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突破！春秋已三度

祁商浑身骨骼突然爆出炒豆般的脆响。

丹田内那株琉璃火树剧烈震颤，每一片叶子都迸发出刺目的金芒。原本细弱的枝干疯狂生长，转眼间撑满整个气海——这是最原始的破境冲动，来自凤凰血最本能的馈赠。

"轰！"

狂暴的灵力自他周身毛孔喷薄而出，在沼泽上掀起赤金色的飓风。祁商感觉自己的神识正在无限延伸，三十丈内每一滴泥水的滚动都清晰可辨。这是筑基期才有的灵觉，是生命层次的第一次真正跃迁。

但下一秒，他猛地咬破舌尖。

"还不够..."

鲜血顺着下巴滴落，祁商双手结出古怪的法印——这是前世某个宗门秘法，能将境界强行压制。琉璃火树的枝干开始逆向收缩，己经成型的道台虚影竟被硬生生打散，重新化为浓稠的灵液。

"呃啊——！"

自我压制比破境更痛苦。就像把即将破茧的蝴蝶重新塞回蛹中，祁商七窍都渗出血丝。但当他再度睁眼时，周身涌动的灵力己经稳定在炼气七层水准，只有瞳孔深处偶尔闪过的金芒，暗示着体内沉睡的庞然之力。

祁商凝视着掌心渐渐熄灭的金焰，感受着体内被强行压制的灵力潮汐。琉璃火树的根系在丹田发出不满的震颤，那些被截断的枝桠断面渗出琥珀色的灵液——这是凤凰灵根在抗议。

原本应该扩张成道台的气海，此刻被压缩成深潭。液态灵力在高压下泛起金属光泽，每一滴都沉甸甸如同水银。这是炼气期绝不可能达到的灵力密度。

"厚积薄发..."

祁商想起前世在古籍上看过的记载。上古体修在筑基前会刻意压制九次，让灵力结晶成"筑基砂"。

祁商凝视着体内翻涌的筑基灵潮，眸中金焰明灭。寻常修士视筑基如登天，于他不过举手之劳。

过早筑基，终是茅草高楼。那些靠丹药堆砌的境界，就像沙上刻字，潮来即散。虽不必如体修般九死九生，但这具被涅槃火重塑的灵体，值得更完美的道基。

灵力在压制中发出不甘的铮鸣，琉璃火树的枝桠不甘心地抽打着气海壁。祁商却将神识化作重锤，将沸腾的灵液一次次锻打———不是不能筑基，而是要筑就亘古未有的绝世道台

被反复淬炼的液态灵力，渐渐泛起金属光泽。每一滴都沉若水银，在气海中缓缓旋转，自成周天。这是那些急于突破的修士，永远无法企及的灵力纯度。

小不忍则乱大谋，要装就装把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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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商低头，看着自己赤足踏在沼泽边缘的泥土上。

寸缕不存，身无遮拦。

凤凰涅槃的烈焰焚尽了他身上的一切凡物，连半点灰烬都未留下。他抬手，指尖金焰流转，心念微动间，赤红色的灵力自体内涌出，化作一件暗纹长袍覆于身上。

布料非丝非麻，而是纯粹的凤凰灵力所化。

祁商心念微动，指尖的金红色灵力突然转作霜白色，如月华流淌般在掌心凝结。瞬息间，一块羊脂白玉佩己然成形，玉质温润如浸过三秋露水，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莹辉。

玉内封存着一缕至纯的凤凰心火，表面却始终沁着凉意有在祁商催动灵力时，才会从凤目处闪过一丝金芒——这是他为防不测留下的暗手，寻常看去，不过是一件雅致的寻常配饰。

随后，他愣住了。

等他从喜悦中反应过来才发现。

手臂、双腿、腰身——全都比记忆中修长了许多。

用灵力幻化出一面水镜。

只见镜中倒映出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袭素白长衫看似朴素，却在转身时忽现暗纹

金线绣就的凤凰翎羽随着光影流转，在衣袂间若隐若现，宛如活物振翅欲飞。

晨光为他镀上柔和的轮廓，肌肤如新雪初凝般通透。那双含笑的杏眼澄澈得能映出云影，琥珀色的瞳孔里跳动着朝阳碎金。鼻梁线条温润如玉簪，唇色似三月早樱，右眼角一粒朱砂痣平添生动气韵。

素白广袖随风轻荡时，忽有金芒流转。细看才发觉整件衣衫暗藏玄机——衣领内侧绣着展翅凤首，袖口暗纹是收拢的尾羽，行走间凤凰纹路如行云流水般浮动。腰间束着赤金暗纹的玄色缎带，恰似凤凰栖息的梧桐枝桠

墨发用一根凤翎状的白玉簪半挽，余下青丝垂落肩头。发间还别着片真正的凤凰绒羽，在阳光下时而泛出七彩光晕。指尖掠过衣襟时，那些暗纹竟如活物般微微颤动，惊起衣袖间细碎的金色光点。

分明是温润如玉的少年模样，却因这身凤凰暗纹的衣裳，平添几分隐而不发的华贵气度。就像他唇角永远噙着的那抹浅笑——看似无害，却让人想起凤凰初醒时，那抹将燃未燃的涅槃火。

不对……时间……不对

带上全部家当，他疾步下山，踏入最近的一座小镇。街边茶肆里，说书人正拍案讲着三年前的异事——

"诸位可知？三年前那场天火！赤霞染空三日不散，山野鸟兽尽皆俯首，都说是有仙人渡劫……"

祁商站在人群中，瞳孔微缩。

三年？

他在沼泽中不过经历了一场涅槃之痛，人间竟己春秋三度。