扬扬的细雨，雨水透过树叶的缝隙，清晰地滴落在地面上，轻盈地激起了一朵朵仿佛千年流云般的涟漪，让我感受到即便是刹那的实在，也蕴含着不朽的永恒。”字里行间透浓浓的端午气息和淡淡的忧伤。

看着她写的文字，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流云千年的那种悲伤自远古走来，一步一步的逼近，那么真实而有那么虚无。

接下来写到“水对山的亲近，山之空灵在于人心，而人心的真挚则体现在人的行为上。那么，人又该如何呢？自然似乎向我提出了一道难以解答的问题。我观察山水，领悟自然，它并非孤独了千年的静止样本，而是延续了千年之久的生命流动，展现了真实的山、真实的水、真实的情感。它展现出的是一种贯穿文化的宏大脉络，拥抱着一种跨越时空的广阔胸襟。”

“我很喜欢你的这一句‘心是真心，它真在人，那人呢？’我想在现在这样一个快节奏的时代里，物欲横流，到底有多少人是真的，我认为永远不要听一个人跟你说什么，而是要去看一个人为你做什么，毕竟说话不需要成本。喜山爱水，各有各的心之所向，你下面这段就感觉情感基调要好些了。”我一边看一边跟她说着。

当我看到：“给一段疲倦的往事一个合的理由，如同山峦一般沉静；给予一声宁静的气息一丝绽放的芬芳，像水一样灿烂的理由。走出山水自然，冲出历史流浪的顾惜，在高贵的自由中，是风水流不走的久久悠悠。”我想这样的感悟怎么会是一个如此年轻的人能感受到的。

我越往下看，发现稿子的情感越凝重。

“立于窗前，于是自问：今天的心情好吗？别忘了上帝将把一片阳光送给明天的你。就坐在书桌前，静静地等吧，因为，阳光总是新鲜的。”

我想，湘水汤汤，汨罗汩汩，穿越千年的那份情怀，扑面而来，要是屈子知晓，怕也会感动得流下泪来吧。

“当我提起笔来想写些什么，却发现瞬间灵感消失无踪，无从下手，，空留落寞和空白，空虚得让人流泪，又感到一丝的悲哀。我想生命总在失去和拥有之间不经意的流逝，从拥有中剥离出来，蒸腾入空气中，无声无息，不露痕迹。”

不知道是因为文字充满灵性赋予了写文章的人的情感还是因为写文章的人赋予了文字的情感而充满灵性。看着手里的手稿，我才真正理解那些文学家为什么那么的不同寻常，真的感觉疯子与天才就是一步之隔的距离。

“总是害怕失去，因为我们并不明白拥有的真正意义，一旦失去，就开始忧虑、怀疑。

只因为多了一块小小的空白，习惯性地以为空白就是浪费。于是便玩命去追，忘了感受清风的拥抱，匆匆地穿过丛林，跨过小溪，不去理睬星月的问候，到最后，才发现除了一腔冷血，满腔冷漠外一无所有，殊不知在追寻拥有的行程中早已丢了最宝贵的真。试着让心变得淡泊，试着松开握着的手，或许，我能拥有。”

峰回路转中大起大落，一种直面过往的勇气在无声中凝练，写不尽的离愁别绪和满腔不甘，在这夏日的午后感受到亘古不变的伤怀。

“失去了深冬，就回到春天，回到那嫩绿的季节，我们是否能变成一颗小小的种子，孕育在肥沃的泥土里，等待吐芽，等待着绽放，用灵动的心去拥抱天地；

人一旦失去了纯真，就会想到回到夏天，那样就可以变成一点晶莹的雨珠，伴随着耀眼的闪电和隆隆的雷声，跳出天海，随心所欲地飘落，释放了心中的所有，便又重新回到了清亮的眼睛；

我们如果失去了勇敢，我会想到回到秋天，在蔚蓝色的天空里舒展翅膀变成一只鹰，穿梭滑翔于深邃的蓝天，不再忧郁，不再彷徨，翅膀载着七彩的梦，勇敢地踏上征程；

倘若我们失去了意志，我们还是回到冬天吧，在冬天里磨炼挣脱冰魔的枷锁，穿越浑然的天浩然的水，挺起胸，直面冰冷刺骨的痛。

如此走过了四季，就拥有了一脸的灿烂，我们还会茫然、再迷茫、遗憾吗？终于明白，人生的两大悲剧：一是追求不到，一是追求到了。

淅淅沥沥的雨下个不停，夜晚寂静，没有人，如同死城的街道。心跳跃着，在寂寞的天边闪烁，这没有生命的街道，为什么会那么澄净？这是对生命简简单单的思念吗？总是欲哭无泪。寂寞的夜晚是否因为离开生命久了而消失在无尽的歌声里？

真想顺着旧路，在生命中寻找生命的路——那已被忘却的路，总会在迷雾般的空气里忘掉了怎么走。

抬腿迈出了一步，似乎迈出了一生。就这样吗？永远在记忆中寻找未来吗？一切让人欲哭无泪、欲语还休，很悲哀我的泪已流干。

行走四季，跨过千山万水，当西风如一位慷慨的画家，用它的画笔在天空中挥洒自如，将那片蓝色渲染得愈发深邃而辽阔；当田野小径上的孩童，用他们那双充满好奇的眼睛，追随那最后一只南飞的孤雁，直到它在天边化作一个模糊的点，消失在无尽的远方；当小草们，像是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从翠绿变为金黄，它们在秋风的轻抚下，一株株地低下了头，仿佛在向夏天告别；当街道两旁的梧桐树，它们的叶子像是被时间催促着，纷纷扬扬地飘落，宛如一场盛大的绿色宴会结束时的狂欢——这一切都在默默地告诉我们，我们已经站在了秋天的门槛上，正目睹着季节变换的壮丽景象，便是回忆往昔情怀、追忆曾经豪情的时候。

青春，就像是一簇炽热的火焰，终将在时间的流逝中渐行渐远，只留下淡淡的落寞和空洞的回忆。这种空洞，是吗？却有无数的人在其中狂热舞蹈，直至消散不见；是无数的人在其中寻找一个位置，让那份麻木的欢愉掩盖了心底深处的悲伤。还有那些心急如焚的人，他们让岁月无情地带走了敏锐的智慧、旺盛的精力和健康的身体，带走了曾经燃烧的青春理想——那团火焰，因为急于求成，过早地卸下了它应有的使命。

灰色的土地，重复着在我眼前出现，这是抹不去的思念——在微雨下的思念。雨花飞扬，来自寂静遥远的天空，带着幸福从天而降。细沙般的雨，如生命轻轻地来，轻轻地逝，转眼不留痕迹。

让歌声回荡在这湛蓝的天幕上。这是深情的空洞与迷茫。

深厚的歌声，飘荡着将其湮没，充斥着我所谓的生命的空间，把孤寂的灵魂带往天堂。

顺着墙壁坐下，埋下那颗高傲的头——在自已的臂弯里，同时也埋下了自已哭泣的灵魂，在这哭泣的土地上。”

一口气看完后，我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感觉稿子的情感基调过于凝重，你的文章还是脱不了伤感的情感，这样不太好，会影响你的心情的，我想你以后还是多写一些开心一点的吧。”

“没有办法，风格就是这样，本来想写点轻松的，可是写着写着就控制不住了。”小蝶叹了口气。

“不管这个了，我看饭熟了，我也饿了，我们吃饭吧，吃饭了再说吧。”我一边将稿子折叠起来放到书桌上，一边转身去看电饭锅里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